就在元恒竭尽全力专修“定”字咒时,一位面容枯老,弓背如虾的老者移动脚步,来到了逐龙公府的大门前。
门口的侍卫都是百战之精兵,身染铁血,面露威仪。两人将手中的长枪斜竖,挡住了老者的前进脚步。
老者连眼睑微敛,嘶哑的嗓子低声道:“天墉第一中级学院导师费武通,前来拜见逐龙公冕下,劳烦二位进去通报一下。”
此人便是费老。
两侍卫还未曾搭话,一道恢弘的声音自府邸内传出:“费先生还请进来吧!”
费老轻轻站直,向着府邸微行一礼。
两侍卫也不再阻拦,将阻住费老的长枪挪开,费老背手跨门而入。
进了逐龙公府,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大厅,此时大厅门口,一个威武高大的身影背手站着,看向费老,目光略有深意。
费老一惊,瞳孔收缩,三两步上前,行了一个帝国的大礼,使得原本佝偻的背更加曲折,显得卑微不堪。
元老爷子双手背后,他轻轻一招手将费老扶起,轻笑道:“你我曾在一方服役,也算熟识,不必行此大礼。”
看着面前这位衰败到极致的老人,元老爷子感慨万千,长叹一声道:
“唔~三十多年没见,物是人非呀!岁月光阴,真是太残酷了。”
费老将身子直起,凝视元老爷子。他身材不高,所以需要略略的抬头。
情绪毫无波澜的开口道:“岁月虽然残酷,但是却不曾对天人挥刀!三十年不见,逐龙冕下风采依旧。”
元老爷子摇头失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连你也学会拍马屁了。行了!别在外面干杵着了。
咱们去后面说话!”
说罢转身领着费老径直来到后花园,在万花丛中,老爷子挥手将四处的花丛移挪,一栋精巧的凉亭若隐若现。
两人在凉亭中坐定,老爷子拿出了茶杯茶壶,指尖轻挑,引来了一股沸水。
水茶交融,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待小小的凉亭里茶香袅袅时,老爷子轻轻递过一杯,做了个请用的姿势。
费老双手结果滚烫的茶盏,轻轻啜抿了一口,两人目光交织,神色都是淡然如水。
过了良久,费老先开口:“其实,我这次来府上是为冕下的孙子——元恒而来。”
待老爷子点头,露出一个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后,费老接着往下说:
“这次我来目的有三,第一是关于元恒体质的问题,第二是关于其隐患的问题,第三便是接下来的修行问题。
这孩子虽然生性顽劣,但是潜力无穷,吾才疏学浅,怕是耽误了他。
所以……”
元老爷子点点头,明白了费老的来意:“这小子的体质确实比较特殊,他是我次子元锐与帝国小公主的独子。
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在与小公主成亲之前,便突破了天人之境,生命层次跃进,是人而非人。
而小公主身为帝君的子嗣,传承了帝君特殊的血脉。
所以这两人的子嗣到底会是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
这小子诞生之后,我曾亲自为他摸骨,只觉他本源深厚,堪比一些初入天人之境的强者,层次极高。
但是祸福相依,这般体质虽为大幸,亦为大不幸。他肉身上的枷锁和命魂上的迷雾极为坚固,几乎不可撼动。
据我推测,哪怕是以《锻体十二章》这等心法,也需要待他十八岁那年才能踏上修行之路。
但是今年年初,他在外遇险,差点身死。被帝君救回来之后,性格大改。
不仅踏上了修行之路,而且进境飞速,叹为观止。”
说到这儿,老爷子停下诉说,抿了一口清茶,费老在一旁点头艳羡:“冕下真是好福气,一门三天人,当为一段佳话。”
老爷子无奈的摇摇头:“你就别恭维我了,就他那性格,突破天人是难上加难;而且大劫将至,哪有时间留给他突破。”
费老若有所思的说:“如此一来小弟倒是明白了。不过冕下可曾发现这孩子的隐患之处呢?”
“可是这几次试炼?心性暴虐,杀戮缠身,戾气横行。”
费老微微点头,再抿了一口清茶才娓娓道来:“其实,这孩子心性不稳的时候找过我。
我也跟他说了,无外乎三种情况,想必您心里也清楚。”
老爷子来了兴致,问了:“那你倾向于哪一种可能呢?”
“三者都有吧!进境快心性则不稳,心法与心不合则魔念生,大劫至则阴阳颠倒。
这前两个原因,带锁心镯镇压即可,但是后者的话,就要费一些功夫了,而且百年大劫将至,着实躲不过去。
所以我才冒昧到贵府上,一者了解情况,其次便是商议打算。
我有一法,应有奇效,冕下可愿意让这孩子试试?”
老爷子听后目露精光,细细打量费老后欣喜道:“恭喜恭喜,天人可期。”
费老拜拜手:“在冕下面前不敢卖弄,只是百年大劫将至,天地有变化,侥幸而已。
我这法,本身化外生,以一为二,又以二化一,两者同感同念同知同觉,修至巅峰,体外可化身。
不过若修此法,还需要一本以戾气入道的心法方可成效。不知……”
老爷子听了费老一席话,若有所悟,开口笑道:“好!此法高深玄妙!你这三十余年可不曾白费。
至于戾气之法倒是不愁,白衣传承在那小兔崽子手中,日后修行即可满足条件。
若是如此,本公倒是猜到了阁下的最后一件事。
无外乎去百万大山,以杀之法,屠戮凶兽,以此将杀戮与暴虐培养,破体而出。
本座应准了!您自己看着安排。
不过你得答应我,让那小子在百万大山里多吃点苦头,越惨越好。”
费老:……
绝对是亲生的孙子。
随后他兴致勃勃的道:
“若没别的事儿,你我论法一番如何?”
说罢不等费老同意,指掌微动,化为刀锋划开空间,闪身进了其中。
费老无奈的一笑,也没有拒绝的机会,只好同样一踏足,遁入其中。
不多时,异度的空间里,打斗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