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跟去看看情况吧，要是打起来……”

要是打起来了会怎么，洛伤没有说完，在场的人却都懂他的意思。

纵使帝允能说会道，终究只是一个人，可她要面对的，却是左素带领的一万大军，洛伤不放心跟着要去探探情况，只是他手下的人，相互观望着，犹豫的很。

“主子。”扬开靠近了言臻。

在诡鉴里面的世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要是洛伤带来的这批人不听指挥，很可能变成敌人，如今支撑诡鉴罩住死地还需要仰仗他们的术力，扬开很担心，他们会叛变。

言臻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洛伤怎么说也是洛氏王朝遗存下来的亲王，或许手下人忠心的并非是他，可洛氏皇族的威严也不容小觑，他能带着这些人睡破庙，自然也能带着这批人去面对左素的一万大军。

事实证明，洛伤的确没有让她失望。

洛伤只用了一声“跟我来”，那批人就齐刷刷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反倒是华温，让言臻很意外，他明明对帝允虚伪的很，可洛伤领着人离开之后，他竟然也下令吩咐手下人，去城墙上布防。

“这个巫师，很不错。”

唐律突然的话，让殷素和言臻同时侧目，尤其是殷素:“阿律看好他？”

“不，是他懂得寻找帮手。”唐律解释的时候，是看着殷素，说完又将目光转向了言臻:“诡鉴总得有人看着，他们都走了，烦请两位留在这里。”

“看着诡鉴当然没问题，只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请教唐族长。”

“什么问题？”殷素唐律跟前靠了一步，那姿态，就像在呵护什么宝贝。

言臻神情未变，只是望着唐律。

如她所愿，唐律伸手搭在殷素的肩膀上，待她回头时，轻笑着摇头道:“这位姑娘没有恶意。”

“可别这么说。”言臻故意反驳。

唐律的笑容灿烂了几分，说出了一句让言臻无力反驳的话:“我相信的不是你，是素儿，有往生剑在手，就算姑娘想做什么，也伤不到素儿。”

“你们一个叫阿律，一个叫素儿，真的只是简单的故人吗？”

“我们的关系如何并不重要，姑娘还是说说，有什么需要在下解释的吧。”

作为一族之长，想从彼此的交谈中找到对方的把柄，实在有些困难，再加上言臻没有什么理由，去威胁一个执念幻化出来的虚影，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言臻稍稍思考了一下，便将话题转向了最初的问题:“族长说华温懂得寻找帮手，请问他找的什么帮手，又需要帮什么忙？”

“姑娘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唐律反问。

言臻轻笑:“听说他是华盛国皇室成员，我想早些知道他的实力，将来也好从中获取一些利益。”

“嗯。”唐律点了点头，好像言臻说的不是投机取巧，而是谈一桩好处多多的交易，解说的格外清晰:“帝允是帝族的大小姐，华温出力帮她，等于卖了整个帝族一个面子；至于那群方士，领头的人应该是洛氏皇族，他同我认识的睿王殿下有几分神识，将来必定对华温是很大的助力。”

“那唐族长觉得，华温同华盛国的国君之位，远是不远？”

“主子！”言臻问的太过直白，杨开担心隔墙有耳，所以出声想要阻止她和唐律的问答。

偏偏言臻不听他的，唐律和殷素又不担心自身危险，见她问了，唐律便老老实实的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若是我，会压五分给他。”

“那还有五分呢？”

“听素儿的。”

“嗯？”言臻下意识的看向殷素，以为自己明白了唐律和殷素的关系，却在确定之前，听到了唐律的解释:“无垢城不属于任何国家，往生剑作为世间仅存的最后一把魔剑，比之千军万马绝不为过，所以剩下的五分，要看素儿支持谁。”

“不用看了，她肯定谁也不会支持。”言臻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毕竟殷素这尊凶神不是谁都能请动的，唐律说的五分，自然也就成了十分。

事实上，唐律也很认同言臻的说法。

在他的记忆中，殷素的确不曾委身于谁，就连这座炎城，实际上都是他从睿王手里赢过来的，后来也是因为他要管理零族太过繁忙，殷素这才代替他做了这炎城的城主。

是否和华温打好关系，那是为以后做打算，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快些净化死地，言臻深吸了一口气，本能的看向殷素:“大小姐不在，你一个人净化死地会不会太过牵强？”

“姑娘不用担心。”殷素还没回答，唐律就抢先做了安抚。

听到他的话，殷素微微皱起了眉头。

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唐律拉着她到一旁安抚了很久。

言臻不清楚唐律到底对殷素说了些什么，事实上，就殷素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言臻也猜不出她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

总之，他们回来的时候，唐律就率先一步袖中利剑划破了自己的左手手掌。

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快速滑落，最后滴在地面，融进了土里。

“这是？”

“以血为引。”

杨开对阵法也有些研究，只不过他会的都是些排兵的简单阵法，用鲜血引导，以一己之力布置的阵法他也只是听说，并没有亲眼见过。

其实，言臻对阵法的了解，也和他差不多。

不过幻凛精通各类阵法，而且总喜欢和别人炫耀，和他交情颇深的言臻，几番下来，对阵法也有了一些独到的见解。

用鲜血引导，将阵法和自己的命脉链接的玄妙阵法，就算幻凛布置起来，也得花些功夫，可唐律做起来，却如同田间跑步，随意的很。

“素儿，你去吧。”

没等言臻的夸奖说出来，唐律就停下了动作，示意殷素赶紧行动。

殷素点了点头，转身朝城主府的大厅走去。

待她走远，唐律才拱手冲言臻说道:“以后，素儿就承蒙各位照顾了。”

“啊？”言臻一脸茫然。

殷素凶神之名在那，她不去招惹别人就是天大的恩赐，谁敢去招惹她，再说了，唐律和殷素非亲非故的，拜托别人照顾，也不应该由他的。

只是，唐律并没有给言臻质问的机会，殷素一走，他脚下踩着的阵法就发生的巨大的变化，尤其是那一圈圈扩散开来的白光。

每荡出一圈，消失后，唐律用执念幻化出来的身体，就会透明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