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道观大堂的乡亲们也没闲着,该烧纸钱的烧纸钱,该点香烛的点香烛,还有人体贴的拿了床被褥和蒲垫,配合中默契非凡。
一顿忙活后村长就让他们简单祭拜下便退出了大堂。
“娃子,那就麻烦你在这里守着了,俺让你赵叔和你马三哥在观外守着你,等过了午夜就接你回来休息,这大门和泥瓦墙漏风的厉害,门里也没得个栓子,一会让你赵叔在外面给你寻个杠子顶上,夜里能暖和点。”老村长语重心长地说。
“那多谢村长爷爷了,”我赶忙应到。
老村长点点头,磕了磕那从不离身的旱烟袋朝外走去,步履蹒跚。
确实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正在我暗自为岁月无情伤神的时候,老村长突然停下了脚步冲着大堂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惊得正在分神的我吓了一跳,连退了好几步险些撞倒烛台,等回过神来不禁暗自发笑,这又不是在冲我鞠躬,不过是在祭奠郝叔罢了。
在东北有一种讲究是辈分高的人不能给辈分低的人磕头鞠躬,不然辈分低的人容易捱不住,走在辈分高的人前头。
不过以老村长的辈分身份来看的话这份礼也有些太大了,我心里这样想着。
老村长起身后便转身离去,步若流星,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充满干劲的时光,又仿佛什么难捱的事情终于拿定了主意。
守夜是无趣的,看着空旷的大堂,想来是村里人为了照顾我就把棺木放到了后堂,这种时候一个人独处少不得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便想起郝叔那凄惨的样子,心里就免不得一阵心惊,只好猛摇了摇头,告诫自己别他妈自己吓自己。
夜深了,睡意与醉意轮番袭来,周公便不请自来了,于是往乡亲们拿来的褥子上一躺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