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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别说话,泄了阳气就坏了!
作者:伊三本章字数:4560更新时间:2021-09-16 14:03:39

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先前两天的事就像做了个梦。

项楚士没联系过他,知情人之一的白宁跟他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也从来没跟他提起过一个“鬼”字,倒是他和莫侵的相处越来越和谐,挺让他感慨的。

这日,恰逢清明假期,赵百倚早早地回了老家。家门前停了几辆车,里边安安静静的没个声响,只有门口熏着的艾草香飘着一缕一缕的烟。

一进门,赵百倚就踩了一脚冥纸,多少有点晦气,再加上这几日他厄运缠身,不由地皱紧眉头,忧心忡忡。

“有点不对劲。”莫侵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赵百倚顿时警钟大响,突然听到有人喊“小倚”。

他定睛一看,自己的妈妈正端着一壶水,站在跟主楼独立开来的厨房门口。

“妈?你没事吧?”赵百倚稍微有些焦急地问,接过母亲手里的水壶,察觉他妈妈比前段时间视频的样子更憔悴了些,身子也瘦了一大圈。

“没事啊,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赵母慈爱地笑笑,看到许久不见的儿子显然很是高兴。

“我说了,老太爷的坟得迁到南边!”

一道浑厚的怒音从屋里传出来,赵百倚吓了一跳,“里面怎么了,妈?”

赵母叹气,“之前说得好好的,坟迁到东面你太奶奶旧庵堂后面的山上,现在你大伯和小叔又不知道从哪儿听回来什么神棍的话,说迁东面会破坏赵家的气运,一个说迁南,一个说迁北,你也知道的,这两年你大伯和小叔的生意做得很大,一听事关自己财运,哪里还肯妥协啊。”

这事赵百倚也知道个大概,“太爷爷太奶奶的坟一定要迁吗?”

“是啊,那块地本来就不是咱家的,早几年重新分地的时候又分给了别家,现在这家人让我们把坟迁出来,我们总不能占了别人的地儿,不厚道,老祖宗也不会高兴的。”

正说着,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背着手出来。

赵百倚赶紧问了句好,“小叔好。”

“哦,是小倚啊,刚回来吧?”

“是啊,昨天才放假。”

“嗯。”赵宿戌沉吟一声,没多说话,“我出去转转。”

“哎。”

赵宿戌走后,莫侵却飘了出来,说:“他身上有很重的尸气。”

赵百倚小声回应,“是啊,我小叔湿气很重的,他脾胃一直不太好,看了很多中医都……你说什么湿气?”

“尸体的尸。”

“妈,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吧。”赵百倚把他妈妈使唤开,忙问莫侵:“什么尸气,我小叔被鬼缠上了?”

“他身上没有鬼物,大概只是接触过死物,且接触时间不短。不过长期以往,对他身体损益很大。”

赵百倚不由地感叹一句,他们家流年不利啊,是该转转运了。

一楼的客厅,摆设颇有古时候正厅的气派。

大伯赵宿申坐在左边第一座,对面的空座是刚出去的小叔的,大伯的右手边则是他父亲赵宿寅。大伯母和小婶不见踪影,估计是在楼上陪着刚怀孕的三姐和几个小孩,其他的小辈都默不作声地坐在偏厅的沙发上玩手机。

赵百倚进去后,恭恭敬敬地给各个长辈们问了好,给他们把水给添上。

添完水,赵百倚不大想过去偏厅跟同辈套近乎,就挑着最后一个位子坐了下来。本想听听他们如何激烈争论迁坟一事的,没想到他们大多时候都只是默默喝水,静静坐着。

赵百倚起身给他们添了好几次水,大伯才叹了一口气说:“行吧,迁到东边就东边,不过主持迁坟的师傅得换,阿戌带来的那个太年轻,我信不过他。”

他爸松了一口气,“大哥你能这么通情达理是再好不过的了,庵堂毕竟是故居,老俩口也能住得舒坦。至于主持事宜,大哥是长子,你做主就行,不过还是得等阿戌回来,问问他怎么看。”

听到“长子为大”的言论,大伯的脸色已经稍有缓和,只是语气还有些强硬。

“行了行了,他还能有什么见解,就按我说的办,待会我就找个师傅连夜过来。”

迁坟一事,就这么拍案定下来了,大伯憋着一肚子气,也负手走了出去。

赵父看了一眼赵百倚,搭着他的肩膀,“瘦了点,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有得忙了。”

赵百倚点点头,不难猜出事情的始末。大伯有点火气,控得住场面;小叔自小体虚,养成忍气吞声的性格,怕是争不过谁,谈不下就跑了;他爸沉稳些,说话顾大体,但固执得很,要是他爸真跟大伯杠上了,估计得是大伯落下风。

起棺时间定在十一点,说是依着太爷爷太奶奶的生忌日定的吉时。

可也另有人说,午时阳毒,若是照到先人棺椁或先人尸骨之上,会灼伤先人,惹怒先人,也不知道道士选在这时候是何用意?

且看这道士,中年年纪,穿着青蓝色的道袍,颇有架势。他是下半夜的时候来的,带着两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小道童,大伯还下楼迎他,跟他在房里说了十几分钟的话才回去休息。

期间,半夜起来上厕所的赵百倚,还无意撞见他小叔在听他大伯和张道士的墙角,被他路过吓回去了。

此次迁坟,除了赵家家人,张师傅和他的两个道童,大伯还另外请了几名壮汉帮忙起棺、抬棺。一行人到达坟地,坟地四周的草木都有被修整过的痕迹,地面上还残留着几张从别处地方飘过来的炮仗纸。

赵家人先是摆上了祭品,好生敬畏地祭拜了一番,在先人的坟前讲清了迁坟的缘由,请求先人体谅。张师傅则摆上一张长桌,铺着威严的黄布,摆上香炉燃烟、三清铃、桃木剑等物件。

赵百倚躲到阴凉的树下看张师傅绕着坟地做法,挺想叫莫侵出来问问这到底有没有根据,可转念一想,莫侵其实很少在白天出来,且一出来说不定会被张师傅看见,也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忽而一阵香水味飘过来,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小女生,稚气模样,是小叔的小女儿,赵柏青。

其实赵百倚这一辈的兄弟姐妹都是柏字辈的,但赵百倚是早产儿,身体太差,他太奶奶就把他的“柏”字改成“百”字,让他可以有所倚靠,健康成长。

两人轻声打个招呼,无声地站着。

赵百倚闻着香水味有点难受,悄悄挪开了些。

张师傅这时也结束做法,过来乘凉。他先是扫了赵柏青一眼,赵柏青走开了。他再看赵百倚一眼,又好像回过神来多看一眼。

因着莫侵的缘故,赵百倚以为自己露馅了,故作镇定问了声好,“张师傅好。”

“你是赵老太爷的哪位后人?”

“我是他的太孙。”

“名字是?”

“赵百倚,百万的百,倚靠的倚。”

“百倚……你这个名字,起得好,也不好。” 张师傅喃喃念着他的名字,似是想提点几句,但听那头传来一句:“挖到了!”

张师傅奇怪地“咦”了一声,看了看时间,还早呢,走过去跟大伯商谈了几句,立即让人快点把棺起上来。

他和堂哥赵柏风被喊了过去,手里持着白色的招魂幡。

棺椁被快速清理了一下,棺材样式是赵百倚在僵尸片里见过的那种,甚至能看到钉进棺木里的钉头,泛着黑色的铁锈。

那副棺材在恶毒的烈日下似乎被灼出阵阵熏烟,赵百倚一燥热,眼皮一重,似乎看到干燥的地面被蒸出热浪,托举着那副棺材,甚至有把它包裹起来之势。

“别睡着!”张师傅摁住赵百倚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提醒,赵百倚顿时清醒过来,警惕地看向四周,清风徐来,哪里有什么热气?

“你太爷爷看上你了。”他把一个小物件塞到赵百倚的薄外套口袋里,那个小小的物件透过两层薄衣,渐渐散发凉意,赵百倚感到一阵清凉脑袋也不昏昏涨涨的了。

张师傅绕了一圈,却是对着他和堂哥一起说:“拿好了。”

赵百倚知道他指的不止是招魂幡,但是他说太爷爷看上他了是什么意思?

临近中午,太阳已经很晒了,赵百倚和赵柏风举着招魂幡,肩膀酸累,身上已经出汗了,但是张师傅一副严肃面孔,直勾勾地盯着赵老太太的棺材也被起了上来。

太奶奶的棺材一被抬上来,张师傅脸色大变,吩咐了身边的小童几句话,掐指算算,眉头更紧。

此时,已经十一点了。

大伯忍不住问了:“张师傅啊,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啊,法事还做不做了?”

张师傅为难地说:“做是能做,只是,只是怕……”

“怎么回事?张师傅你讲清楚?”

张师傅咬咬牙,说:“没事,赵大哥,我今天,怎么也把两位先人给安置妥当!”

赵父站出来说:“张师傅,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您不妨直说,大家一起商量解决?”

张师傅摆摆手,只说了句:“赵二哥,你放心,我不会害赵家的。”

于是披上道袍,手执桃木剑,轻摇三清铃,口念三清师祖名号,步走阴阳乾坤八卦,指点朱砂,烛燃黄符,以声镇魂,以音引魄。

“清明时节,纷雨贯天地;赵家子嗣,孝心牵先后;伉俪赵氏,今为你们迁置一番新地,听我铃声前往,千万别迷路了——抬棺!”

张师傅令下,两幅棺材“吱呀”一声就被抬了起来。

“拿着招魂幡的两个,心里默念先人的称号不许停,跟着我走,棺在中间,其他人坐后面,别掉队,别嬉笑,也别哭闹——走!”

走到半路,刚过低树丛,一阵阴风从树丛冲出来,赵百倚的裤脚一摆,脚步顿时变得沉重,觉得像踩在沼泽地上一样,更可怕的是,他真的感觉自己的脚被泥沼包裹挤压着,粘稠纠缠。

“别慌,默念先人的称号不要停。”张师傅喊说。

赵百倚于是硬着头皮继续默念,艰难地抬着步伐。旁边的赵柏风倒是轻松,只是看着赵百倚的怪异走姿,不由地恐惧渐生。

再过一阵,就在赵百倚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口袋里的物件再次发出清凉之感,从腰腹部开始扩散,赵百倚慢慢从沼泽里拖出脚,浑身轻松。

半程走完,赵百倚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还没来得及享受多一秒的轻快,赵百倚后脑勺一疼,还以为是旧病复发呢,没想到却听到身后的棺材里发出几声咳嗽声。

回头一看,赵柏风也是一脸害怕地扭头看着棺材,他显然也是听到了。抬棺的那几人就更不用说了,头上冒着的也不知道是热汗还是冷汗,反正一脸的青白色。

“做好自己的事!” 张师傅大喊一声,大手一挥,两道童跑进来,利落地往棺材上钉上八卦镜,棺材里顿时安静了。

然而下一秒——“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砰!”

绑住棺材的绳子接连断开,两幅棺材几乎在同时掉到地上。抬棺的大汉被吓得立即跳开几大步,面面相觑,后面的赵家人也不乏胆小的,竟传过来几声哭声。

“不准哭!哭了,他就更不肯走了!” 张师傅赶紧大声制止,转向呵住旁人,“还不把绳子绑好!”

而此时,棺材里传来低低的呻吟声,仿佛要背过气去,时缓时疾,像是冬夜的冷风吹过窄道的凄厉声,连绵不断,众人都不敢靠近。赵柏风被吓得嘴唇都白了,把招魂幡一扔,跑回到后边他妈身边去了。

张师傅眼看正午就要过去,气急败坏,看向了赵百倚。赵百倚以为他是要把他口袋里的物件拿回去镇镇棺材,没想到张师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把小刀,往他手心划了一道,顿时鲜血直流。

赵百倚正要痛得出声,被张师傅一把捂住,“别说话,泄了阳气就坏了!”然后把他的手摁向棺材,棺材上顿时一个血手印,而棺材也因此安静下来了。

众人哆哆嗦嗦地不敢动,大伯和小叔等人也愣住了,脸色苍白,六神无主,还是赵父站出来说多给两倍劳务费,他们才不情不愿地重新把棺绑好,颤颤巍巍地抬了起来。

赵百倚看看棺材上的血手印,寒毛竖起,一阵恐惧由内而生。棺材上的红色映在他眼里,激起他心里的冲动,阵阵愤怒在他的身体里涌动。

他闭闭眼,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被火烧着了一样,心中一股浊气,不吐不快。

睁眼看见张师傅,是他割了他一刀!这个念头致使赵百倚愈加愤懑,胸腔积怨,还没来得及发作,腰腹传来一阵强劲的冷意,迅速占据赵百倚的身体,直蹿心脏,好像奔涌的江水,一瞬间把心脏里的怒火给浇息了。

赵父眼见赵百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走上前一搭他肩膀。察觉赵百倚身体发冷,满头虚汗,赵父担心地把他扶到一旁,“你怎么了,小倚?”

“往前走。”张师傅摇铃,捡起赵柏风的招魂幡,快步走过来说:“别说话。”然后向赵父解释:“赵二哥,你别担心,他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我只是利用他的血和赵老太爷做个安抚,让赵老太爷跟着他离开,一到庵堂,他就会没事的了。”

赵父眼看手印已经摁了,纵然心里很不忿,也只得点点头,“还可以吗,小倚?”

赵百倚紧紧抿着苍白的嘴唇,点点头,起身走回队伍前边。

赵父走回后面队伍,赵母的眼泪汪汪在眼眶里打转,“小倚还好吧,他怎么样了?”

赵父叹叹气,只说了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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