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不能运气吗？”程荣见云城阳坐地运气，运到一半便面部抽搐，手按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时，前厅里聚集了程奇、程夫人、程家其他公子一干人等。“城阳，切莫急功近利，还是等大夫来了再看看吧”程奇不无担心地说。

“多谢大人，现在虽然无法聚气，不过一时，应无大碍”云城阳终于不再咳嗽

“哎呦，你就别逞强了”

“不是我逞强，那黑衣人并没有使出全力，只用惯性打了我一掌，当时我太心急，脚底不稳，才摔了出去。这一掌不过打在皮肉，不慎要紧。”

“老爷，大爷来了”，秦管家贴着程奇耳朵小声回禀。

“哦，好，夫人，劳烦你在这等大夫过来，一定要仔细看看。城阳，你千万不要逞强。好了，你们都别动了，我现在有事，去书房一趟”

一众人等目送程奇离开，小厮也正好将大夫引进来。大家将云城阳扶起来坐在椅子上，为大夫端茶搬凳，大夫号脉问诊，又查看城阳的胸口。说不过伤在皮肉，让大家放心，便留下药方告辞离开。

程奇急急来到书房，自从程荣禀报说黑衣人是从程大学府中翻墙过来的，便连夜派人到宰相府报信。

“大哥”程奇一人走进书房，把门关上，“怎么样？可有什么要紧的东西丢了吗”

“哦，应该没有吧，我今天自打回府一直都在书房，并没有什么人进去过啊”程大学顿了一下，“你确定他是从我府上过来的？”

“程荣和云城阳都亲眼所见，想必不会错的”

“许是看见书房有人，不好下手？”程大学看着窗外悠悠地说，又转念想“到底要拿什么呢？”

“如今之计，也只有等他下一步行动了”

“恩，也只能如此了”

…………

程府两院折腾了一夜，天蒙蒙亮才终归平静。程大学照例上朝去，程奇今日要到兵部去，虽说一晚上没睡，却不敢带出半点倦色。他们打算先将这事压下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云城阳在程府呆了半宿，天亮才得以告辞回家。程家上下都觉得因着自家的事，倒伤了客人，实在过意不去。又因云城阳虽少年得志，却彬彬有礼，阖府上下没有不喜欢的，分外热情。云城阳担心母亲胡乱猜想，便请程府差人到家，与柳氏说在程府留宿，明日方回。

云城阳一早回来，向柳氏请安后，便回到自己房间。

“回来了”云城阳觉得倦意袭来，想要休息片刻，可刚一进门，就听门边传来一声。他一转身，右手迅速去拿腰间的匕首，可是匕首还没出窍，他就觉得身子动弹不得。糟了，竟被点住了！同时，云城阳也看清了说话的人，这人穿着一袭浅色长衫，这眉眼，不是刚刚那人吗？“你……”

“唉，别动气啊！胸口不疼了？”说着陈肆摸了摸云城阳的胸口，发现云城阳没什么反应，就使劲按了一下。

“咳，你”云城阳双眼圆睁，“要杀就杀，不用多言”

“杀你？我杀你干嘛啊！”陈肆拍了拍云城阳的肩膀，“年轻人，气性不要这么大嘛”陈肆不仅不忙地来到桌子旁，翘起二郎腿坐在凳子上，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哝，昨天呢，我确实不该打你一掌，这个给你的”说着隔空打穴，将云城阳解开。

“你是什么人？”云城阳气急败坏，转过身，顺势将匕首架在陈肆脖子上。

“你师叔啊”

“我师叔？我哪个师叔，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师叔？”

“嘿，你这小子。你想欺师灭祖啊，你师父也不敢不认师门，你敢不认师叔啊？”

云城阳与李时恩学艺四年，知道李时恩师承少林惠济方丈。“哼，少林乃是名门正派，弟子怎么可能成了偷儿呢？说，你到底是谁？再不说实话，休怪我不客气”

“嘿，怎么说话呢？要不是担心不好和你师父交代，谁理你”，陈肆一挥手，用扇子将匕首弹开，“拿开，欺师灭祖，知道吗，欺师灭祖是要遭天谴的！”陈肆指着桌上的药瓶，“药给你了，记得吃啊，我走了”

“你站住”云城阳见陈肆要走，伸手向前要抓，嘴上却突然挨了一下，喉咙上觉得有个什么东西滑了进去，他下意识地用手把着脖子，“你……”

陈肆左手一把拉住云城阳的手，右胳膊搂住云城阳的肩膀，“怎么不长记性啊！师叔昨天不是刚教过你了吗？”陈肆左手放开云城阳的手，用扇子打了云城阳头一下，“小时候看你挺机灵，现在怎么变呆了呢？”

“大人，小的将早饭给您端来了，夫人说了，用功也得吃早饭啊”听得门外人声，陈肆一跃身翻窗而出。

云城阳刚刚被陈肆钳住，动弹不得，终于脱身，本想去追。可陈肆实在太快，云城阳身上有伤，又想着何伯来送饭，若现在追出去，不仅可能什么也追不上，昨天与母亲撒的谎也可能一下就圆不上了，心下懊恼，跺脚作罢。只得勉强应付了何伯，提笔将陈肆的面貌画了下来。又画了两份，一份与书信一起交给何伯去驿站寄出，一份差人送到程府。

都忙完了，云城阳才觉得浑身发热，盘腿坐在地上，运气调理，竟觉得胸口也没那么疼了，浑身倒是舒畅了不少。他看向桌上的药瓶，“师叔？”伸手去拿，“他到底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