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天等人循声看过去。只见上午还不可一世的炫富的张超此时蜷缩在墙角，左右开弓的自扇耳光，衣服上满是杂乱的脚印，显然遭受了娄东等人的一番“洗礼”。围着他的娄东等人还不停地说着没吃饭么、用点力的风凉话。

霍秋雨见了此情此景，绣眉紧蹙，喊道：“孙兴达，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赶紧住手！”声音里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完全感觉不到一点畏惧暴力的怯弱，不愧是霍大班长啊！刘晓天不禁暗赞一声。

孙兴达一众人闻声扭头。娄东注意到了四人中的刘晓天，神情狠厉中带着挑衅：“TMD，咸吃萝卜淡操心，赶紧滚蛋啊！别多管闲事！”嘴里如此说着，心里却在想：刘晓天，你丫不是跟老子装牛逼么？这会儿牛逼你再来试试？

却是典型的狐假虎威。

娄东话音刚落，身边高鹤等人也跟着凶神恶煞般的附和着。

“哎，就给霍大班长一个面子吧。”孙兴达伸手虚拦了下，嘴角斜起。一众本来还聒噪着的小弟们瞬间安静了下来。孙兴达很享受这种一呼百应的感觉。他目光犹如巡视领地的领主一般看过眼前的四人，“我们走。”说着率众而出。一群小弟得意洋洋的跟着孙兴达的步伐，见到万梦灵齐声喊了一声“达嫂好！”。弄得孙兴达笑着每人拍了下脑袋。

“对了。”孙兴达经过万梦灵的时候，身子微微一顿，扭头，脸上挂着痞气的笑容道：“我帮你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不用感谢我。”说完便转身离去，背影颇有一种江湖大佬的感觉。

“我当然不会感谢你。”万梦灵的声音传来，嗓音清脆悦耳，“首先，张超是我们的同学，而不是苍蝇，其次你殴打同学是错误的行为，你应该道歉！”

孙兴达背影微顿，扭头看着万梦灵，眼睛眯了眯：“有意思，你很辣，我喜欢。”说着他顿了下，然后语气霸道的道：“不过，是不是苍蝇我说了算！尤其是在你身边晃悠的人，我觉得是，就一定拍死！”说着露出森白的牙齿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

张超早就注意到了刘晓天一行人，乍一看到霍秋雨阻止有效，心里一松，有种遇到救世主的感觉，然而随着孙兴达一行人的离去，众人的目光转移向自己的时候，他又恨不得她们不曾出现。尤其是万梦灵。此时自己双脸肿胀，火辣辣的感觉一波强似一波。那不仅是自扇耳光的疼痛，还有巨大的羞耻感，那是自己树立在万梦灵心里的美好印象的破碎的绝望。张超慌忙起身，一言未发的逃离了这里。

刘晓天伸手拦住了张口欲言的戴志远，阻止了他后续想要撒盐的话，“就让他这么走吧，任谁遇到这种事，恐怕都已经遭受了很大的打击了。”

戴志远默然，自己本来是有这个想法的，毕竟早上还被张超摆了一道，不过细想刘晓天说的也对，这种事情放到自己身上，恐怕自己都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一行人默然前行。

戴志远突然叹息一声：“你们说，为什么一中这种县级重点中学，竟然会有他们这种除了学习不干，其他啥都干的人呢？”

霍秋雨道：“听说好像是前校长借着教育局默许择校费后，暗中大幅提高择校费贪污了不少钱，也导致招进来一大批成绩差分数线差到离谱，但是交了巨额的择校费的学生。据说之所以今年刚开学就换了新校长，就是因为假期的时候前校长被检举贪污、生活作风有问题等等问题后，被双规了，所以才换了新校长。但是已经招收进来的不符合标准的择校生肯定也不能退了。明年的招生应该就会好了。”

一众人听了恍然。刘、戴、霍三人开了自行车，四人继续前行。这是他们头一次一同放学。有时候说来也奇怪，学生时代的同学，如果第一次放学邀请没有应邀的话，后边就会默认各走各的。就像刘晓天因为最初戴志远羞于让心仪女孩看到自己的“买菜车”，让两个女孩先行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放学一同离开过。这次也算是阴差阳错，几人偶遇，共同撞见欺凌事件，这才第一次一同放学离开。万梦灵家离得比较近，众人一起步行了五六分钟，送别了她，这才一起骑车前行。

万梦灵刚一离开，三人陷入了一小段沉默。随后霍秋雨率先打破沉默，开启了文学方面的话题，她是博览群书的才女，放在过去，刘戴两人是接不上话的。戴志远是只爱看漫画和打游戏，而刘晓天虽然爱看杂书，但是奈何记忆力一般，想要引经据典的时候，常常是说了前半句忘了后半句，给人一种半吊子的感觉。但刘晓天随着灵力的增强，头脑越发清晰，当霍秋雨提到的某个典故刘晓天看过时，一回忆便会发现记忆的七七八八，聊起天来那是不会露怯的，一时间两人聊得火热。

一旁的戴志远根本插不上话，看着两个聊得热火朝天的人，暗暗嘟囔：“喵的，我就不应该跟着这两个人的，学习好了不起啊！欺负人！”

不知不觉便到了刘晓天两人的目的地。霍秋雨家比两人还要远，在南蔬园那边，三人挥手告别。

吃过午饭，睡了个午觉，便去上学。

下午第一节课是化学课，刚一上课，戴志远微微捅了下刘晓天低声道：“张超没来。”刘晓天闻声往后一看，果然座位空空。也是脸都那么红肿了，想来今天下午是不会来上课的，又看了看孙兴达等人的方向，俱都安然无恙，看来张超也没有告状。刘晓天微一叹气，恐怕是害怕告状后会被再次报复吧。这也是大多数小混混肆无忌惮的原因，被欺负的人很少会告老师的，即使告了，老师惩罚的也不会怎样，一顿对施暴者不痛不痒的责骂谁会在意，换来的还不是施暴者的再次痛揍。

一下课，刘晓天就感觉到了和往日不同的地方——原来下课的时候，总会有那么几个男生用借文具、借笔记、问问题的由头，或是向万梦灵或是向霍秋雨搭讪。没办法，两个小姑娘贼漂亮，即使追不上，聊两句也是通体舒坦的。今天下午确实异常安静。刘晓天看了看孙兴达那边，一撮儿人正聚在教室后边闲聊，不时发出肆无忌惮的大笑声。刘晓天将自己的疑问告诉了戴志远。戴志远起身绕着走了一圈，间或和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聊上几句。

回来就低声道：“班里的人几乎都听说了中午张超被打的事情……”

刘晓天心中了然，难怪没有男生敢来“借文具”了，那是怕步张超后尘啊。恐怕之所以班里消息流传的这么快，也是有孙兴达暗中受益小弟散播的。

果不其然，戴志远接下来说道：“尤其是孙兴达最后说的苍蝇言论，那是广为流传啊！那啥…咱们要不要也注意点啊！”想到被几个人围着自扇耳光的张超，戴志远有点不寒而栗。

正说着，万梦灵扭头，戴志远赶忙闭口不言。

万梦灵：“小天，这道物理题怎么解？”

刘晓天结果习题册，看了眼，“这个好办，应该是这样，你先受力分析，从这个拉力开始……”

戴志远：“……”

……

好一通讲解，到复杂的时候两人用铅笔画辅助线，难免肌肤相亲。一旁看着的戴志远都是心惊肉跳的，眼睛余光不时看向孙兴达那边。好在他们似乎正聊得火热，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景。

好一阵担惊受怕，上课铃声终于响了，然后物理老师抱着三角板走了进来。戴志远深呼一口气：娘的！吓死我了！旋即反应过来，靠，他刘晓天美滋滋的给万梦灵讲题，还吃豆腐，自己在这瞎担心啥？这不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不对，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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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课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刚说了下课，同学们就一窝蜂的跑出了教室，原因无他，周一最后一节是教育局倡导的活动课。焦韩和霍秋雨两人叫了几个男生跟着去器材室领活动器材，基本上男生就是篮球、足球，女生则是羽毛球和毽子、皮筋。

刘晓天依旧是和戴志远、孙浩一块去打篮球了。刚走没多远，一个声音响起：“刘晓天，要不要和我们一块打打篮球？”

刘晓天闻言扭头，看到的是体育班长周宁。刘晓天一愣，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叫自己一起打球？

周宁抱着篮球笑道：“我看过你和孙兴达单挑，投篮很准啊！你现在这身高和孙浩他们打优势太明显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打一打，篮球就是要越竞技越有意思嘛！”

刘晓天看向周宁身后，那帮人除了班里打的好的，还有四班几个打得不错的人，唯独没有孙兴达和郑宇，这才想到他们好像上学期被选入校队了，一三五的最后一节课都会去训练。刘晓天暗道：确实，只有和更强的人打才能知道我现在的水平如何，也只有变得更强才能还回之前孙兴达的羞辱之仇。

如此想着刘晓天笑了，“好啊，那我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