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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激辩?诡辩?
作者:井底之冰本章字数:6318更新时间:2019-03-19 13:05:52

彼时皇帝正在乾清宫翻看内臣们呈递的奏疏,都是些什么奏疏呢?是关于皇帝选秀一事的奏疏。现在内臣们已经纷纷赶赴了各省,去给皇帝网罗13—16岁的小娘去了。皇帝不满的对魏忠贤道:“怎么年龄这般小?选进后宫来,让朕当女儿养着吗?”

闻言,魏忠贤笑道:“皇爷又说笑了,此乃祖制!再者说,我大明历来奉行早婚早育。十七八的姑娘我大明也多的是,可那大都已经嫁做人妇了,再参加选秀岂不贻笑大方?”话音未落,魏忠贤颇为好笑的瞥了皇帝一眼道:“更何况皇爷您不也才十五六的年纪吗?”

皇帝不悦的蹙起眉头,“怎么?连你也觉得朕乳臭未干?”

魏忠贤忙道:“奴才岂敢,皇爷英明神武,才智远胜唐宗宋祖啊。”

皇帝哼哼唧唧的还是有些不太满意,假如选了个十六岁的还好一些,可如若选的都是些十三岁的小丫头,这可让皇帝如何下口?

不过也怪不得明朝人,毕竟古代医疗条件有限,人的寿命普遍不长,早写结婚生育也是迫不得已啊。

这时候皇帝忽然又想起田弘遇家的那个丫头来,便开口问道:“田弘遇那个女儿叫什么来着?”

魏忠贤沉吟片刻后忙道:“田秀英。”

“她芳龄几何?”皇帝又问道。

魏忠贤道:“十四五了吧。”

“十四就是十四,十五就是十五,什么叫十四五了吧?去查!不是说最后会从5000人中选出三个人入宫来吗?朕希望她是三人之一。”皇帝吩咐道。

魏忠贤犯了难,支支吾吾的嚷道:“皇爷,您咋这么快就忘记了?还记得数日前皇爷您提出要召王珂姑娘入宫来时,外臣们的反对是多么激烈吗?”

皇帝怒道:“朕自然明白他们不会答应,所以才需要你来做这件事!如若连这么件小事都办不好,那么朕就打法你去仁寿殿哕鸾宫伺候西李娘娘去!”

“啊,别啊皇爷——”

一提到西李娘娘,魏忠贤差点儿吓尿。现在这位在光宗崩殂后的移宫政变中惨败的西李娘娘可正在气头上呢,如若皇帝当真将魏忠贤发配了过去,保准活不过三天,就被西李娘娘给折磨死了。

吓唬了一波魏忠贤后,皇帝心情愉悦值+100。

既然心情好了,那便开始工作吧。皇帝大手一挥,嚷道:“唤阁臣与诸位秉笔太监入宫,朕要批折子!”

可就在皇帝意气风发的时候,王安忽然闯进乾清宫来,匍匐在皇帝脚边,道:“皇爷,内阁诸位大臣求见。”

皇帝瞥了他一眼,冷冷的道:“巧了,朕还正准备召见他们嘞。”话音落下,皇帝给魏忠贤使了个眼色,魏忠贤便出宫带着诸位阁老进来而王安依旧跪在那儿,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直到方从哲、刘一 燝、何宗彦等人进来站定之后,皇帝才故作惊诧的道:“怎么还跪着呢?还不起来给诸位阁老看座?”

闻言,王安不敢吱声,可一双眸子早已屈辱的溢满了泪花,他给七八位阁老一一搬来凳子,前前后后花了一刻钟的功夫。若是光宗朱常洛还在,这帮内阁大臣哪一个不巴结着他?他王安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有自己跟个奴婢似的给阁臣们搬凳子的时候。

红了眼的王安偷偷瞥了眼面露冷笑与嘲讽的魏忠贤,紧紧握了握拳头。他王安不敢怨恨皇上,因为皇上是主子,所以他便将满腔的怨恨倾泻在魏忠贤身上,他坚信,年幼的皇上是受到了魏忠贤的蛊惑,才这般厌恶自己的。

只有除掉魏忠贤,他王安才能继续在这个险恶的后宫中活下去——

皇帝朝方从哲几人笑道:“来啦?”

方从哲亦笑道:“来啦。”

皇帝又问道:“何事?”

方从哲摇了摇头说:“老臣无事,他们有事。”

方老头朝身边的刘一 燝、何宗彦等人努努嘴。见状,皇帝暗骂一句老滑头,而内阁其余大臣也都对方老头怒目而视。

方老头撇撇嘴,摆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口的模样,尽心竭力地模仿泥塑,一动不动,装聋作哑。

见方首辅早早的将身上的责任推脱干净,刘一 燝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禀告道:“皇上,今个巳时,数百名义愤填膺的举子、秀才们将徐光启徐大人的府邸给堵住了。京师百姓纷纷驻足观望,坊间对此物议之声沸沸扬扬,臣等不好决断,奏陈陛下御前,望陛下圣裁。”

闻言,皇帝沉思片刻,便想通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无外乎就是这帮阁老不满意自己将开设学院的专权交给泰西人,所以纵容下面的举子、秀才们闹事罢了。说专业点儿,这就是这帮老顽固们利用“学*潮”在向皇帝试压呢。

见皇帝沉默了,内阁诸臣纷纷面露冷笑,小皇帝,终于感到棘手了吧?那就快求我们这些正直的大臣吧,只要皇帝你肯礼贤下士,我等正直忠诚的臣子有的是治国理政的韬略!

皇帝抬眸扫视了一眼众臣,心中已有计较。他不以为意的两手一摊,笑道:“这有什么可慌张的?魏忠贤早已经将这件事奏报给朕了。闹就闹呗,一帮读书人罢了,他们懂什么?连官位都没有,哪里知道朕与诸卿治国的难处?等他们闹够了闹累了,自然也就散了,由他们去折腾吧。”

一旁侍奉的魏忠贤两腿一软,差点儿没给跪了。他面露苦色,心里嚷道:坑太监啊!我啥时候奏报过这事?再者说了,这不是锦衣卫的事吗?我哪儿有这个权力?

可内阁的阁老们不这么想啊,他们觉得皇帝年幼,能做出这么一番乱政,八成是魏忠贤这么一个奸人在一旁蛊惑,所以听到皇帝这么说,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刘一 燝等人纷纷对魏忠贤怒目而视,何宗彦道:“皇上,此事绝非魏公公言语中那般轻巧!书院一事关乎大明千秋社稷,关乎祖宗宗庙,关乎孔孟之学,程朱之理,关乎天地纲常,人间伦理!更何况,泰西诸人,夷狄耳!他们懂得什么是教化吗?他们也配立言立身,教书育人?陛下,普天之下,只有我大明衣冠之国,文明之域,海外四夷尽皆率兽食人,茹毛饮血之徒,不足信,不足亲,不足恩啊,陛下——”

皇帝笑眯眯地答道:“何阁老,孔雀之于硕鼠,你更亲近谁啊?”

何宗彦一愣,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自然是孔雀。硕鼠无德,偷食谷物,人人所不齿哉!”

皇帝笑道:“硕鼠无德,孔雀就有德?这上苍啊,有好生之德,天生万物于世自有上苍深邃的道理。”

听着皇帝神神叨叨的话语,阁臣们大都嘴角一抽。

“一日,乳虎啸谷,孔雀者,飞不过一丈,被噬;硕鼠寻隙而走,独活。”皇帝杜撰了一个小故事后,又道:“孔雀者,华美哉,譬如我诸夏之服饰。硕鼠者,阴诡狡诈之辈,可厄难起与风苹之末,孔雀却逃不出虎口。假若孔雀不那么爱惜羽毛,学习硕鼠一般,钻进腌臜阴暗的洞穴,不一样可以寻隙而走,苟活一命吗?”

“孔雀者譬如服章之美谓之华的我大明,硕鼠者譬如鄙陋苟且之泰西诸夷。硕鼠者固然不足以同孔雀媲美,可孔雀假如能够学习硕鼠打洞的技艺,便能虎口脱险不是?”皇帝心满意足的回味着自己杜撰来的小故事,觉得自己苦心孤诣杜撰的一个寓言故事定能打动在座的各位。可是不料,何宗彦竟是面露嘲讽之色,喝道:“皇上,大丈夫死则死尔!岂可自辱以侍蛮夷?圣人云,士可杀不可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孔雀即便是死,也死的美丽,死得其所!至于硕鼠者,仓皇逃窜,狼狈寻隙,可耻可笑,岂能做榜样?皇上刚刚一番言论真是本末倒置。”何阁老振臂一呼,高喊着一些振奋人心的口号,激动的内阁诸臣都是涨红了脸,就连方从哲在这种大势下也不得不开口道:“皇上,生存还是死亡,体面还是卑贱,慷慨赴死还是苟且偷生,假如皇上不能断定,还是应该多读读书。宋时文丞相(文天祥)就义时曰: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国朝忠肃公(于谦)也曾赋诗云: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顿了顿,方从哲苦口婆心的答道:“皇上,死亡并不可怕,只要死得其所!于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于私士为知己者死,此二者,皆死得其所也。”

见就连方从哲也站出来反对,皇帝愤怒的青筋爆绽,可是同时皇帝也瞧出来了,虽然明代的士大夫们之间多有龌龊,可是一旦涉及大义问题,却是出奇的团结一致。

皇帝面色铁青,道:“你们死了,到可以搏个忠臣义士的美名。可社稷能一样吗?”皇帝怒气冲冲地指着何宗彦的鼻子喝问道:“说啊!江山社稷能跟你们这帮士大夫一样,说死就死吗?你们死了,指不定多少人仰慕,指不定多少人祭祀。可江山社稷如若同你们一样刚烈,宁折不弯,一旦社稷危亡,覆灭的可不止朕一家一姓!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我明国百姓将有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们这些个大学士,你们这些朝堂衮衮诸公,怎么心里就只惦记着自己那点儿名声?太自私了!如此作为,如此施政,罔顾天下百姓福祉于不顾,朕不取也!”

听着皇帝掷地有声的言语,诸位阁臣都是面色微变,他们都面带惊异的瞅着自家的皇帝,深感不可思议。

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生于深宫之内,长于妇人之手,既不知悲也不知喜的龙子龙孙能讲出来的道理吗?

可即便皇帝把话说的如此透彻,何宗彦仍旧硬着头皮答道:“可是皇上,咱大明朝的祖制便是不和亲、不赔款、不纳贡!皇上,太史公都说过,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皇上!皇上!孔雀之死,就是重于泰山之死!以孔雀之高贵,岂能委身与硕鼠同流合污?”

闻言,皇帝都快气炸了!

真是一群搅屎棍。皇帝之所以举出孔雀与硕鼠的例子,不过就是要告诉群臣,假如孔雀虚心学习了硕鼠挖洞打洞的技巧,便能够虎口脱险,也就是暗指大明、群臣、儒家是高贵之孔雀,而泰西人、泰西的学问、技术是鄙陋的硕鼠,泰西虽然鄙陋可必然也有长处,大明假如能够学到泰西的长处,岂不就更加强大了?

如此简单的一个道理,竟是被这帮搅屎棍给东拉西扯,上升到了家国大义与生死哲学上去了,真是鸡同鸭讲,狗屁不通。

关键是皇帝还不能否定他们的言论,毕竟,无论是何宗彦举例中的文天祥、于谦还是太史公,他们说的都对,讲的都好,也的确是正确的价值观。

并且这种忠君爱国的观念对维护皇帝的统治也极为重要,所以皇帝不i可能反对这种观念理念。但是何宗彦或者说东林党人错就错在将这种生死哲学给绝对化,永恒化了!

无论是老子哲学还是马克思主义哲学都告诉我们,物质是处于不断运动之中的,万事万物都是不断变化着的,哪儿有什么绝对的、永恒的东西存在?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没错!

可那仅仅是指单个人的生死哲学。面对家国大义,我们英勇就义,这便是太史公所言的重于泰山之死,可为万民所敬仰者。

但是这种规范于单个人的生死哲学可以推广至整个江山社稷,整个国家宗庙吗?

不和亲、不赔款、不纳贡!

乃至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殉社稷,说出来讲出来都跟文天祥、于谦的诗,太史公的鸿毛、泰山之辨一样令人热血沸腾!无不以如此铮铮铁骨之大明欢欣鼓舞。

可是假如和亲、赔款、纳贡可以做缓兵之计,可以救亡图存,可以拖延时间,外稳住敌寇,内戡平内乱,变法图治,则一时之卑贱,一时之血泪,又为何不能忍受?打碎了牙齿肚里咽,也要忍受住!

皇帝累了,同这么一群老家伙,老顽固讲,是永远也不可能说服他们的。

“假如没有高祖、惠、文、景四代的和亲之政,汉室又如何能够休养生息?又哪儿来的武帝时卫青、霍去病的追亡逐北、封狼居胥?”皇帝重新坐回原位,口吻归于平淡,眼神却越发的坚定。

“诸位都是饱读诗书之辈,岂不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故事?诸位都是学富五车的大学士,岂不闻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的典故?”

“假如这些你们都不愿提及,那么朕今日就告诉你们一句大白话!”

话音落下,诸臣纷纷抬眸望向面色严肃,眼神灼灼的皇帝陛下,紧接着,年幼的陛下便开口了:“一个不够成熟的男人,可以为一项伟大的事业,慷慨赴死;而一个成熟的男人,则会为了这一项伟大的事业卑微的活着。因为只有活下去,才有绝处逢生,王者归来的机会!”

闻言,诸臣都是面色大变,特别是首辅方从哲眼里更是异彩连连。

了不起!

了不起!

好一个成熟与不够成熟之辨,好一个慷慨赴死与苟且偷生之辨!

方从哲欣慰的盯着年幼的皇帝,心中无限感慨。

这是一个伟大的君主!

至少他已经具备成为一位伟大君主的潜质!

盯着皇帝以不及弱冠的年纪,苦苦应对群臣的诘难,方从哲老泪纵横,三十年前,也许是更久以前,那会儿他方从哲还是个后生的时候,也曾目睹过拥有同样潜质资质的一位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视苍生,俯瞰天下!

不过可惜,那位皇帝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方从哲盯着年幼的皇帝,心中默念道:皇上,祝你好运吧,千万别跟你爷爷似的,带着遗憾与耻辱去见列祖列宗啊。

“死亡不过是抹脖子而已,费不了多大功夫,可委身事贼,曲意逢迎,心中却仍旧坚持正道,思慕王化,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大丈夫。”皇帝嘴角上扬,但并不是得意,而是一抹倔强!

“朕无意做不成熟的帝王,大明也不应该做不成熟的帝国!”

“再者说,这件事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了吗?大明还没那么脆弱吧?士林似乎比大明更加坚强!区区几个泰西人开办的学院就能瓦解儒学千百年来的沉淀?笑话!假如真是如此,那也是你们这些个孔子的徒子徒孙太无能了!让你们骑马打仗打不过北虏、东虏你们还有借口,可连开办学院都竞争不过人家夷狄,那岂不是要把孔圣给气诈尸了?”

“此事物议至此作罢!”

“朕的草诏上早已点明,泰西人之书院,不是为了科举而设,从哪儿毕业的学生,将被剥夺科举权,终身也不能参与考试。至于朕为何执意要开设这么一个书院,那是要留给军队用的。”

“至于其他,无需再问,朕才是天下共主!还用不着事事都要向你们汇报!”

可就在皇帝盖棺定论的话语落下的刹那,何宗彦不和谐的声音再次响起,“陛下!丘八兵哞而已,何须浪费资源,让他们进入书院读书?”

皇帝冷冷的盯着何宗彦,缓缓开口道:“你...听说过赵武灵王吗?”

闻言,群臣又是大吃一惊。

皇帝话锋一转竟是背诵了汉朝刘向《说苑》的一个名篇《甘戊使齐》,道:“甘戊使于齐,渡大河。船人曰:‘河水间耳,君不能自渡,能为王者之说乎?’甘戊曰:‘不然,汝不知也。物各有短长,谨愿敦厚,可事主不施用兵;骐骥、騄駬,足及千里,置之宫室,使之捕鼠,曾不如小狸;干将为利,名闻天下,匠以治木,不如斤斧。今持楫而上下随流,吾不如子;说千乘之君,万乘之主,子亦不如戊矣。’”

这篇古文并不难理解,意思就是:甘戊出使齐国,要渡过一条大河。船户说:“河水那么浅,你都不能靠自己的力量渡河,又怎么能做出让齐王高兴的事呢?”甘戊说:“不是这样的,你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事物各有长处和短处;老实谨慎地做事,辅助主人不战而胜;骐骥、騄駬这样的好马,可以日行千里,而把它们放在家里,让它们去捕老鼠,还不如小猫;干将这样锋利的好剑,工匠用来伐木不如斧头,而现在在河中摇船,进退自如,我不如你,游说那些国君,国王,你就不如我了。 ”

皇帝狠狠的盯着扫兴的何宗彦,重重的答道:“此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也!昔日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之日,难道不晓得华夷大防?难道不清楚华夏者尊贵,夷狄者卑贱?可是为了救亡图存,为了变法使赵国变的强生,使赵国能够在乱世中生存下去,赵武灵王便摒弃了对夷狄固有的全盘否定的眼光,他虚心的学习了夷狄胡人的军制,学习胡人射箭骑马打仗的本领,变法数年后,先后战败秦国、燕国、魏国、韩国等国,此皆赵武灵王礼贤下士,虚心学习的功劳啊。”

“泰西诸人虽然不知礼仪,不通教化,可是在数算、航海、火器、天文、历法等领域,着实有可取之处!现如今,朕聘请他们为一批军士教授数算、航海以及火器等学问,就是在仿效赵武灵王,誓要做出一番成绩,中兴大明!朕的苦心孤诣,你怎么总也体恤不到?”

即便是话讲到这个份上,何宗彦还是习惯性的要争辩两句,因为他是在不能忍受自己在同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辩论的时候,败下阵来。

可是这会儿方从哲已经带头跪了下来,嚷道:“皇上高瞻远瞩,臣等拜服!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方从哲跪倒在地,其余几个阁臣也无奈的跪了下去,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争的必要了。古往今来,臣子们的作用不过是给中庸的君主们提提意见罢了,诸如今上这般强势有主见的皇帝是绝不会任由臣子们摆布的。

何宗彦叹了口气,也只能跪了下来。

皇帝见他们纷纷跪倒在,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忙道:“既然这件事已经定了下来,那么徐府之围,应当速解!”

话音落下,刘一 燝、何宗彦等人已是冷汗直流,原来皇帝早就料到那些举子、秀才们都是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啊。阁臣们匍匐在地,口称:“臣等这就督促顺天府衙门速办此事。”

皇帝点了点头,然后狠狠的瞪了眼不识抬举,不识时务的何宗彦一眼。皇帝挥挥手,喝道:“朕有些乏了。”

闻言,群臣忙道:“臣等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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