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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岂能无白衣
作者:二刀笔本章字数:5256更新时间:2018-12-24 18:57:11

风剑王朝自开朝以来,皇姓的姓更换过几十次,朝都也因此变迁了数十次。而期间的也因为皇帝残暴发生过几次暴乱,也因贪官污吏的横行惹得民声哀怨,苦不堪言。所以说风剑王朝的历史,就是一部民与民争,与官斗的王权变更史。六百多年前,风剑王朝再次更换皇姓,一位姓朱的皇帝派风水先生,走遍了九州,寻遍了风剑王朝的龙脉,最终定都于幽州,并花费巨大人力物资,在幽州建立了一座九州之内最大的皇宫-紫禁城,又被成为天下第一大城。

紫禁城以九宫格为根基,象征着九州,其宫殿建造多达七十多座,房屋九千多间。当时民间还有一句顺口诗来形容紫禁城:紫禁建幽州,山河不倒流。房屋九千所,何人来消愁?只不过这句口头禅在被皇帝听到后,百姓因为惧怕皇威,而不再谣传。历经了十六年的时间,紫禁城才得以完工。

紫禁城内布局严谨,每个宫殿都赋予了它独特的用处,七十多座宫殿也都被取上了名字,如今日大臣上朝的地方,就叫乾清宫,而皇上休息的地方则在养心殿。

韩士跟着陈乘风在走上台阶之后,没有从正门进入,反而绕过正门向旁边走,韩士没有多言,只是跟了上去。而朝廷中的大臣,也在尉迟无极和齐安州的带领下,走进了乾清宫,等待皇上的到来。

齐安州身着四爪土黄蟒袍走在最前,而身后的尉迟无极则身着战甲,腰间配有一把先帝御赐的长剑,看着走在前面的齐安州,尉迟无极的脸上是满满的不屑。前方战事告急,虽然已经在九州发布征兵通告,可是这还远远不够,再加上每日粮草的消耗巨大,向朝廷要粮,朝廷总有五十个法子拒绝你,五十个法子拖延你,而办这些事儿的,正是他们这一群坐在朝堂之上舞文弄墨的文官,尉迟无极恨不得一刀一刀地将这些人碎尸万段,此次从幽州山海关回来,就是为了向皇帝禀告这件事情的。

进入乾清宫后,众大臣依照位置站开,有小声议论刚才那个少年的,也有议论尉迟无极为何不驻守山海关而回来的,只有齐安州和尉迟无极没有参与议论,站在朝臣的最前面等待着皇上的到来。

跟随皇上多年的公公名叫曹庆安,此人自幼入宫,因为头脑灵活,做事严谨,就被先帝安排到当初太子,也就是如今皇上的身边,照顾着皇上的衣食住行。在皇上登基之后,曹庆安也算是熬出了头,一跃成为了掌管东西两厂的大内总管。在皇上的授意下,曹庆安花费三年时间,建立了一个遍布九州名叫“蚁络”的细作组织,这个组织按照《孙子兵法》分为五部,分别为乡间,内间,反间,死间,生间,每部职责各不相同,部内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做事,只认蚁令。

今早,曹庆安按照以往,吩咐宫女为皇上更衣。皇上微服出宫的事情自己是知道的,具体到皇上跟谁一起,在何时出宫,是步行还是乘坐马车,到了哪里,呆了多久,甚至吃了几次饭,这都自己都心知肚明。曹庆安对于这些细作收回来的情报,只要是关于皇上的,都是烧了处理,不看一眼,只是这次皇上外出时间实在过长,所以就忍不住看了几眼,这待会儿还是要向皇上请罪来着。曹庆安想着如何向皇上请罪的措辞,抬起头,便看到了一身便衣前来的陈乘风,还有他身后的韩士。

“帝师前来,咱家有失远迎,望帝师赎罪。”虽然陈乘风在朝中没有任何官职,只有帝师这一个虚无的称谓,但是曹庆安对于帝师是打心底地佩服,当初建立蚁络,陈乘风还帮了不少忙,所以,对于一个从小在宫内受尽屈辱,把恩情看得比自己命还要重要的曹庆安来说,陈乘风在他心中有着不可取代的位置。

“庆安你客气了。”陈乘风弯腰作揖回礼,对待皇上如此,对待宫女太监甚至凡夫俗子亦是如此,这就是曹庆安心中的儒士陈乘风。

“这位孩童,莫非就是那位?”曹庆安看了看来到这里后便安静站在那里不言语的韩士,心里有种感觉,这个孩童,着实不简单啊。

“正是,应皇上邀约,我今日带他入宫。”

“果然是非凡之人,帝师,咱家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帝师能够帮咱家这一次。”

“是皇上出行的事吧?庆安你可放心,皇上不会过问。我也有个疑惑,还望庆安你能帮我解答一下,今日这朝廷之上,可有变故?”

“据咱家所知,今日齐丞相似乎有话要说。”陈乘风的话让曹庆安吃了一个定心丸,只要皇上不怪罪,那一切都还好说。

“明白了。”

韩士听着两人的对话,似乎并没有去听,靠在了旁边的柱子上,像是睡觉。过了片刻,门开了,韩士在听到门响的第一刻走到了陈乘风的身后,一直留意韩士举动的曹庆安对此并没有什么想法。

皇上走出门之后,眼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陈乘风见此身子往左走了几步,躲在陈乘风身后的韩士感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抬起头,便看到身着金黄龙袍的皇上蹲下身看着自己。

“草民韩士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刚才还故作镇定的韩士,在如此近的距离见到皇上,内心的防线算是彻底崩溃了,立马下跪行礼,却被皇上给扶了起来。韩士起身后就和皇上这样对视着,皇上不说话,他却有话要说:“皇上, 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哈哈哈,不错,不错!”听闻韩士的话后,皇上哈哈大笑,看得出来并没有责备韩士的无礼。一旁的曹庆安却在心里为韩士捏了一把汗,都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韩士,果然非同凡响啊。

“起驾上朝。”看着皇上起身前往乾清宫,曹庆安连忙跟了上去,而陈乘风也拉着韩士走在了最后,一同前往乾清宫。

大殿的文武百官已经在此等了有一柱香的时间,皇上还没有到来,曹庆安也没有过来宣告今日是否要上早朝。有些知晓消息的大臣已经知道了一连消失了近半个月的皇上在昨日回到了皇宫,而那些不知情的干脆站在大殿上打起盹。

“皇上驾到!”当曹庆安的声音在大殿响起的时候,文武百官除了齐安州和尉迟无极,都跪下行礼,从前门进入大殿的皇上,走得极为缓慢,而跪在地上的大臣却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皇上摆了摆手,道了一句“众爱卿平身。”百官心里才得以松了口气站了起来。而此时跟随者皇上进入大殿的韩士则成为了大臣眼里的焦点。

文官之间是有人知晓韩士身份的,在看了韩士第一眼之后便不再去看,而武官们对于韩士却是不清不楚,只当做是陈乘风的新收的徒弟罢了。而今日皇上很是奇怪,没有坐在龙椅上,反而坐在了台阶之上。在文武百官纳闷的时候,首先做出反应的居然是那个名叫韩士的孩童,在皇上坐在台阶上之后,韩士也席地而坐,见此,众官纷纷效应席地而坐。文官们坐得有些不便,多半觉得有些失礼,而在大殿右侧的武官却坐得理所当然。

“前几日,朕微服私访,路过青州临淄,见一老翁坐在那河边,手持竹竿,麻绳钓鱼,朕不解,上前问何故,众爱卿可知那老翁是如何回答的?”

文武百官在听闻皇上的话后,个个苦着脸,这算是哪门子的问题?钓鱼要用细线,麻绳钓鱼?这听都没听过,怎么个钓法?文官们在私底下小声议论起来,博古论今,引据典故,可是却还是得不到一个满意的回答。文官没有办法,武官更是大眼瞪着小眼,不知道皇上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据草民所知,此时已过了春播时节,老伯此时钓鱼多为是消遣。而之所以选择麻绳而非钓鱼所用的丝线,多半还是为了消遣而不想杀生。古时有姜太公直钩钓鱼,说的是愿者上钩。而老伯用麻绳钓鱼,所表达的意思与姜太公钓鱼有异曲同工之处,所以草民想,那老伯的回答可能是‘愿者上钩’,这是其一。”在百官都在思考着如何回答的时候,坐在皇上旁边的韩士率先给出了答案,百官听闻答案后皆是点头称赞,但是话里最后的四个字却引起了百官的好奇心。

“还有呢?”皇上在听闻韩士的回答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转过身看向了韩士。

“这其二,是在告诉皇上:民不聊生,边境危急,何心消遣!”韩士犹豫了片刻,站起了身,朝着皇上跪下,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那十二个字。韩士的这十二个字在大殿之中犹如雷霆般响彻,百官听闻之后皆起身下跪。话音落后,大殿内陷入了一阵死寂,皇上起身后走到韩士的跟前,将韩士扶起,然后拉起韩士的手,踏上台阶,在路过陈乘风面前时,不觉地笑了一下,陈乘风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朕的文武百官,难道还不如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你们可知那老翁是何人?那是朕的皇叔-曾经的镇北王!如今三军压境,朕不奢望你们能够上阵杀敌,报效朝廷,因为你们是江山栋梁!是朝廷的根基!可是,尉迟将军此次为何不守山海关顶罪回来?你们心里比朕还明白!朕的将士都要饿死在边关了,可是负责粮草筹备的兵部还没有将粮草运到边关!要么是拖!要么不给!朕每年拨的银子都被你们给吃了吗?齐安州,六部是由你负责,兵部尚书也是由你推荐,这些事情,你知道吗?”皇上在坐下之后,说话的语气很是平缓,甚至话语里都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可是大臣在听过皇上的话后,心里都知道,皇上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回禀皇上,兵部尚书任沧山当时确实是由罪臣推荐给皇上的,对于任沧山克扣粮草不发,延误边关战事的事罪臣确实不清楚,臣回去定会派人细查,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也给尉迟将军一个满意的答案。” 面对皇上的责问,齐安州的语气没有焦躁,没有慌张,也没有害怕,只是透漏出了一种自责。

“不用调查了,即日起,罢免兵部尚书任沧山的官职。至于兵部尚书的位置,齐安州,你可有推荐人之选啊?”齐安州的回答让皇上并不是很满意,调查?等你调查完朕的江山都丢了!

“皇上,皇上,粮草微臣早也听从圣旨批了下去,尉迟将军没有收到粮草,微臣确实不知啊,请皇上再给微臣一个机会,微臣回去之后定会将克扣粮草的案子调查清楚,定会将扣粮草,不发粮草的贪官污吏全部抓起来交由尉迟将军处置!”任沧山本以为齐安州能保住自己,可是看到皇上的态度如此坚决,顿时慌了神。

“尉迟将军,你告诉任沧山,兵部欠你们多少石粮草,武官都平身吧。”

“启禀皇上,从今年开春到现在,六个月的时间,朝廷向三军拨下的粮草一共为两万五千石,但是我们收到的仅仅只有一万石。三军因为粮草不足,现在每天都是半饱半饿的状态,有年幼者,已经饿死在了边关。如果敌军发起进攻,恐怕…”尉迟无极起身后又向皇上跪下,在说到有人饿死的身后,这一个朝廷大将军竟然在大殿之上哭了起来。而身后的将领也都低下了头,边关将士因为缺少粮草,饿死的人不在少数,将领们心中都知晓,也曾写过奏折,可那奏折都如牛入泥潭一般没有回应。

如今这大殿之上,武官站着,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文官,心中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常言道:文官动嘴,武官跑腿,凭什么我们在外面冒着风雨为朝廷打江山,护山河,而这一切都让你们坐享其成?

“一万五千石粮草,任沧山,你可知这粮草对于你来说是平时的一日三餐,但是对于为朕恪守边关的士兵来说是什么?那是他们的生命!来人,将任沧山推出去斩了!”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听到尉迟无极的回答之后,这次可谓是真的龙颜大怒。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不是罪臣不给粮草,而是今年户部给我们兵部的粮草只有两万石,其中一万石给了尉迟将军,而那一万石则发放给各州的守军作为日常的开销,皇上,不是我兵部不给,是那户部给我们的确实少啊!”爬在地上的任沧山在听到皇上要处决自己的时候,心里慌了,将那户部也给扯了进来。

“哦?你不是不知情吗?拖下去,斩了!”

听到皇上号令已经跑进大殿的御林军将任沧山给拖了出去,面对任沧山的求饶,皇上没有动容,而跪在地上的齐安州则微微皱了皱眉眉头,今天,这事可是要闹大咯。

“户部尚书何在?还要我请你站出来吗?”随着殿外传来一声惨叫,文官的内心也随着这一声惨叫而变得冰冷,可是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因为皇上此时的怒气还没消下去。

“皇上,罪臣在。”在任沧山说出户部的时候,户部尚书章海皱了一下眉头,果然不出所料,这个老狐狸在临死前还是咬了自己一口。章海从文官中爬到了中间的走道上,随即朝着皇上磕了一个响头。

“户部为何今天只给了兵部两万石粮草?难道也是你贪污了不成?”

“罪臣不敢,今年户部确实只给了兵部两万石粮草,原因请听罪臣说来。去年徐州因为水患,良田被淹,而扬州部分郡县发生瘟疫,所以耕农的收成比起以往减少了足足七分。文阁今年下达的是给兵部三万石粮草,如今边关告急,赎罪臣无能,罪臣只筹得了两万石粮草,还请皇上赎罪。”

“哦?还有此事?齐安州,你可想到兵部尚书的人选了?别多想,朕只是让你引荐一下。”皇上在听了章海的话后沉默了片刻后,又看向了齐安州。

“回禀皇上,臣觉得,今天兵部出了此事,除了任沧山有过失,其部下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臣以为,这兵部尚书之位,从九州总督中选一个为最佳。”齐安州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九位总督,要怎么挑选呢?”

“微臣觉得,应该以资历为先,而九位总督之中,凉州总督吕兵鸿自踏入仕途以来,一直在凉州,从一个九品县令坐到了凉州总督的位置上。先帝在世时,微服私访时遇见吕兵鸿,对于他很是欣赏,而吕兵鸿三十余年在凉州为官,举止清廉,深得百姓爱戴,对于凉州的大小事务很是熟悉。如今凉州边关有敌军犯境,吕兵鸿与敦煌李卢将军又是多年好友,对于军事,吕兵鸿对此也多有一些了解。所以,微臣觉得,如果任命吕兵鸿为兵部尚书,对于凉州以及三军,是一件好事。”

“那好,就依丞相的意思办,拟旨:即日起,任命吕兵鸿为兵部尚书,圣旨到达后,立马前往京城上任。任命韩士,为凉州总督,即日启程前往凉州,好了,退朝吧。”听完齐安州的话后,皇上立马做出了决定,说完之后皇便起身从后面离去,留下了一脸惊讶的文武大臣。

“韩士谢过皇上!”大殿之中唯一宠辱不惊的,便是韩士,对着皇上离去的身影,深深拜了一拜。

PS: 今晚平安夜,在此祝各位书迷平安夜快乐,记得吃苹果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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