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撑到决赛,岑淼省吃俭用,将之前的客栈退了房,她拿着包裹回到了当初崔言教自己剑法的地方,周围静悄悄的,她多么希望崔言这会在以黑衣人的面目从树上跳下来,然后和自己切磋,因为他不会伤害自己,反而处处让着自己。
一壶酒,一个火堆,市场上买的几个馍馍,便是她的晚餐。
“恭喜你。”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是他,崔言。
岑淼连忙站起,他一点都没变,还是全身黑衣紧紧的裹着,只有眼睛。
“你来了。”岑淼难以控制住的喜悦,此刻真想,冲过去抱着他。
崔言摘下黑色面巾,将英俊面容露出,手里提着一壶酒。
“这团酒珍藏了两年,带过来尝尝。”
“好,咱们不醉不归。”岑淼开心的接过酒,拉着他一起坐往火堆旁,温暖的火光衬托出岑淼红红的脸颊,殊不知,她是真的脸红。
“将军,谢谢你教我剑术,真的很管用,我一招就制服了对手。”岑淼开心的笑道。
崔言默默的看着她,想起比赛时她和刘东眉来眼去,心里依然不是滋味。
“喝啊!大将军。”
崔言默默拿起酒,又放下来。“你和刘东认识么?”
“认识啊!他还帮过我呢!”
崔言忍不住再次询问。“他帮过你什么?”
“帮过我•••”岑淼哽住,这事又该如何说起。
“不想说就算了。”崔言拿起酒喝起来。
看着面前的崔言,想起在台上,阁楼上的冷冰冰,她甚至怀疑崔言和那天的不是一个人。
具体也不知道崔言和刘东是什么关系,隐约中总感觉他们并不相和。
“对了,我是不是得管你叫师傅?你教我功夫,上次也是你教我要加快速度进攻。”岑淼歪着头。
崔言低头浅笑。“算了,我不收笨徒弟。”
“我哪笨了?”岑淼不服。
“反正,你不是很聪明•••”崔言认真。他其实很想问她是不是刘东派来的,即使问了,岑淼也不见得会说实话,如果真是岑淼,他反而没那么害怕,自认为,他还是了解她,即使有天她真会杀了自己。
如今明明知道岑淼和刘东有牵连,反而还教她剑术,这样处处为她着想,恐怕哪天真的会养虎为患。
“你想什么呢?”岑淼打破他的思索。
崔言摇摇头。“没想什么?你觉得我和刘东怎么样?”
“什么,意思?”岑淼忽然脸红,这该不是拐着弯表白吧?
“如果有天,刘东让你来杀了我,你会出手么?”崔言认真。
岑淼咧着嘴,这问题有那么严重?
“会吗?”
岑淼干笑。“什么嘛,我可从来都没杀过人,连鸡都没杀过,怎会杀人。”
崔言愣愣的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该不该相信她。
“没柴火了,我去找点过来。”岑淼起身离开,身上掉下一片叶子,崔言捡起那片金色叶子,觉得很熟悉。
忽然想了起来,这叶子不是黑云帮的特有之物么?难道岑淼和黑云帮也有联系?
岑淼抱着几节干柴走过来,看着崔言正拿着金叶子。
“你也有金叶子啊?哪里来的?”岑淼好奇的凑过去,拿起金叶子看了看。“我也有一片一模一样的哎。”
当她摸向腰间时,才发现空了。“呀,不见了,哪去了?”
看着岑淼笨头笨脑的模样,崔言叹了口气。“别找了,不就在你手上?”
“这我的?”
崔言点了点头。
“你咋不早说呢?”岑淼白了他一眼,吹呼着金叶子,生怕弄脏它。
“你从哪来的这叶子?”
“我捡的,本想还给刘东的,结果那天又忘记了,还好是你捡了,可能估计得值点钱吧?”
崔言默然笑笑。“是挺值钱的,好好留着。”
“我知道,后天有机会就还给他,肯定很重要。”
崔言没在说话,提起酒壶喝了起来。
“将军,你•••”岑淼忽然哽住。
“说!”
岑淼舒了口气,还是难以择言,岑淼喜欢他,可他不知,如今自己只是一个平民,那份喜欢该怎么告诉他?何况也不知道他究竟喜欢的是谁?
“不说就算了,起来,我再教你一招搏斗之术。”崔言忽然站起。
“搏斗?”岑淼呆住,心里暗暗自喜,是不是又可以代表和他近距离接触了?
“在战场上难免会有兵器失手的时候,擂台也是一样。”崔言认真。
岑淼连忙站起。“好啊,我学,你教的我都会学。”
月儿高高挂起,秋风萧瑟,夜蝉低咛,熙熙攘攘的打斗声,赤手相搏,岑淼学的很认真,她逐渐喜欢上这种和崔言相处的日子,他很冷,却很暖心,潜意识中,他是在乎自己的,不然,也不会深夜教自己功夫•••
皇宫内,除了巡逻的士兵,其他地方都很安静,尽管夜很深,宁安仍然睡不着,她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过崔言,可气的是崔言竟然也没进宫看过自己,只有江华偶尔过来和自己聊聊天,或许那天,崔言说的都是真的,他永远也不会娶自己。
金黄色的裹胸,披着一件轻纱,浑身的贵气悠然而来,尽管宁安没睡,一旁的奶娘却站着打起了瞌睡。
“奶娘,你说我要不要出宫去找他?虽然他那么讨厌我。”宁安苦笑。
奶娘没说话,微微闭着眼睛,靠在床栏边。
宁安不悦的站起。“奶娘!”
“啊?”奶娘惊醒。“刘太医,刘太医来了。”
宁安摇了摇头。“刘太医不是死了么?奶娘你怎么了?”
意识到只是一场梦,奶娘舒了口气。
“奶娘,刘太医的事情你最好尽快忘了,这样一惊一乍的,迟早被人看出来。”
说起刘太医,奶娘一肚子委屈。“公主,自从刘太医死后,我从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您说,会不会查到是我啊?”
“别那么紧张,事情不是处理的很完美么?还是你有什么弊漏?”宁安怀疑。
奶娘连忙跪了下来。“公主,老身从来都没杀过人,即使不是我亲手所杀,可是崔将军一旦查起来,恐怕我难逃一死啊!”
宁安自是知道崔言的能力,为今之计,只有先安抚好奶娘。
“公主,老身家中还有孩子,老身不能死啊!”
宁安扶起老泪纵横的奶娘,安慰道。“别担心,奶娘,交给我处理。”
“公主你?”
宁安妩媚一笑。“刘将军和崔言哥哥一向不和,如果我说我愿意帮他,他肯定会帮我做任何事情。”
奶娘惊异。“你是想?”
“没错,我可以利用刘东帮我做事,一旦崔言哥哥查起,刘东就是我们的替罪羊。”宁安得意。
奶娘摇了摇头。“刘将军恐怕没有那么好糊弄,除非,公主真的愿意帮他伤害崔将军。”
“我会让他心甘情愿帮我的,您放心好了。”
奶娘不解的看着一旁的宁安,她脸上丝毫没有慌张,反而出奇的镇定,此时的宁安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活泼的可爱公主了•••
夜深,岑淼早已累的气喘吁吁,崔言教的很认真,资质不够,便多练了几遍才勉强学好,自始自终,崔言都没问过她为何要参加比武,如果说为了银子还能踏实一点,就怕她是处心积虑的要留在自己身边,对自己不利。
“学会了?”崔言随着岑淼坐往地上。
“差不多了,将军,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岑淼淡笑。
“问吧。”
“你为何要教我功夫呢?别人为什么不教?”岑淼呆呆的看着他,多么希望他能回答是因为喜欢自己,那么自己便可以无所顾忌的喜欢着他。
崔言沉默良久,并没回答,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眷顾她,明明知道她也许是刘东的人,可是却还是愿意教她。
见崔言没回答,岑淼有些尴尬,也对,堂堂一个大将军,怎会对自己说出喜欢那两个字?为了缓解尴尬,岑淼笑道:“我知道了,你肯定觉得我资质好,是个可造之材,所以才?”
“不是。”崔言忽然吭声。
岑淼心猛地加快跳动,他要说了么?
“只所以教你功夫是因为你是刘东的人,终有一天他会派你来杀我,太弱的话丝毫没有挑战性。”
岑淼愣住,他说了些什么?
“所以,你好好练习我教你的,别到时候伤不了我,那你就白学了。”崔言认真。
岑淼回过神,感情他以为自己是刘东派来的间谍,真是疯了,亏自己还以为他喜欢自己,原来是他喜欢挑战,仅此而已。
“时候不早了,该教的我都教了,自己好好琢磨吧,但愿决赛还能看到你。”崔言起身。
岑淼没说话,内心仿佛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他竟然以为自己是刘东的人?那这些日子的暧昧都是故意演的?
崔言走远,岑淼才抬头看了看他,潇洒的背影是那么斩钉截铁,这些日子真是做了回笨蛋,倘若真能撑到决赛,那时拿钱离开岂不落实了自己是刘东的人?崔言,着实打了一把好牌。
回到府,崔言沉闷的躺在床上,不管岑淼是不是刘东的人,反正话已经说开,怎么选择将是她的决定,一旦决赛离开,自己绝不强留。
“将军。”音娘在门外喊道。
“何事?”
“刚才江统领过来让你明天务必进宫一趟。”
崔言愣了愣。“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将军进宫便知道了。”
“知道了。”
崔言叹了口气,一事未平,一事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