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幻想,打开一个新世界,我就要主动舍弃一些旧幻想,于是我从南下千里迢迢,不惧艰难险阻的长途跋涉到京都。”
星璇双向的话语像冰冷的利箭般一瞬间激射刺进了她脆弱的心脏。
“我知道你厉害!说真的,什么相国、国师、天王他老子我也不稀罕!”
“啧啧啧,原来你真的是一无所有,连最起码的情绪都不能够控制,又怎么能够在右相国的位子上坐稳呢?又怎么应对这个热闹又繁华的京都呢?其实,这也不是个坏事,这本来就是一场未知的旅行,反正那股风已经够你安稳的扶摇直上到你的极限了。无妨,只要你习惯了这朝堂上百官们的冷嘲热讽、斜眉冷眼,认命了就大吉大利了。倘若没出现什么变故,逢得耄耋之龄,你就可以退居于世外桃源幸享晚了。”
又是模棱两可的话语,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错处,仿佛也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怎么听,怎么想,都刺痛着妤锦的心。
是呐,这热闹又繁华的京都的确是太热闹了,热闹得让人有些厌烦,热闹到快要遗忘,忘记重生的意义,涅灭爱的本来。
仔细想来,星璇字字珠玑的坦然表露着实给妤锦敲响了一记警钟。
“师父,师父。哎哟,师父呐,你倒是走慢点呀,等等徒儿我!”
乐天一路狂追,未见其人,早闻其声。
“师父,你也太快了。”
呼呼呼——
妤锦看了乐天一眼,那天无邪的笑颜让她瞬间感觉真好。
“微臣,参见太子陛下。”星璇先开了口,妤锦也跟着念叨起来。
“免礼,免礼。”
“太子陛下,微臣还有要事在身……”没等星璇说完,乐天迫不及待的下了逐客令。
“师父呐,先别回去了,既然来了,去我太子府上逛逛呗。”
妤锦六神无主的附和着,心神不宁的看着远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不出百步,一身浓艳的艳衣华服,开放的衣襟上绣着一幅鸾凤和鸣,袒露的香肩处还精心点上几笔的丽人三梅。
精致的妆容之上,绚墨的立发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牡丹,脸孔花颜粉嫩,眼眸明丽动人,嘴唇间有一丝异于常人的丹红。虽然她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却有邪魅冷戾之气。
看到她,妤锦才领悟出那一句牡丹花下死。
一双狐狸眼半眯着,好像这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她横傲的眼,冷漠得像是雪峰上耸立的冰尖。
她端坐在一单位镂空了的金软娇上,左手肘悠闲而高雅的搭在软娇一侧,右手则悠哉的轻抚着小腹。
太阳虽然不辣,但遮阳绿扇的大片凉影全披在了她的身上。
两旁相貌清秀的侍女捧着清爽的熏香以及新鲜的荔枝,紧随在她的身侧,不时地为她剥开一颗,喂到她的嘴边。
“丽妃娘娘好。”
听闻礼声,妤锦便和乐天一同行了礼。
眼前的丽妃,莫非就是今日朝会上所提到的周文公爱女,周丽人?
只是早前周文公府内发生了大面积的内乱,且周文公又怀有忤逆之心,如此一来,周府大致被法部的司仪们归为乱臣贼子一党,由于贪污腐败较为严重,恭玶不得不亲临府上讨伐,并将周文公府内上上下下的侍女、小斯全都流放北疆。
本来是要把周文公一家子当场处死的。
可恭玶一见这妩媚动人的周丽人,是退了一万步,只将下等厮婢流放北疆。
虽是如此,却也让他们过上了舒舒服服的日子。
得到丽人后,恭玶对她万般宠爱,还将她封为爱妃。
如今丽人腹有龙种,听宫中太医传言,里面的,是续乐天之后的彗星龙子,还是一胎龙凤。
因此,恭玶对丽人更加无度的宠爱。
周丽人对乐天说,“你父皇昨日梦见你的母亲,说是,太子应当去往永乐寺受以高香祭祀,回来后拿着寺内做善的红参献给你父皇。可保国泰民安。”
话一出,丽妃便笑着走了,“对不起啊师父,本来打算带你去太子殿玩会儿的,不料……”不料他拉着妤锦,不管忌讳不忌讳的,马上托着她到永乐寺里开始高香祈祷。
后来,两人向方丈讨了红参,回宫后,把红参煲成汤献给恭玶。
当时恭玶出去打猎了,丽妃便派人在红参汤上放了毒药。
过了一会儿,恭玶回来,正想享用,却被丽人拦下,在一旁说道:“此红参来自宫外,理应试试它。”
说时迟那时快,像是事先准备好了的一样,几位试毒司仪背着大包小包的仪器,手里还牵着一只狼狗赶来,结果一试,银针深染炭黑,李公公把红参汤倒在地上,地面突起白沫。
给狗吃,狗死了;给宫女吃,宫女也死了!
见此,丽人假装害怕的哭了起来。
皇上龙颜大怒,摔碎了一旁价值连城的白玉。
“怎么回事?!”所有的宫女忙不迭的跪下,李公公却快步上前悄悄告知。
“传,太子和方大人入殿。”
见到乐天,丽人哭得更加的伤心。
“逆子,还不跪下!”
岂止乐天一人被吓到,一旁的妤锦也直打哆嗦。
“说!这汤怎么回事!”
乐天一五一十的回禀。没有谁比恭玶更加的了解乐天,就此,也就熄了心中的怒火。
但事情已经发生,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妤锦。
“你可知道永乐寺是个什么地方?”
……
“大胆,皇上问你呢!”李公公高喝起来。
李公公清历严肃的苛责声将妤锦吓出了冷汗,导致她忘了方才恭玶问的问题。
乐天要说些什么,只见丽妃惹人怜的倾倒在恭玶的怀中,娇弱的说:“哎呀,皇上~你就别生气了,太子怎么可能会干这样的事情呢?没有谁比我们更了解乐天了,乐天的孝心你我共睹,可能是其他奸人所为。”
她把原本的矛头折成了两!
恭玶看了看乐天,又凌睿的看了眼妤锦,“这件事情我会追查到底,退下!”
恭玶才一说罢,丽妃挺着本没什么变化的小腹扶上皇上的手,两人同时起身。
行走的背影间沉稳安闲,自有股压迫人的气势,也镇住了所有的人。
丽妃媚眼微横,一回眸对着落魄的两人轻巧一笑。
“我父皇老了,没有丽妃会睡不安稳、食不甘味。倘若真向他说出真相,那么他一定更生气,这不行。”
乐天转过头来看着妤锦,那如星辰般闪烁的眼神让妤锦心疼,深宫中成长的乐天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而是懒得计较,牺牲自己,顾虑他人。
妤锦拍拍他的肩膀,心中默念花开令,从他身后变了朵蝴蝶花出来,乐天瞬间开心了很多。
两人依依不舍分开之后,妤锦回想了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低落中的惊心动魄,不幸之中的苟幸?
恭玶当时的眼神如冷箭般刺穿了她最低的防线,丽妃妩媚的眼神犀利得将她层层包裹。
“回来了。”
舜华开心的迎着妤锦,这是今天她们冷漠后的第一句话,虽然是在二更。
“你什么时候到的春花楼?”妤锦莫名问起。
“嗯?”舜华一愣,微红的眼睛湿润起来,她勉强的笑笑,不慌不慢的答道:“自小。听嬷嬷说,我在襁褓期,就被人丢弃了的。”
“哦。”
妤锦转身到案前提笔写文,不料发现一旁赋名现朝的文案。
“今儿下午星璇来过,说是对你有帮助。”
妤锦拿起《现朝》仔细的看了看,“他自己写的?”
“是。”
“简直就是给我扫盲的。”
“加油哦,相信你。”
“快,舜华,过来帮我磨些墨,我要做做笔记。”
认真提笔的妤锦吸引了研墨的舜华,舜华娇羞的说道:“你是我此生见到过最不一样的男子。”
不一样?男……子,
妤锦心中为之一振,一不小心,写错了一笔!
舜华用手擦了擦,“诶,你别用手擦,会脏的。”妤锦止住舜华的动作,两只手牢牢地抓着她的手腕。
舜华脸颊一红,笑着用鼻尖蹭了蹭妤锦的鼻尖,
左蹭蹭,右蹭蹭,她红晕渐起,她温柔一倾,朝着她的薄唇吻去。
酥软的红唇在妤锦娇小的唇瓣上缠绵不断。
……
“夫人,夫人,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大胆贱婢,还不给我退下!”丫鬟们哭丧着脸,拦住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只见苏蓉在膳食房里抄了把最锋利的碎骨刀。
见此,几个做饭的嬷嬷怕得假装晕倒在地,一动不敢动,只半微着眼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几个胆大些的小婢女,一边后退一边重复说着,“夫人,夫人,这可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呐。” 的话语。
听闻膳食房嘈杂不断,管家躲在墙边窥视许久,待情况糟乱无比时,才赶忙向楼兰卿禀报一二。
“哎哟哟,我的心肝儿宝贝儿甜蜜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为夫想死你了,来,抱一个,亲一个,么么哒……”楼兰卿一来,横七竖八的躺尸立刻鲜活了起来。
他温柔的夺过苏蓉手上的利器,轻抚着她愤怒的脸颊,温言细语道:“大坏蛋,嘤嘤嘤。你可知道,因为你昨日不在,你相公我竟落得这个下场。”
听罢,苏蓉顺着他俊俏的脸颊看去,额头上被包得严密。
她呆怔几许,轻轻的推了推楼兰卿,握着小拳拳往他的胸口上轻捶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