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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玩世浪花
作者:庸手本章字数:3555更新时间:2017-12-11 12:35:11

狂风卷卷,落叶萧萧。

天地间说不出的极为萧索、冷漠。

一个人即将死去,心里在想些什么?

是想着即将面对天堂、地狱?面对享受欢乐、忍受痛苦?是点数着生前灿烂辉煌的历程?是细琢着生前暗淡无光的经历?是品悦着亲人、情人给于的欢愉、快意?是回味着仇敌、对头带来的怨毒、恨意?......。

这些都不是杨晴此时所想。

她想得没有那么复杂,更不会想着什么神圣、伟大、忠贞、高尚......,这些对即将死去的人来说,简直可笑、滑稽。如果若是真的即将死去,也许与她此时的想法是一样的,她的想法极为简单,也极为平淡。

“怎么让自己死得舒服点。”

她此时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这么平淡。

也许做人就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活在当下,不要想太多,想多了就没意思了,不但无趣、难受,甚至会令自己厌恶、作呕。

既没有想着夺命荷花对她的痴情,也没有想着心爱的枪神无生。

她现在就是这么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想着自己断气那一刻,如何舒服一点。

她生命仿佛是飘进炉火里的枯叶,即将骤然间灰飞烟灭。

一生中的一切、一切都已即将归于黄土,她的激情也变得极为暗淡,没有一丝活力。

没有激情,没有活力,没有生机,岂非就是死亡的边缘?

世上现在显然已没有打动她的理由,没有重燃她激情的理由。

也许并不是绝对没有,这种理由也许就像是海绵里的水,并不是彻底没有的。

洞花已在大笑,笑得说不出的欢快、疯狂而又满足,仿佛真的像是经过玩命痛快、玩命销魂、玩命刺激的母猪,刚打过窝的母猪。

她眸子里柔和的光芒渐渐变得闪动,闪动着一种极为残酷、凶狠的快意。

冷风卷卷,寒意漫漫。

血红色薄纱已在飘飘,修长、笔直、嫩白的娇腿已在轻轻摇曳,脸上那激情与笑意已在晃动,甚至连躯体仿佛都已因神秘、诡异的冲动而变得轻轻抽动、打颤着。

然后就有个石像般的人,石像般的说了一句话。

“她说的没错,你的确像母猪,你那洞房的确像是猪圈。”

这句话仿佛是凶狠、残酷的鞭子。

洞花脸上的笑意骤然间冻结、冻死,眸子里柔和的光芒骤然间打颤,甚至连那躯体都已骤然间变得僵硬、硬死。

“你......。”

这句话仿佛也是一种理由,一种能令死亡边缘的人燃烧激情、充满生机的理由。

苍白没有一丝生机、没有一丝活力的脸上骤然间就有了生机、也有了活力,眸子里也有了光,一种极为喜悦、极为欢愉的光。

杨晴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伸出手臂的人。

披风迎风缓缓飘动,躯体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枪头般盯着、戳着前方。

前方就是洞花,洞花的嘴唇已在抽动、颤抖。

杨晴缓缓的飘动着,然后就飘到他的怀里。

“你......。”

她的话刚出口就被激动、喜悦、惊讶所淹没,活活的淹没。

“是的,我还活着。”

“你怎么会活着?”

“我没有死去,所以我还活着。”

他说的话极为直接、简单而又扼要,不愿多说一句话,甚至一个字。

杨晴忽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才缓缓喘息着。

“你刚刚不是在决斗吗?”

“刚刚是在决斗,但是没有我。”

“那是谁?”

无生不语,空空洞洞的眸子盯着、戳着洞花。

一只眼在盯着洞花的头时,另一只眼却在盯着胸膛;一只眼在盯着胸膛时,另一只眼就在盯着裤裆。

无论谁被这双眼睛盯着,都不会好受。

被这双眼睛盯着,仿佛是被枪在戳。

洞花的躯体仿佛已在隐隐作痛,脸上那欢愉、疯狂而又满足的笑意已僵硬、扭曲。

“枪神无生?”

“是的。”

“你是男人?”

“是的。”

“你绝不是猪?”

“是的。”

“你信不信现在就要变成猪了。”

无生不语,他已将杨晴放下。

洞花双手飘动,骤然间出现两条长袖,两条灵活、飘忽的长袖。

长袖飘飘,已将无生缠住,就像多情、寂寞而又冲动的少女,牢牢的将情人缠住,缠住就不会轻易松开,正如她眸子里的寂寞、空虚,是不会容易满足。

洞花大笑着飘进了洞房,血红的洞房,血红的令无数少女心醉、满足,令无数情郎销魂、无力。

冷风卷卷,片片落叶飘到洞房上就忽然滚开,滚得远远的。

里面除了血红就是嫩白,洞花嬉笑着,笑得说不出的兴奋、激情。

无生已在呕吐,仿佛要将肚子里的一切都统统吐出。

洞花骑在无生躯体上扭动,已在喘息,苍白的脸上已隐隐流露出抹抹嫣红,嫣红得令她灵魂胡乱摆动、摇曳。

无生咬牙,不语。

杨晴忽然扑了进来,“你这个母猪,不要脸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踹了出去,远远的飘了出去。

洞花娇笑着回过头,就发现自己也被踹了出去。

洞房里飘着酒香、女人芳香、......。

无生喘息着,挣扎着站起,然后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然后挣脱长袖的缠绕,石像般走了出去。

外面狂风卷卷,天地森森。

一切都显得极为破旧而不堪,狂风仿佛是地狱里的恶咒,咒万物于枯朽、寂寞、空虚。

冰冷、恶毒的狂风,冷血、无情的狂风。

狂风连着天,天连着狂风。

天地间的一切仿佛已被狂风吞噬、淹没,天地间的一切已在忍受着屈辱、不甘,遭受着摧残、蹂躏。

破旧的门板“吱吱”鬼叫着,仿佛已忍受不了摧残、蹂躏,声声哀叫着。

里面的鲜血已彻底干透,正如里面两个人已完全冷透。

无生拉着杨晴走进屋里,就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枪头般盯着、戳着前方。

前方只有狂风。

狂风卷卷,万物萧萧。

天地间没有一丝活力,没有一丝生机。

洞花挣扎着站起,她好像不是很高兴。

狂风卷过,寒意更浓。

缕缕发丝胡乱的披散着,脸上的肌肉已僵硬、变形、抽动,仿佛是干瘪、坚硬的风鸡。

血红色薄纱贴着躯体猛烈的拍打着,眸子里流露出无法形容的恶毒、怨恨之色。

她冷冷的盯着无生,冷冷的仿佛要将他活活咬死,咬死一万次。

她咬牙,缓缓的向他走来。

她现在这样子仿佛是一条久已忍受饥饿、疲劳的狼,说不出的凶残、恶毒。

无生不语,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空空洞洞的眸子已落到远方。

远方依然是狂风,恶毒的狂风,罪恶的狂风。

她走着走着就忽然停下,停下就冷冷的盯着一个人。

雪白的衣服,雪白的肌肤,雪白的铲锨。

这人赫然是白衣坑花。

坑花的眼帘仿佛还残留着痛苦、悲伤。

他是不是又在什么地方挖坑,活埋无辜的人,然后自己拼命的痛哭,拼命的悲伤......。

他站立在洞花的不远处,垂下头,然后就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挖坑,他的动作并不快,却极为纯熟,极为老练。

洞花冷冷的盯着,“你这是什么意思?”

坑花不语。

“你在这挖坑干什么?”

坑花不语。

“你是不是疯了?”

坑花不语。

“你是不是花?”

“是的,白衣坑花。”

“你知道我是谁?”

“戏情洞花。”

洞花冷笑着,“那你这是干什么?”

“挖坑。”

“然后呢?”

“活埋你。”

洞花脸上的肌肉已在扭动、抽搐。

“你......。”

“一个和尚有水喝,两个和尚没水喝。”

“你要独吞?”

“是的,你有意见吗?”

洞花咬牙,鼻子已在使劲抽着气。

“你好像很不服气?”

“是的,我先来的,要讲究先来后到。”

“是的,是应该讲究先来后到,但你就要被我活埋了,还讲究什么?”

坑花的嘴角笑意已飘起。

他笑着轻轻的挖了一锨,然后超级大坑就挖好了。

坑已挖好,他的眸子已落到洞房,然后一掀将洞房铲起,放到坑里。

他铲超级洞房就仿佛是地头的农夫铲起牛粪那么简单、直接而又有效,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没有多花一丝力气。

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笑得极为欢快,极为喜悦。

然后他的眸子已触摸着洞花,他的眸子触摸洞花仿佛是手中的铲锨在铲着,铲得令人发疯、厌恶。

洞花冷冷的盯着坑花,眸子里说不出的怨毒、怨恨,双手飘动,骤然间出现两条长袖,两条灵活、飘忽的长袖。

长袖飘飘,骤然间已将坑花捆住,牢牢的捆住,仿佛是满怀怨毒、怨恨的丈夫握住偷情刁妇的脖子,恨不得活活的将他捆死。

洞花眸子里已飘起笑意,也是快意,怨毒、怨恨、残酷的快意。

“怎么样?”

坑花咬牙不语。

“你好像很不服气?”

坑花不语,嘴角已因过度用力沁出了鲜血。

“你好像很不高兴?”

坑花不语,眸子里铲锨般盯着洞花。

冷冷的盯着洞花,仿佛要将她活活铲死。

洞花冷冷的瞧着他,然后一脚踢进坑里,自己挖的坑里。

然后就大笑着,疯狂、凶狠而又恶劣。

坑花咬牙,躺在自己的坑里,盯着她大笑。

盯着她大笑着骤然断成两截,落入坑里。

狂风卷卷,刀锋上的鲜血忽然被卷走。

刀光森森,这人已在微笑。

“白衣坑花?”

“是的。”

“你要被我活埋了。”

“是的。”

“你是不是很冤枉?”

“是的。”

“你现在要怎么样?”

坑花不语,已闭上眼。

这人微笑着将泥土填进坑里。

“你死的好惨呀,怎么被活埋了,你一定很冤枉呀,......。”

他说着话的时候,眼泪哭得仿佛比坑花流得还要多,脸上的伤心、悲哀之色仿佛比坑花还要猛烈、专业。

坑已填平,人已活埋。

他索性在上面翻身打滚着,打滚着自己的伤悲、痛苦。

狂风卷卷,万物萧萧。

眸子里的泪水已干枯,心中的伤悲、痛苦渐渐的平息。

然后他就走向无生,微笑着凝视着无生。

“枪神无生?”

“是的。”

“你现在还活着。”

“是的。”

“你已看到我来了。”

“是的。”

“所以你还要活下去。”

“为什么?”

“你现在还不能死。”

“为什么?”

“因为是我说的。”

“你是谁?”

“玩世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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