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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月下蝶
作者:石怀玉本章字数:3356更新时间:2017-09-14 15:16:52

夜里狗子梦见了好多他未曾见过的事物,但是大早上起来全都忘了。

清晨起来没有什么疲劳感,就算是前世,长年累月的习惯,他也不曾晚睡晚起,通常晚上十点多就睡下了,早晨六点不到就醒了,天天如此。

这副身体别看瘦弱,但是很是有力,常年的劳作、跑马让他看似弱小,实际上已经有了前世二十岁的力气和十八岁时候的活跃了。毕竟徐家的米可不掺水,就连邻家的俏寡妇都越发俊俏起来。本来就如同凤鸟一般的眼睛,更是舒展。那平直的眉,如同画过一般,浓密得恰到好处,她最近很喜欢跟狗子缠在一起,因为他很有趣,并且总能给她带来不少粮。

狗子承认自己很没用,上套容易,解套难,自从帮了她那一次,以后不去都觉得违背自己的内心。每次去晚了一点,都会在脑海里自动勾勒出她幽怨的模样。

他和小寡妇之间没有任何瓜葛,如果他不想再去了,狠下心来不去就是了,不存在什么勾引与交易。只是最为一个后世人,他总觉得女子是用来被保护的,而不是按在草地里舒服一把以后就杀了了事的。

狗子的爷跟着尉迟迥打了大胜仗,现在颖川虽然又被东魏拿回去了,但是付出的代价却非常的重。他爷虽说是个底层的汉人,不过由于豪爽,又是常年厮混士卒底层的老兵,干脆就封了个兵曹、兼领一个门督的职位,听说十年从军戎,从二十啷当岁打成了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直接就准了他的假,趁着春天没有战事,又有成建制的府兵种田。让他回家享两个月的清福,也算是给他一个十年从军的待遇。

粮帛是不曾少的,开始军府想发钱给他,可他看了看那些缺铜少铁的破烂玩意,决心背着扛着要粮食和布帛,也不要那些粗制滥造的钱。天知道那些个钱回了家好不好使唤,婆娘家事情多,万一不能用,还不得给他几拳?

他听说狗子结识了徐家,心下很是高兴,上门拜访徐家,徐家宗长听说是狗子的爷,亲自迎接,搞得狗子的爷坐立不安,很是局促。

狗子则特地告知徐平,说如果他爷问他在哪,就说在这里,陪你读典籍。徐平则很是在意:“你不陪我在这读典吗?”

狗子仰视着高了自己整整一个脑袋的徐平,感觉很是无奈,难不成说自己两世为人,如今一门心思扎在寡妇身上,不想陪你?

徐平年已十八,到了受田的年纪。西魏规定年十五的男子,年十三的女子,都要进行婚配,这点徐平可以忽略。而男子到了十八岁则要接受耕地,年二十则要从军。徐平今年十八了,世家的子弟可以接受官府的考核,准备进入政治阶层,开始新的生活了。

而如果没有狗子,他也许就是一个小小刀笔吏,永远因为他的羞涩,显现不出自己的才能。徐平年幼的时候,总是喜欢幻想,并且并不能理解狗子说过的那些话,不过如今回想起来,总是觉得那些话怎么也都琢磨不完,如果细心体会,总能感觉到不一样的味道,放在不同的事上也会有不同的体现。

这让徐平惊叹之余,也不得不感叹当初宗长和祖宗的毒辣眼光。用他做伴读,不仅治好了徐平羞涩且遇事慌乱的特性,也将他的才能足足提高了一个档次。

只是他们小时候读了太多的百家典籍,甚至墨家还未遗失的百工典也都在他们探讨的范围。然而官府只要他们懂儒家的学说就足够了,徐平每每提问,狗子都不屑一顾。

三教九流这种东西,狗子读得懂却说不出来,要他如何解释这些本应该是大道的一部分,现如今只被人们接受千分之一而尤自觉得很是得意?他如何说如同微积分,只是数学中卑微的一角,人们却以知道它的名字而觉得自己很厉害呢?

这种事情,要说才能专一,那便是管仲王猛来了,也可能辩论不过那些一心读典的老学究,但是用到整个时代里,最耀眼的,还是诸葛和王猛。并非一块木片高的离谱就能弥补所有不足,木桶得全都一边高,才能装更多的水。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多,但是做到的人却少之又少。

徐平应付对策,就如同后世的学生应付考试,没什么道理可以说,干脆偷一偷自己的清闲,岂不是美哉!美哉?

临制九变,这是狗子教给他的。运用起来,想要绝地求生,投之死地而后生,就得运用灵活。汉高祖刘邦被困在白登山,还不是张良想出来的计策诱惑单于的阏氏(单于夫人),令她吃了飞醋,而后放了高祖一马?

这就是临制九变,并不是兵法非得用兵法去克制,并非当官一定要读了儒家的论语才叫官员。天下人都看孝经,却大都不怎么孝顺。天下人都看弟子规,却没有一个不算计自己的亲兄弟的。

所以狗子宁愿享受一个寡妇的侍候,也不愿意给徐平伴读,这种事情,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狗子脑袋里除了“溜了,溜了。”这么个想法,还得向徐平要些粮食。毕竟狗子又不怎么事生产,他爷回来以后,家里的米缸看的严,少一升两升无所谓,可是少了一斗半斗的,就麻烦了。这个年代虽说粒米贵如油,但是真要说起来,世家大族何时挨过饿?那北方不潮湿的地方,光是储米的大仓就有千八百个,三年可存千万斛(约30万吨)粮食,你以为曹魏时候是说着玩的?

天下饥荒,饿死的是开不了河道,修不了水渠的百姓,而不是手握百万户口,随时都能用人命把黄河堵上的世家大族。

徐平很少和狗子计较这些东西,宗长亲自吩咐过,狗子的帐,千钱以下不用走账房。也就是说,每个农人拼死拼活三年能攒下来的钱,狗子都不用报账,就可以轻易拿走。

不过做人得有原则,并不是人家说了,你就一定那么做,该报的还得报,算是借的,总要还。

离了徐平,四处望了没人,他就拨开自己亲手放下的遮盖物,钻了进去。就算有人看见,也不敢声张,怎么,有权有势,弄个寡妇怎得?你们前门姓王的,后门儿姓李的,不也趁着人家爷们儿不在欺负过人家?

这个年代如果只有女子浸猪笼那就太不公平了,幸好男子还有做太监的权力,不然后世得咒骂死这个万恶的旧社会吧!

俏寡妇娘家姓陈,丈夫姓周,过去嫁过来的时候,狗子娘就叫她周陈氏。现如今,已经被狗子养起来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俨然就成了狗子的私宅。

天色也晚了,周陈氏望着狗子的面庞,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天这么晚了,周围也很昏暗,那油灯的油虽然充足,却仅仅是一盏油灯,并非后世的节能灯。狗子看不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趁着四下无人,夜色昏黑就钻了回去。

还未等跳进自家院墙,隔着很远就听得爷娘在那说着什么,狗子心下好奇,心中的预感很是强烈,凑近了,方才听得清楚话语里的重量。

不过后边狗子没听下去,这种事情,还是避开的好。不过家回不去了,酉时也过了,徐平应该也休息了,这么晚,还能去哪里休息?

摸了摸徐平给的小酒葫芦,突然没由来地下了决心――去寡妇家!

虽说内心还是有点觉得说不开,但是脚步却一点也不迟疑,犹豫再三,他发现已经到了狗洞所在。这就是命,狗子没再犹豫,扎下脑袋就钻了进去。

周陈氏还在回想这些天来与狗子的点点滴滴,她并非是喜欢孩童的女子,但是狗子总给她一种不一样的成熟感觉,她很少细心考量男子,就连她自己的丈夫,也觉得是一起过日子的亲人,而并非有什么过多的想法。

但是她第一次觉得,这个世上真心有人疼她。狗子会不会要了她以后,便会离开?他还小,有些事情不懂得拒绝,是不是应该告诉他,让他远离她?

周陈氏心里也不好思想,总觉得任何一种作为都会断了她与狗子这种恰到好处的联系,从狗子一岁开始,她总是能在不同的时间关注到他,难不成这便是命中注定?

还未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狗子已经钻进来了,且吓了她一跳。听闻动作很像平时狗子进来的声音,她潜意识地很安心。

看到她安静地坐在没有灯火,却让明月照的皇皇的样子,狗子的心里的一块地方忽然就成了奶酪,软软的,没了着落。

周陈氏不慌不忙,拉住狗子伸出来的手,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狗子掏出酒葫芦,和她坐在卧榻上,欣赏春夏交际的月光。

“有时候我总觉得自己会出人头地,哪怕是三公九卿,凭着这身本事,我也能做到,可是如今,却只能委身在这么一个地方。”狗子喝的醉意朦胧,看着周陈氏的目光越来越不一样,周陈氏接过他手中的酒葫芦,并未在意他说了哪些已经快暴露他自己的话,轻轻说道:既然哪里都去不了了,便在我这里歇下吧!”

她的眼睛忽然就成了月牙儿,通红的脸蛋儿让狗子想起了后世人们唱的红月亮,他没有答音,只是跟随着命运的脚步,一点一点地,顺理成章……

他似乎梦见了铁马金戈,却也梦见了丰硕的洁白,那月光竟然能透过厚厚的纸窗,照耀在那如羊脂一般的白玉上。那扭动的思想,似乎是在品琢着月光,随着那一星一点若有若无地闪烁,直接飞过九重天。仿佛蝴蝶,飞舞在月下,轻擢着每一寸月华的精耀,美不胜收……那朦胧迷蒙的瞬间,狗子在想:如果常娥听了这些声音,她会不会也会羞涩的躲起来?

那一刹那,狗子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一夜之间,彻底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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