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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质问(修)
作者:月霜沙本章字数:3555更新时间:2019-11-30 15:51:44

一句她该死和防患于未来,令掌门醍醐灌顶。他看着浑身浴血的月谣,眉心寸寸拧紧。细细想来,自她入门以来,数次生出是非,十分地不安生,即便她并没有杀害韩萱,但她偷学秘典是事实,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被原谅的事。

他对姬桓说道:“师侄,她是你们春秋宗的,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如此相问,便是心里有了决断,月谣心头猛地揪紧,不知掌门的决断会是什么,她抬头望着姬桓,希望他能为自己说一句话,这样至少能证明她在他心里仍旧和别的弟子不一样。然而姬桓却没有看她,面色冷重地对掌门一礼,道:“但凭掌门决断。”

月谣心里一沉,睁大了眼望着姬桓,失望透顶。

然而也没什么可以失望的,本来就是她肖想太多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次相遇,对他而言不过是最平常不过的交集,就像一片羽毛在眼前飞过,无足轻重,却在她心里泛起了滔天巨浪。整整六年的时间,她永远都是站在黑暗的角落里、站在深渊里仰望着他,他们之间的鸿沟实在是太深了,以至于她每一次的仰望,他都感受不到。

原以为曾经三年的谆谆诱导,手把手的指导武功,至少证明了她对他而言多少和别的弟子不同,如今却只是证明了他的正直和毫无偏颇——即便是对一个受罚的弟子也不忘授习功课。曾经让她深陷其中的他的正直,如今却让她心生恨意。

掌门点点头,起身走前几步,对着月谣和底下一干听审的弟子们道:“月谣,韩萱之事虽疑点重重,但她确实因你而死,且你承认偷习秘典,二罪并罚,便要接受处罚。将你押入水牢,三日后于祖师庙前废除武功,处以死刑,你可服?”

天雨终于听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捂住心口笑了起来,眼泪却伴随着笑走珠一样地落下来,嘴里不住地喊着萱儿。

息微大呼冤枉,却见一旁的月谣忽然发了狂一样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横眉冷对,厉色道:“我若是说不服,掌门可会改判!?”

她凶态毕露的模样叫掌门心头不快,摇头说不会。

“我服与不服掌门都不会改变决定,又何必有此一问,多此一举!”

“放肆!”姬桓厉喝,却见月谣的目光猛地投过来,仿佛一支冷箭,藏着无比恨意,竟让他心头无端端一空,好似有什么坠入了深渊,再也寻不得。他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对一旁侍立的弟子们道,“带下去,严加看管!”

掌门十分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一旁早有机灵的弟子上前请他下去休息,众人很快散去,只有息微还在不住地喊着冤枉,磕头磕得咚咚直响,姬桓走过去将他拉起来,声音蒙上了一层阴霾。

“好了,回去吧。”

从来都好脾气的息微一把推开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有什么不忿的话要说,最后却一句话都不说地快步跑走了。

姬桓望着他愤恨跑远的背影,眼睛里流露出很久的伤神,心里无名状地空落,却说不出为什么。殿内的弟子早已走空了,他默然伫立许久,才抬步往外走去。

韩萱虽生前不与人交好,但死后祭奠的人却不少,姬桓看到诸弟子围满了小小的弟子房,吩咐他们不必再来,好生练功要紧。他一说话,没有人敢反驳,一溜烟就走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灵堂前,望着尚未盖棺的韩萱,沉默不语。

天雨负责料理后事,见他神情落寞,心生共鸣,在一众师弟师妹们面前忍着没有落下的眼泪就跟走珠一样掉下来。姬桓低声问:“萱儿真的是她杀的吗?”

“当然!所有人都看到了!”天雨说完就发现自己太过刻意,反倒显得心虚,于是低下头去默默拭去泪水,没有看姬桓的眼睛,道:“师妹到死都牵挂着逍遥门,屡次劝诫师兄,可是师兄为什么总是偏帮月谣?这六年你将她拘在藏书阁,名为处罚,实际上却是保护。师兄到底是为什么,莫非有什么私心?”

姬桓回头看着韩萱的遗体,坦然道:“我对她没有任何私心。我照拂她,仅仅是因为她身世可怜,不希望她误入歧途。只可惜……”最后一句可惜,满是惋惜。

“师兄总是心软。”

“我只是不想滥杀无辜。”

“无辜?!”天雨冷笑,“师兄可还记得,三年前门派内有传言,说月谣杀死了自己的养父?”

这事姬桓自然记得,当初还是他站出来替月谣澄清事实,免了她一场灾祸。他眉头一皱,不知天雨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

天雨走到韩萱面前,痛心不已地望着她枯如死树的遗容,道:“当初萱儿以为她必死无疑了,没想到师兄竟然为了她说谎,你知道萱儿有多失望吗?”

“那是流言。”

“那是事实!”天心陡然厉喝。

姬桓指尖一抖,猛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萱儿在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算了一场,结果令她很高兴,人就是她杀得!可偏偏师兄站了出来。师兄为什么要站出来替她说谎!?”

姬桓的脑海里划过当时月谣发过的誓,言犹在耳,字字清晰。他伫立在原地,身体站得笔直,面对天雨的责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突然转身就走,天雨追了两步,手指拂过棺木,突然被什么扎到,低头一看,竟是姬桓原先手搭在的地方,被生生抠出了数道痕迹……

逍遥门的水牢已经被弃了很多年了,月谣是十年来第一个被投入水牢的弟子,里面阴暗杂乱,说是水牢,却一滴水也没有,她双手双脚被沉重地镣铐套住,固定在方圆十步的狭小牢房不得出。

姬桓来的时候,手里是提着剑的。

月谣仍是满身满脸都是鲜血的模样,颓然盘腿坐在地上,双目空洞地望着地面,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她漠然地抬头看着姬桓,看到他手里的剑,竟浅浅一笑,“师兄是来杀我的吗?”

姬桓与她隔着门远远对视,打开门走到了她面前,一点感情都不带,冷冷地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你的养父,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月谣笑了一声,就像在殿前对着掌门那般放肆,“原来是翻旧账啊……如果我说不是我杀的,你会信吗?”

回应她的是姬桓的沉默。铁链声哗啦啦地响着,月谣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他,十分平静地承认:“是,我养父就是我亲手杀的,亲手沉入河里。”

话音刚落,眼前剑光闪过,片刻之间姬桓的剑已经横在了她的脖子上。月谣一动未动,仿佛横在脖子上的只是一根稻草。她微微地仰头,露出雪白的脖子,上面尽是韩萱那已经变得暗红色的血迹。

姬桓难得露出极为愤怒的神情,然而那剑却怎么也砍不下去,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当年在客栈救下月谣时她身上的无数伤痕……月谣等了很久也不见他动手,慢慢地睁开眼,却看到姬桓漆黑的眼眸里怒火燃烧,却又有着诸多不忍。

“师兄为什么不动手?”她眼梢一挑,本就生得媚的一双狐狸眼越发地透出妖冶之色,姬桓眉头皱得越发深了。

“从小到大真正关心过我的人只有三个——第一个是秦先生,他教我读书,给我起名字;第二个是文薇师姐,视我为亲人;第三个就是师兄。秦先生走了,文薇师姐走了,就只剩下师兄了……所以死在师兄手里,我心甘情愿。”

姬桓握剑的手一颤,劲道松了几分。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可以和我说实话。”

月谣的笑容更加深了,“因为我不想离开师兄。”她无视脖子上的剑,轻轻靠近了一步,直勾勾地盯着姬桓的眼睛,目光流露出浓烈的爱慕之意,再也没有遮掩,“我若是说了实话,纵使情有可原,也一定会被赶出去,这样就见不到师兄了。”

姬桓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不可遏制地出现了震惊,月谣近一步靠过去,竟逼得姬桓退后了半步。

“每个人活一辈子都有想追求的东西,权势、金钱、爱情、名望……可对我来说,我只希望好好地活下去,不用再为下一顿担心。是你救了我,你结束了我对未来的忧惧,你替代了我所有的期盼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所以从十二岁那年开始,你成了我一生的期盼。只要你能看到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哪怕最后的结果只是在黑暗的角落里偷偷看着。”她深深地望进姬桓的眼里,深情地、热烈地,让姬桓心头狂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少年执掌春秋宗,如今已经十六年了,他习惯了在人前威严,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是天崩地裂也能面不改色。但是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遇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

“师兄……”月谣还在靠近,他的手僵硬地握着剑,锋利的剑已经划破了她的脖子,血一点点地渗出来,却隐藏在暗红色的血渍里,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唇畔一弯,露出一个凄苦的微笑,“这六年你把我拘在藏书阁,花了三年的时间亲自教我武功,授我文课,是因为在你心里,我和别的弟子不同吗?”

姬桓方寸大乱,疾言厉色地否认,然而几近气急败坏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心虚。

“那为什么你下不了手?”她陡然暴喝,“你杀了我啊!”说罢握住他的手用力一划,脖子上顿时鲜血淋漓, 若非姬桓及时抽手,她必定断喉而死。姬桓恢复了理智,一掌将她推开,垂手落剑在地,浅浅的血色映照出墙壁上的斑驳,十分地凄凉。

月谣跌坐在地,不断地发笑,姬桓色厉内荏地道:“掌门已经对你有了判决,无论如何你都应该在祖师庙前接受处罚。”

月谣垂下头去,脖子上的伤口不断地出血,触目惊心。姬桓眼睛微眯,心里五味陈杂,只听月谣颓然说道,“师兄若是对我还有最后一丝怜悯,看在我对你痴心错付的份上,留下你的配剑吧。让我自尽,免受废除武功时、筋脉尽断之苦。”

姬桓没有说话,然而转身离开牢门之时却没有带走佩剑,月谣侧目望着寒光冷冽的剑,忽然说道:“韩萱……”

听到这个名字,姬桓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只听月谣低声地说,“她临死前说,有一个人会为了我做出一件无可挽回的错事……那个人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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