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下大伙都有自己的御灵了，就我光杆司令，我不要面子的吗？”

监狱底层，晏舒趁着周末没事干，来探望一下自己的“熟人”。

自从上次晏舒威胁过后，狱卒明显没怎么对烛影动手动脚，虽然和之前一样没有伤痕，但与先前相比烛影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御灵？它们就是以这样的身份和人类和平共处吗？”

烛影显然对御灵这个词汇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自从上次晏舒跟烛影交流过后，她就真的开始思考怎么才能跟人类和平共处，每次晏舒来探监都要让晏舒讲一些关于人类的故事。

看来这个妖灵的三观貌似都是在他人引导下构建的，先是被多目培养了敌视人类的观念，后来又被晏舒灌输了可以跟人类和平共处的观念，而对她自身而言，除她以外的任何生物似乎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不存在偏好之说，所以他人对她的影响才尤为重要。

“嗯，虽然都是妖兽，但作为御灵的它们似乎是更偏袒人类的，也不知道是一种主从关系还是更为平等的关系，至少它们没选我，我是一点主子的感觉都没有啊。”

晏舒对这个没啥歪脑筋的女妖印象其实还不错，虽然第一印象比较糟糕，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排除双方被灌输的固有敌对观念后，忽然发现，自己和眼前的女妖其实还挺像。

晏舒既没有那么讨厌妖灵，也不是特别喜欢人类，却偏偏要听从指挥打击妖灵，而烛影呢，也是被强行灌输了敌对观念，才袭击的人类，本质上她好像对要杀的是人还是妖并没有区别对待的打算，就连那副轻狂的神态都是可以表现出来的。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晏舒想得太多，总是处心积虑地想着违抗上级命令，考虑谁可以不杀，不杀的话自己能得到什么，而烛影啥都不想，杀人还是杀妖，她都无所谓，听从指挥就好。

“那我如果离开这里，也可以成为一只御灵吗？”

异想天开，这是晏舒对此的评价，不说这绑架杀人数罪并罚这辈子还能不能出去，就说这代罪之身就算出去了谁敢收她当御灵。

“额，现在似乎还没有使用化形妖灵来作为御灵的先例，虽然御灵既能是先天培养，也可以后天降伏，但通常都是以灵智尚未形成的妖兽为主，毕竟良好的三观要慢慢打好啊。”

晏舒并没有直接表态，打击烛影的积极性，而是比较婉转地说明了行业现状。

“可你上次不是说我已经形成基本的道德观了嘛，那我只要慢慢地变得像人类了，就可以跟你一起并肩作战了吧。”

“你该不会是想做我的御灵吧？”

晏舒心里有数，但姑且礼貌地确认了一下。

“嗯嗯。”

烛影的眼中闪烁着希望之光。

这可把晏舒吓得不轻。

虽说晏舒觉得烛影跟他还算合拍，但说到底，这一人一妖，先前他还险些死在烛影手上，若不是现在烛影被控制住，他估计连说话都得发抖。

“这个嘛~咱先不急嗷，有梦想是好的，但我们要结合实际，一步一个脚印，理想是远大的，道路是曲折的，所以呢，你要先从小事做起比如，就先试试这个吧！”

晏舒一边给烛影画大饼，一边把做好的饭菜从食盒中端了出来。

这是用老吴教的花馔所做的菜式，唤作莲塘妙语。

语作“羽”，说的是这汤里的老母鸡，精心熬制的鸡汤佐以莲子金针菇桂圆等辅料，点缀上朵朵莲花雕饰，鸡汤的浓厚香气和莲花的清香完美结合。

自从晏舒闲下来之后就隔三岔五给烛影送吃的，这货也不忌口，居然荤素都吃得起劲，这倒十分新鲜，若是像苏玖那种天生化形，且一直像人类一样生活的倒是能做到，但烛影这种化形没多久，且杀心比较重的，吃素就比较罕见了。

根据烛影本人的说法，不是她能吃素，是因为晏舒做得实在太好吃了。

这下可是把晏舒夸得膨胀了几分，这天底下的厨子都喜欢被人夸，晏舒也不例外，当即就答应每次前来都给她带好吃的。

这也是今天晏舒来看望她的原因之一。

见她一脸满足地吃完，晏舒本人也十分开心，收拾好东西，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便离开了监狱。

刚出监狱，就遇到在门外焦急等待的苏玖。

之前苏玖能进监狱，完全是靠着晏舒的关系，如今她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就你的社交圈子，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不是校舍就是监狱，顶多算上我家，我都去一遍不就知道了？”

晏舒正要反驳，苏玖继续说道，“你先听我说，大事不好了，留在看守所待审的马家家主等人全部自杀，而其余马家上下所有人包括离开马家的下人也惨遭屠杀，现在事态已经变得非常严重了。”

看守所和监狱不同，在看守所的人因为没有定罪，所以通常求生欲很强，一般不会像监狱那样进行非常严格的限制，大概他们也没想到有人会在看守所自杀。

在看守所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件，想必涉事官员都会遭到处分，而马家上下全部遭到屠杀，毫无疑问是杀人灭口，当然更是一种对官方的威慑，这无疑是一次跳脸行动，可晏舒不得不怀疑这也有转移注意力的可能，该死，毫无头绪。

晏舒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得有些心烦。

“对了，你是来探望谁的，还拿个食盒？”

苏玖还不知道烛影跟晏舒的事，只知道是晏舒把烛影送进了监狱。

“没什么，不是你说的嘛，我的社交圈子包括监狱。”

晏舒随口抖了个机灵，却突然一拍脑门。

“监狱，社交，对啊，我在监狱里还有人的啊！”

苏玖不明所以被晏舒冷不防抱了一下，就被晏舒拽着往监狱里走。

晏舒顺手扔给门口经常看门的狱卒几块碎银，对方显然不是傻子，收了钱自然就把苏玖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