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练武，就要下功夫！”

“什么是功夫？”

“功夫是杀人技，不是小孩打架，是要分生死的。”

“功夫？两个字，一横一竖——赢的站着，输的，躺下咯。”

“功夫，功夫就是靠时间磨练出来的！这一拳二十年的功夫，你们挡得住吗！”

画面轮番回闪，白泽盯着手机里的电影剪辑，对其中的台词几乎倒背如流。

“今日，我们既分高下，也决生死。”这是封于修。

“技击的目标，是讲求击倒对方。”这是陈真。

“你完全错了，年轻人我告诉你，要击倒对方，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手枪。”这是船越文夫。

“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

“枪又准又快～！”反对了张天志的夸大其词，白泽对功夫也有着自己的理解，“咱们的功夫再棒，也敌不过洋枪。‘美式居合’最快0.21秒完成一次拔枪射击，你别说七步之内，七公分内还差不多。”

自言自语着，白泽摇了摇头，发出无奈的叹息。

“灵气复苏不再，肉身难以登仙。赛博崛起，机神当兴，血肉苦弱机械飞升，今时非同往日喽……”

手机顶部忽然弹出来电显示，白泽一愣，迟疑，接听。

尴尬的沉默。

对方先开口了：“喂，白泽？”

“啊，是我。”

“最近在忙什么？”

“还是老样子，挣口饭吃，偶尔996，通常007。”说着，他低头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十点半，他刚加完班，公司离家不远，散步回去。

最近刚刚升职，前途还算明朗。身体健康，恋情平稳。

存款几乎没有。

这个时间，几乎没有联系的前任打电话作甚？

“有事吗？”

“那个，我想离婚，咨询你些事情。”

“为什么离婚？”

“他在外面有女人，被我戳破，打了我。”

白泽忘记了自己的法务身份，当即脱口而出：“我帮你打回去？”

他是当地形意拳馆的学徒，正经敬茶拜师的那种，业余也练自由搏击。

“不用了，我就是想问你一下他这种出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能不……”

“哔——！！！”

喇叭声盖过了前任的询问，刺眼强光夺走了白泽的注意力，令他扭头看向光源所在。

命运的玩笑，坐着泥头车飞驰而来。

……

等他再睁眼，暗云遮月，仰面朝天。

他起身，环顾四周。

逼仄的小巷、寒冷的空气、深沉的夜色。

这里已经不是回家的路，甚至都不是家乡的温度。

“怎么回事……啊嚏！”冷风吹过，白泽打了个喷嚏。

喷嚏声过后，眼前黑暗的巷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呜咽，似乎是呕吐的声音，又带点撕扯的响动。

白泽一愣。

愣神的功夫，黑暗中呜咽的身影慢慢站了起来。

白泽也跟着起身，低头看了看。

破衣烂衫，瘦骨嶙峋。

“嗯？打扰一下！请问这里……卧槽？！”本想向对方询问一下眼下情况，白泽抬头之际，却被吓得原地蹦了一下。

微乎其微的月光下，站在白泽面前之人，脸色深青发紫，两颊凹陷，左眼翻白，右眼不知所踪，只剩下空空洞洞、血肉模糊的眼窝。

鼻子烂掉了，嘴巴也即将烂掉，滴滴答答地流着涎液与腥血。

僵尸！

白泽下意识看向僵尸身后，发现了被啃烂的死尸。

他当机立断，挪到墙脚握起了一根竹竿。

“现在这种情况，似乎说穿越了都不为过……”

不等他出手，眼前忽然浮现出一片虚幻的字迹。

【反抗行为，满足】

【性能激活，三成，六成，九成……】

【激活完成】

【白大官人，这厢有礼。】

他以为自己因为一时受惊而出现了幻觉，伸手去摸了摸眼前景象，字符随之破碎又聚合，如水中月影，虚幻却清晰。

白泽因而愣住：“你是谁？”

“官人可称我‘青竹’。”

女人声音。

“眼下技能，请官人过目吧。”

伴随话语，白泽的眼前再次浮现出一片字符。

【晓畅明眸，激活三两】

【筋强骨壮，激活三两】

【来去无声，激活三两】

【武德银，三两】

明显，三选一。

这算什么？系统？外挂？？穿越生活指南？？？

不明所以之间，僵尸怪叫扑来，白泽连忙闪身，却发现这尸体比自己想象中灵活，虽然躲过，衣袖却被扯掉了一大块。

“僵尸是一种生命力顽强的存在，与其拼体力、拼速度，看穿弱点、一击毙命最实惠。”

这么想着，白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看就类似“弱点看破”的技能。

“青竹，激活第一项！”

【晓畅明眸，激活成功】

白泽点头，向僵尸凝视过去。

在他眼中，僵尸的右眼眼窝、右臂手肘、双腿膝盖和右脚脚踝上，赤红亮点异常醒目。

那便是弱点。

做了一次放松身体的深呼吸后，白泽冷笑，手中竹棍抡的嗖嗖作响。

一击不中，僵尸回身怒吼，拖着满嘴血腥追来。

“轮到我了。”

说话间，白泽双眼怒瞪，挥棍斜砍。竹棍发出破空尖啸，重重落在僵尸破绽最大的右脚踝上。

血肉迸溅，碎骨翻飞，腐肉无法完全保护的踝骨被白泽一击打断，令僵尸失去平衡扑向右前方。

侧身闪过飞扑，白泽反握竹棍奋力上挑，棍头正中僵尸下颌，将它本就支离破碎的下颌骨给彻底打飞出去。

本就不多的恐惧逐渐退却，穿越的猜测因为眼前场景而越发确信。对那辆泥头车的恨意令白泽咬牙切齿。

在僵尸扑倒在地、下颌被挑飞之后，他乘胜追击一脚踏在它脖颈上，以棍作枪向着每一处弱点不留余力地猛戳。

“我本来！活的！好好的！”

“就他妈！忽然！来撞我！”

“我也没！做过！缺德事！”

“贼老天！贼老天！操！！”

一阵连攻之后，僵尸的四肢关节被尽数击碎，能够咬人的颌骨也被挑飞。失去了行动力，如今的它已经不具威胁。

而白泽在将脚下僵尸彻底无力化后也终于精疲力尽，往后倒退几步拄着竹棍，汗湿衣襟。

恰到时机，青竹的询问浮现而出。

【恭喜官人获胜，是否击杀行尸】

两个选项。

【是，赶尽杀绝】

【否，心怀仁慈，赠武德银十两】

白泽蹙眉，冷笑一声。

“这还用说么，嗯？”

竹棍高举，白泽眼中杀气大盛。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我能让它再跑出去害人？”

“今儿个老子就算赔本，也一定要把他给轰成碎渣！”

史书《太苍志》记载：太祖清洪二年冬，东海现龙吸水，风如虎啸，浪高百丈，雷贯海天。

同月，武德之尊斩妖于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