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涨红了脸，不管内心有多狠，本质上还是个小孩子，人群的笑声像是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一样。

再次伸出手，十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手中结出冰针。

楚满这次满意了，人嘛，还是得逼一逼的。

“卓十一，机甲师C班。”

“哇”，人群里传来羡慕的叫声，这么小的孩子都能进御虚，虽然是C班，单数最起码以后吃穿不愁了呀。

十一拿了牌子准备离开，看到了队伍后面的小女孩，想了想还是跟人家解释解释吧。

到了小女孩，小女孩说：“我是武士。”

楚满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女孩，嗯，一拳就能打死，但是这么多人面前，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楚满挥挥手，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男人走了过来，笑眯眯的，非常有亲和力。

“我是计庭霖，专修武士，来吧，我们过两招。”

小女孩点了点头，两人来到专设的比武台上。

刚站稳，小女孩一记横腿扫了过来，计庭霖伸出手格挡，但是他低估了小女孩的力量。

胳膊根本挡不住小女孩的腿，计庭霖直接被扫到了台子的柱子上，砸断了柱子。

人群爆发出一阵倒喝彩声，开什么玩笑，闹呢？

计庭霖就算不能跟问卿比，但好歹也是A级的武士，一招就被秒了，这是请来的托吧？

有一个大汉不信，想要和小女孩打一场，亲自检测一下小女孩的实力。

小女孩内心简直想MMP，什么人呀，脸盘子跟撒哈拉沙漠一样，你说跟你打就跟你打，滚犊子。

小女孩径直走过，人群吵吵嚷嚷的，全都在质疑御虚学院的公正性。

楚满举起手，雷声响彻整个御虚学院，“对御虚不满的，现在就可以离开，御虚不勉强各位。”

门口瞬间没了声音，就连刚才叫嚣地最厉害的大汉，也悻悻地回了队伍。开玩笑，御虚这么好的条件，挤破头都不一定能进去，干嘛自己作死，被御虚除名。

小女孩准备离开，十一也跟了上去，“我相信你，你很厉害的。”

歪头笑笑，余光看见一把刀朝十一砍来，下意识将十一推开。

变故横生，人群中出现了很多拿着武器的人，对着人群一阵乱砍。

事发突然，众人根本没有准备，好几个人被砍中，御虚门口陷入了一片慌乱中。

楚满嘴角依旧噙着笑，果然如爷所料，这群苍蝇，一点整爷的机会都不放过。

楚满打了个响指，一群黑衣保镖从天而降，将刚才动手砍人的人尽数拿下。

天空中扔下几只绳子，一端落在地面上，另一端仿佛是从空中伸出，应该是御虚的隐形战舰。

小女孩拉着十一躲在暗处，虽然御虚出手了，但是保不齐还有人躲在暗处，小心为上。

十一看着女孩的侧脸，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他很确定他没见过她，那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

眯起眼睛，虫族的体液有迷惑人的功效，这么巧，这个女孩出现的时候，刺杀也出现了。

目前看来，巧合还不是很多，要是之后巧合多了，十一敛下眉，那就杀了吧。

等黑衣保镖将所有刺杀的人全部带走后，小女孩和十一才走了出来。

此时，问卿也急匆匆赶到，“杨……”

意识到不对劲，问卿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神一转，“娘唉，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十一看了看问卿，他很确定，刚才问卿姐姐说的是杨，东州有杨家人吗？

问卿大大方方地把小女孩介绍给十一认识，“这是我表妹，问伊。”

十一点点头，转头离开，他要好好查查这个瘟疫，啊不是，这个问伊，到底是什么来头。

问伊在问卿腰上抓了一把，“看你起的什么鬼名字？”

问卿对小女孩笑了笑，隐隐有恭敬的意味。

问伊眯了眯眼，凌霄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就完了，肯定还有后招。

御虚的人在清理血迹，把伤员抬了下去，问伊拿了一块沾着砍人者的血迹，悄无声息地离开。

在通讯器上点了几下，发出去了几个字符，问伊就离开了。

十一派人拦截了问伊的简讯，但是却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不是某个小国的语言，也不是摩丝密码，到底是什么？

不一会儿，对面也回了一个简讯，和问伊的简讯一样，摸不着任何头脑，甚至连发出简讯的地方都查不到。

十一派人在问伊和问卿身边监视，有消息随时来报。

至于会不会被问卿发现，当然不会，他改造过的虫族最擅长隐匿身形和气息了。

楚满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刚回到庄园，就被楚蛰一脚踹到了墙上。

猛地喷出一口血，楚满半跪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但是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冒犯主子，去虫窟，你的工作楚夏会接手。”

虫窟，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里面都是虫族，极其擅长挖掘人心的虫族，进去的人都会被挖出内心最恐惧的事情。

反复经历，无限循环，折磨着灵魂，进去过虫窟的人寥寥无几，但至今为止，进去的人，都死了。

不是被虫族杀死的，都是自杀的。

曾经的爱人、家人、朋友在面前一遍一遍地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样的情绪会被无限放大，直到精神崩溃，自我了断。

楚满听到要去虫窟的时候，瞪大了双眼嘶吼：“我没错，为什么要受罚？我们的职责是保护爷，

为什么卓十一要那么不听话，自作主张，浪费人力物力？”

楚雨从门外进来，“错了，爷不需要我们保护，御虚只是他手中剑，一把武器，不需要有情绪。”

楚满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他反驳了楚蛰，反驳了比自己强大的人，本身已经违规。

更何况他还对十一不敬，就凭这两点，楚雨就算杀了他，都不为过。

楚满下去领罚，十一也刚好回来，满脸的伤。

凌楚焱并没有多问，不要借助御虚的光芒是十一选择的，既然选择了，就要走下去。

十一见到凌楚焱，父子俩相顾无言，反正爸爸不会告诉他妈妈在哪里的，他再也不喜欢爸爸了。

楚雨看着十一的背影，很是心疼，“爷，小少爷今天被人欺负了。”

“嗯 。”

“还被人嘲笑了。”

“嗯。”

“还……”

“真吵。”

楚雨闭嘴了，爷都知道，只是不想管。

指望一个从小没有什么亲情关爱过的人去关爱他的孩子，太难了。

十一回了房间，躲在被子里偷偷哭，爸爸太坏了，他把妈妈送走了，还不告诉他妈妈在哪里。

他问了好久，爸爸就是不肯说，他以后再也不要跟爸爸讲话了，再也不要靠爸爸了。

凌楚焱推开门，十一连忙把抽泣声忍住，他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不能在别人面前哭。

一把掀开被子，把十一拎起来，“哭了？”

十一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他不会承认的，只要他不承认，他就没有哭。

凌楚焱把十一揉进怀里，再次来到了那个陵园。

随意地坐在地上，凌楚焱看着眼前阿威的墓碑，说起了刚来南州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很多人都盯上他了，就是因为这张破脸，不断有人想把他抓走，想把他当成禁脔。

于是他只能不断地杀人，被抓走，杀人……

没有人能杀的了他，他也无法自杀。这样的日子他过得腻味。

在一次被抓走的时候，他救下了同样被抓来的阿威，或者真的是天意使然，他发作的时候，阿威晕倒在了角落里。

阿威醒来时，他已经把所有人都杀光了，自己也晕倒了，阿威没有看到他杀人时的模样。

再次醒来的时候，阿威已经将他带走了，百般照顾，细心照料。

一开始他很讨厌阿威，死皮赖脸，跟牛皮糖一样，怎么都赶不走。

他讨厌被人跟着，楚雨要跟着他，他就把楚雨打晕后离开了。

但是他把阿威打晕后，阿威像是在他身上装了定位一样，总是能找到他。

他甚至还当着阿威的面杀人，阿威怕的要死，但还是坚持跟在他身边。

久而久之，他也厌烦了，随便吧，想跟就跟着吧。

但是他应该早就意识到的，跟着一个不幸之人，只会变得不幸。

他杀的人太多了，西州和南州的部分人组成了一个团队，誓要把他杀掉。

那群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他身体的情报，他发作时那群人并没有出现，他借着异形发泄了杀人欲望之后，那群人出现了。

他虚弱的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看着阿威独自拼杀。

但是阿威连属性都没有觉醒，怎么可能是武士的对手。

被打倒后，那群混蛋当着他的面，将铁钩刺进阿威的体内，倒挂起来，将木锲扎进阿威的身体里，阿威是硬生生疼死的。

要不是楚雨来得及时，阿威连全尸都留不下。

虽然后面凌楚焱将那群人对阿威做的，都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们，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阿威死了，他兄弟死了，他唯一能称得上是兄弟的人，死了。

况且，真正杀阿威的人根本就不是这群杂碎，而是凌霄。

关于他身体的情况，只有凌霄知道，肯定是凌霄告诉那群人的。

凌霄一日不死，阿威的仇就算没报。

有了阿威的例子在先，凌楚焱才肯答应楚雨的请求，成立了御虚。

凌楚焱的声音平淡，完全不似平时的勾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