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不曾在意,又怎会一刻不曾察觉。
阿落感受到紫金的气息时,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却还是抱了期待,只是可惜,好像不是只要有期待就可以了的。
“小怡,她曾在这里待过很长的时间吧。”缓了一会儿之后,阿落有些无力的开口,她自然知道小怡的存在其实代表不了什么,可是却知道她是无忧留在自己身旁的,无忧做什么事都会给自己留下后路的,这一次的意外,她应该也没有预料到吧。
可是她着这么精明的人,为什么就是能被人困住这么多年呢?
“阿落。”紫金望着冥炎怀里的人儿,十分轻柔的唤起她的名字。看着她微微眯着的眼睛,好像藏着很多事。
阿落微微抬了下头,看向紫金。心里竟觉得涩涩的,当初就是这一声阿落,让自己将无忧弄丢了,阿落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下,看着眼前的人,似乎透着淡淡的疏冷。
“紫金神君这是出关了?”
阿落记得的,那年紫金说他将闭关修炼,也不知何时才能出关,所以想要阿落可以陪他一起闭关,阿落答应了,可也是在那年,玉娈神体尽毁,魔尊遭人暗算被封,无忧不知所踪。
而阿落看见的,只有一场大火,盖住了所有人,满天的血色遮住了她的眼,无忧幻成的神形,竟一点一点消散。那时起,世界再无无忧,只有萱忧。
“嗯,今日刚出的关。”紫金有些失落的回答道。他此时才发现,原来她对他竟如此生疏了。好像一直都很生疏,只是那时的她,至少还会敷衍,现在连敷衍,似乎都没有了。
她比以前清瘦了很多,看着也柔弱的不少,可是身上的寒气,也多了不少。
“阿落,……,这几年过得可还好。”紫金的眼里此时满是阿落,往日的高傲,似乎在见着眼前的阿落时,便消失不见。刻意的讨好,小心翼翼的温柔,似乎就只是为了能从阿落口中得到一点点关注。
“本司很好,有劳神君挂念了。”阿落抬手轻轻的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似乎是有些乏了。
“阿落可是累了?我这就带阿落回去休息。”
冥炎见她此番神情,自是知道她昨日定是未曾休息。
自从阿落醒来,还是如以往一般日日饮酒,人们都以为她因为还未放下,可真正的原因,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冥帝说的对,阿落乏了,就应该好好休息。”紫金听了冥炎的话,自是知道这几年阿落自然并未过得安逸,反而应该很痛苦。
所以这次他也没有像以往一样,开口挽留阿落。可是此时他的话语,却像一根导火线,让阿落心里一直压抑着的不甘,冲出了束缚。
“神君今日怎如此急着让本司回去呢?”
“还是说,神君认为本司连见无忧的资格都没有。”阿落一字一句开口,话语惊了玉仙宫外的所有人,包括紫金在内。
无忧,多久没有人提起过的名字,这个名字似乎遗忘在了人们的记忆里,可是此时在从他人口中闻起,心里却还是一样让人触到。
众人此时也终于明白,为何闭关五万年的紫金神君会在今日出关,而且还亲自处理玉仙宫的事情了。
“阿落怕是弄错了,无忧不在天界。”紫金虽知阿落定会知道一丝半点无忧的事,但他并未想过阿落能如此之快的知道无忧在天界。不过此时,无忧也确实不再天界。
“是吗?”阿落说着拿出刚才在大火中捡到的一枚板戒,上面的花纹均以冥花的叶瓣环绕形成,很明显还刻着一个“忧”字。
这样的板戒是冥界的祭司特有的,并且是在此人任选为祭司时,大祭司亲自为其戴上的,而且此板戒除了佩戴的祭司之外就只有大祭司有能力将其摘下。
无忧的板戒,六界之中无一人不知是阿落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为其佩戴的,只因无忧没能成为祭司。所有人都知道阿落对无忧的偏执,也知阿落的清冷,却都见过阿落在无忧面前的温柔。
阿落违反了冥萝阁规矩,自然是要受到惩罚了,只是对于一个地狱烈焰中走过不知多少遭的人来说,这世界所有的惩罚,早已不知痛痒。
而六界众人要想过引天罚,可是天罚对于她,似乎也只是多了一点麻烦而已。人们不知她来自哪里,也不知她要去向哪里,唯一知道的,便是她在等那个逃离她身旁的女孩,等她愿意和自己回到只要她们的地方。
有人说,阿落是上古古神,也有人说,阿落是上古魔女,更有甚者还说阿落是万物之主,可更多人却觉得阿落来自冥界的深处,来自那个从没有一人活着走出来的地方。而这也就成了六界不敢随意动无忧的原因,可是他们终究还是伤了那个不应该动的人。
紫金神君见到此板戒后,心里不免有些不安,阿落从不会咄咄逼人,她一直高贵优雅,冷傲疏离,总是轻描的扫视着身边的人,她似乎极少失态过。可现在的她很努力的在忍耐,这很不像她。
“本君还真不知无忧祭司在这天界呢。”紫金看着阿落,面上还是那么淡定,看不出一点的不同。
“若阿落真的想要个说法,或者说是见见无忧,不如到正殿,本君定让天君将天界所有女仙召集于正殿内,让阿落好好找找看,无忧是否真的在天界。”
阿落看着这个自己曾试探着信任的男子,此时竟觉得当时的自己有些好笑。
“不知阿落可瞧出那位是无忧了。”正殿内,紫金看着阿落不停审视着一众女仙的神情,内心自然是不太好受的,可他也不曾想过开口告诉阿落事实。
“呵,也不知神君这是真糊涂呢,还是忘性大?”斋羲听着紫金的话,再也忍不住内心的伤痛,直接就接过了紫金的话,嘲讽地开口:
“人都不在这儿了,却还让无忧姑娘……”
“斋羲,你醉了。”嵬葵见斋羲将所有人都不提的事说了出来,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他接下去的话会说什么。
虽然斋羲贵为万妖之王,可若真的触犯了紫金神君,那么斋羲自然是要承受来自紫金的怒火的。到时整个妖界也会受到一定的损害,妖界可不似冥界,有阿落这样的人来抵制所有。
斋羲与嵬葵以是上万年的好友,嵬葵自然是不愿看到斋羲有事的。
“可能吧。”斋羲明白,嵬葵是故意的,但他的话同时也提醒了斋羲,此处不是妖界,而是天界。
阿落虽听见了斋羲的话,但她还是自顾自的继续审视着身前的女子,她想再相信紫金神君一次。
“噗!”在阿落还在为寻找着无忧时,胸口处不知为何竟冲涌出一大口黑血。
其实阿落很清楚,无忧不在这里,可是她却还是一如往常的抱着期待,可是好像无忧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留下让自己寻到她的痕迹了。
“阿落!”“阿落!”紫金神君与冥帝冥炎同时十分紧张的行到阿落身旁,冥炎看着阿落眉间越发妖艳的幽灵花,心不由慢慢收紧。
“还是不行吗?”冥炎喃喃自语。若是不行,所有一切都是白费力气,冥炎不由开始有些懊悔。
“无忧!”阿落很明白自己的身体,她知道这是自己重新生长的征兆,而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那就是无忧落入轮回,终世魂不属冥界,或者是无忧已经魂飞魄散了。
身体里沉睡许久的那股力量,此时就如一只桀骜的野狼,在体内不停的乱窜。
“无忧!”阿落一遍又一遍的念着无忧的名字,心似乎更疼了。
“去找她,用冥花祭。”一个声音在阿落的耳旁响起。冥花祭阿落是知道的,此祭法可以让献祭之人看到所想的或事,同时也会将献祭之人带入轮回或终不能再形成仙身。
“这是唯一的方法。”见阿落迟迟未动,声音在次响起:
“若你不愿或是害怕,那就让我来接待你吧。”话音一落,阿落面前便出现了一副画面。
一个素衣女子正站在孟婆身前,在微微转身,众人发现,这正是刚被紫金神君送入冥界将去人界历劫的萱忧上仙。
“无忧,你看,她怎能心安理得呢?她就没有一刻对你的不忍,你又为何如此维护她呢?”
“无忧啊,再见是不是应唤你萱忧才是了呢?”阿落喃喃着,看着萱忧,无奈又不甘,可是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