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般配

　　片刻的静默后，胎儿家族代表说话了。

　　“你的意思是，为了这个联姻，让我们家族的一位成员去死？”

　　尸骸家族代表笑了：“从法律上来讲，还在孕妇肚中的胎儿并不算是活的，自然谈不上让其去死。”

　　没错，从法律上讲，孕妇肚子中的胎儿并不视作活的。这一点，无论是人族法律还是虫族法律都是一样。

　　因此，堕胎并不算是违法行为。

　　而之所以出现这条法律，与人虫两族不错的生育率有关。

　　生育率要是不高的话，别说堕胎违法了，高层不强制要求婚配都已经算是高层有良心了。

　　尸骸家族代表能从法律层面反驳胎儿家族代表的话，到底是临时想到，还是早有腹稿？

　　想着虫族和人族有关堕胎的法律，我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胎儿家族代表：“法律是这样认为，并不代表我们家族是这样认为。还未出生的胎儿在我们看来，就是我们家族的一员。你这个提议，就是想让我们家族的一位成员去死。”

　　尸骸家族代表：“话说得严重了。我们，只是想让你们家族推出的联姻对象与我们家族的般配到底而已。死者与死者，才是最般配的。”

　　死者与死者才最般配？这不就相当于我记忆中那个时代的阴婚吗？

　　所以，尸骸家族代表的意思，是想搞个死亡婚礼，是想搞个联姻双方都是死者的婚礼？

　　看了一眼自己这方的联姻对象——躺着的那具焦黑尸骸后，尸骸家族代表给胎儿家族代表出起了主意。

　　“就算不能完全般配，让胎儿一直保持未生状态也挺好。未生与已死，也是般配的。”

　　我看着苏红绸：“你确实这两个家族是联姻，而不是结仇？”

　　苏红绸：“联姻不成反成仇家的又不是没有，小安，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大惊小怪倒不至于，我只是好奇——这场婚礼会不会见血；见血的话，又会见多少血。

　　唔，如果这两个家族真要在婚礼现场开打的话，除了我和苏红绸这种纯粹的吃瓜群众，其他人怕是都会加入战斗。

　　等等，不对，我能确定我是纯粹的吃瓜群众，但苏红绸可不一定是。

　　胎儿家族代表：“谢谢你的提议，但我觉得，联姻人选般配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联姻人选身后的家族。”

　　“当然，要是你们家族实在在意联姻人选的般配，我们不介意换个人来联姻。活的家族成员，我们有不少，死的，也有不少。”

　　“那倒不必，两位联姻人选都在婚礼上见面了，就不用再换了。”尸骸家族代表说。

　　看来，是不会打起来了。

　　我怎么有点失落的样子？

　　虽然说，这两个家族没打起来确实让我有些失落，但记在日记里是不是不太好？

　　算了，记都记了，还是不删了。

　　031期待

　　“小安，我该上场了，不和你聊了。”见站在中央大舞台的两个家族代表都准备下台阶，苏红绸说。

　　“好的，苏司仪。”

　　苏红绸作为司仪的这场婚礼，难道真的会圆满结束？

　　虽然婚礼过程中一个家族代表语出惊人了点，但到目前为止，这场婚礼确实很顺利，没出什么岔子。

　　难不成，苏红绸“婚礼终结者”的名号要在今天终结了？

　　难道，苏红绸送给她姐姐的礼物，真的是一场普通的婚礼，是一场在她的参与下圆满结束的婚礼？

　　看着舞台上正在询问联姻双方问题的苏红绸，我有些疑惑。

　　忘了说了，代表尸骸说话的是具有尸骸死者相似声音的虫形机器人。

　　也就是说，这场婚礼，不仅婚礼双方都难以辨其相貌，而且，婚礼双方都是由别人替其回答司仪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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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了一些婚礼常见问题后，作为司仪的苏红绸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场联姻，是为了结两姓之好，成合作之缘。那么，请问联姻的两个家族，你们确定要结为姻亲吗？”

　　这个问题，不是家族联姻这种婚礼上该问的问题。苏红绸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这是苏红绸她自己的意思，还是谁的意思？

　　我没记错的话，这个问题，代表着另一种意思——一种真正结为“姻亲”的意思，一种融为一体，不再分割的姻亲意思。

　　在有些凝重的气氛下，在作为司仪的苏红绸潜藏着趣味的眼神下，在正经起来的我的视线下，举办这场婚礼的其中一个家族的族长说话了。

　　“我们默多克家族，确定要与莱克斯家族结为姻亲。”

　　“我们莱克斯家族，也确定要与默多克家族结为姻亲。”看了默多克家族的族长一眼，莱克斯家族的族长表情淡漠。

　　“那么，我们就祝愿默多克家族与莱克斯家族联姻成功，家族永存。”

　　说完，苏红绸鼓起了掌。

　　随后，婚礼现场响起来一片掌声。

　　现场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在两位族长鼓掌之后，鼓起了掌。

　　而我，在与苏红绸的眼睛对上之后，也鼓起了掌。

　　苏红绸为她姐姐准备了这样一场好戏，准备了这样一份有意思的礼物，作为她姐姐苏红棉代表的我，怎么着也要意思意思。

　　鼓掌，是应该的。

　　鼓掌，也代表着我这个吃瓜群众对于接下来的好戏的期待，对于这场难得一见的“联姻”的期待。

　　032疑惑

　　看小说时，我总有这样一个疑惑——为什么两个家族达成合作的方式总是联姻，其他方式不行？

　　而且，现实中，过往的历史中，两个家族、两个势力、两个组织等达成合作，也大多是通过联姻而成的。

　　对此，我有许多不解。

　　难道联姻双方真的不怕联姻没有任何效果？真的不怕他们联姻不成反结仇？真的不怕一方通过联姻将另一方完全吞并，连骨头都不剩……

　　要知道，感情这东西，最不可控；陷在感情里的人，也最容易犯蠢。

　　而联姻的两人就算对对方没什么感情，也是会产生一番纠葛的。而这纠葛，也大都是情感方面的纠葛。

　　在这种不可控的关系下，在这种不稳定的关系下，联姻，无疑成了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的炸弹。

　　在这些疑惑下，我对于两个组织、两个势力、两个家族之间因为联姻而成的合作，分外关注。

　　我关注他们联姻的人选如何，关注他们联姻的效果如何，关注他们联姻的结局如何。

　　也就是在这种关注下，我注意到了一场很独特的联姻，一场以联姻为名，以吞并为实的“联姻”。

　　而现在，这样一场“联姻”将会在我眼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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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这场婚礼如何？”倚靠在座位上，结束司仪工作的苏红绸笑着问我。

　　我：“是一场有趣的血色婚礼。”

　　是一场两个家族假借联姻为名进行的吞并婚礼，是一场只有一个家族能在这场“联姻”中存活下来的属于家族的生死存亡之战。

　　身子向后仰，倚靠着椅背的我，一边观看着此刻发生在婚礼现场的家族大战，一边点评：“红绸姐，你“婚礼终结者”的名头，怕是摘不掉了。”

　　毕竟，这场婚礼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圆满结束。

　　苏红绸“啧”了一声：“小安，这种看家族存亡之战的精彩时候，就不要说这么扫兴的话。”

　　我：“虽然血色婚礼很少见，这种直接在婚礼上实行吞并之举的家族‘联姻’更是少见，但红绸姐，这场家族大战，实在是有些无聊。”

　　因为，我不太喜欢势均力敌的争斗，碾压局才得我喜欢。所以，这场争斗，我虽然感兴趣，这场好戏，我虽然怀有期待之情，但并不妨碍我觉得它无聊。

　　“所以，我也就只好发散一下思维，说说其他事了。”

　　而且，你不是正坐在我身边吗，不聊你的事，聊谁的事？

　　“小安，你觉得，苏红棉会喜欢我的这份礼物吗？”对着我翻了一个白眼后，苏红绸问。

　　我：“按我对红棉姐的了解，她对你的这份礼物，应该观感一般。”

　　毕竟，这样的婚礼之前早有先例，这样的“联姻”不是第一次。

　　苏红绸笑了：“她不会喜欢就好。我本来就不打算送她一份她喜欢的礼物，送她一份这样的礼物，还是出于我和她多年的姐妹之情。”

　　确实，你没送你姐姐一个她不喜欢甚至厌恶的礼物，确实是顾及到了你和她之间的姐妹之情。

　　我：“你有那么多会让红棉姐观感一般的礼物，为什么非要送她这样一场婚礼？”

　　“因为，我对这种家族至上主义者遍布的家族有着不小的兴趣。因为，这是我接下来的研究课题。”

　　说到这里，苏红绸身子坐直了一些：“也正是因为我要研究这个课题，这场‘联姻’才会出现，这场婚礼才会出现。”

　　是的，苏红绸和她姐姐苏红棉一样，是研究人员。

　　我：“所以，这次你没推波助澜、没煽风点火，而是直接下场？”

　　这就解释得通——默多克和莱克斯这两个家族至上主义者遍布的家族为何会突然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