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远了些，季甜拉着他停下，一路上男孩一个字也没说，只闷头跟着她。
二人坐在一间店铺外的空酒桶上。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崇雨。”
“你长得好看，名字也秀气，看你的年纪应该不大，怎么会想着来斗灵台这种地方。”
“我，我已经不小了，我今年已经满20岁了，来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我是个孤儿，前不久突然发现自己手心里可以冒火，昨天不知道怎么的，推开门就进来了。”
是个可怜的孩子，虽然只比自己小了三岁，但明显发育不良的身材让他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她实在无法把他当做成年人看待。
“来这里之后，肯定吓坏了吧。”
起码自己成为牵灵人后，只见到了顾重这只猪灵，让她的接受有了一定时间的缓冲，崇雨刚刚觉醒就看到满街的飞禽走兽，以他这个柔弱的性子，真不知道怎么撑到现在的。
崇雨摇头，“我觉得很好，我很喜欢这里。”
季甜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在现实生活中，我没地方去，在这里，只要和其他牵灵人上擂台，拿到灵票就能找个不错的旅店睡一晚，虽然我真的很弱，但总有比我更弱的人存在。”
虽然十分同情他，但季甜还是从他的话中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斗灵台中的擂台，除了灵可以上，牵灵人也可以上？
看着季甜有些愣神，他惊讶开口，“姐姐，你不会是刚来斗灵台，还不知道这些事吧。”
“我的确是刚进来，走到一家旅店被一条蟒灵赶出来就看到你被人欺负。”
“太好啦。”崇雨有些雀跃，“那这么说我也能帮到姐姐啦。”
他莹润的小脸绽放出喜悦之色，似乎自己能帮到季甜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大家都说进斗灵台之前都以为只有灵才能上擂台，其实不是的，灵上去是为了角逐出最强的一个，能被最强大的牵灵人领走，而牵灵人上去，也是一样的，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足够带走最强大的灵。
而牵灵人在这里的吃穿用度没有一样不需要灵票，赢一场，一张灵票，而一张灵票足够一个人在这里一天的花销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也是长久岁月里逐渐衍生出来的规则。
“如果是刚进来的人输了擂台怎么办？”
“那他的灵票就会变成负一，牵灵人上擂台前会被发放一枚戒指，将灵力注入，就会显示出剩余的灵票数额，有很多人就是这样被生生饿死在路边。”
他的神情落寞下来，眼帘低垂看不清情绪。
一只手伸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有我在，你饿不着，不过，那些人为什么宁远饿死也不出去呢？”
带着温情的抚摸有鼓舞人心的力量，崇雨缩了缩脖子，有些腼腆“灵票为负，是打不开通往现实的门的。”
嘶...季甜倒吸一口凉气，大家都是一级牵灵人，在动手前，除非是已经打出成绩的选手，大概率是不知道对手的派系和境界的，一个万一碰上她这样的一级巅峰，像崇雨这样的弱者...
原来这就是斗灵台的残酷之处。
这里本来就只是一级，灵普遍实力不强，如果在比试前还无法升入二级，就只能收集这里的几只最强的灵进入聚灵簪中了，看来要去那个擂台闯一闯了。
根据母亲留下的那封信说，每一级斗灵台中都有她留下的灵器，但却都没交代具体位置在哪里，大概率是在某个灵手中保管吧，打出名气，才能让更多灵知道她的存在。
打定主意，她站起身来，目光炯然，“我要去擂台，就现在。”
......
“你啥时候去的斗灵台啊。”林奈和蒋羽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从季甜踏进那扇门之后，他就像失了魂似的，连带着蒋羽也打不起精神。
“三年了，但我还是忘不掉里面的任何一个场景啊，如果你也能进去，就会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太血腥了吗？”
“也不是。”蒋羽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般，“比起血腥，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那里面人性的丑恶，没有约束的世界里人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在那里面待的时间久了，我真怕自己也会变成那样。”
“以后也不准备进去了吗？”
“暂时不了，等我有一天对力量的渴望大过一切时再说吧。”他摩挲着手上蜿蜒扭曲的疤痕。
扭头看向林奈，“你为什么不问我季甜在那里面会不会对心性有影响。”
“我知道她不会。”话说的肯定。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感觉自己被轻视了，蒋羽那该死的胜负欲顿时升腾而起。
“她比任何人都要坚强，换做是你，在一级时，敢不敢贸然进入斗灵台？”
蒋羽从沙发上直起身来，有些丧气，“好像的确不会，好吧，我承认，你女人很厉害，希望她能平安出来吧。”
他突然一拍脑门，“糟了，我忘记告诉她斗灵台的规矩了！千万不要招惹斗灵台里的组织，哪怕得罪其中任何一个人，整个组织都会狂起追杀！”
林奈大骇，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指着他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
看着面前的古典中式建筑，季甜不由从心中升腾起一股冲动，好想打架...
强行按捺住翻涌不停的气血，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这里多年来累积的杀戮和残暴，已经将这个地方的气场改变了，虽然看起来古朴厚重，置身其中，却难免不被嗜杀之气影响。
定了定心神，她和崇雨并肩走进去，来往的人不少，有的人脸上布满了狂喜之色，有的人则愁云惨淡，路边不时有哀嚎声响起，比起一路走来的街道，这里才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斗灵台。
进入内部，有两个布色鲜艳的标识立在路中，左侧，为灵的擂台，而右侧，则是作为牵灵人的战场。
“我们先去灵那边看看吧。”她想看看，在这里战力最强的灵会是以什么模样出现在她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