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角峰下的十个自然村正在扩建村道。
为了方便村民出入,沿着龙溪岸边新挖了一条泥路,等村道扩建好后这条泥路还要扩建成四车道。
以后前来龙角峰旅游吃东西的人都走这条新建的龙溪路,这样就不会影响到十个自然村村民的正常生活。
“开慢点。”
中年男子见曾家田他们的车追上来,知道他们也是找张家宽问病寻药的,再加上泥路不好走,就让开车的年轻人放慢车速,让曾家田他们的车可以跟上。
“几十年过去,这里人的生活变富裕,难得的是仍然保留着那份朴实善良。”
张宝良见前面的车子走走停停,显然是在等他们的车子,给他们引路,不禁感慨万千。
“真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如今各大城市的发展空间已经到了极限,而人口仍然拼命往各大城市迁移,尤其是随着私家车暴增,交通严重阻塞,车辆和工厂又造成空气的严重污染,居住的楼房又过于密集,排污系统又老化,一场暴雨就淹没半个城市,损失惨重。”
“农村大多数人已经富裕起来,住的是带花园菜园车库的楼房和别墅,而且没有供房供车的麻烦,卡里还有余钱,也没有交通阻塞的麻烦,有私家车外出上学工作和旅游也方便。”
“风景,空气和饮水又好,过的是真正的悠闲自在生活。”
曾家田望着一栋栋位于青山绿水间,蓝天白云下的楼房和别墅,以及那些三五成群聚集在田头路边和村口,神情悠闲自在,欢声笑语不断的村民,也禁不住生出羡慕之情。
“农村不太注重教育,我以前教的学生来自农村的成绩都比较差,找他们的父母商量,让他们多抽时间陪伴监督子女学习,他们都很不以为然,还说考不上大学可以读技校,毕业出来能养活自己就能,有的甚至还没毕业就让子女退学跟他们去打工做生意。”
陈德清道。
“德清啊,看来你在丰城教了十几年的书还是没有深入了解我们客都的教育方针。”
“我们客都最注重的就是教育,但不是填鸭式的教育。”
“如果自己的子女真的是读书的料,做父母的哪怕砸锅卖铁都会供他们上学。”
“如果自己的子女不是读书的料,做父母的都不会强迫他们死读书。”
“做父母的也许说不出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样的大道理,但是也知道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
“做父母的最注重的是家教,别人说他们的子女不是读书的料,没有人会生气,说他们的子女没教养,那就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
“我一直都记得父母对我们兄弟姐妹说过的话,我们可以没钱,可以没文化,可以没出息,但是决不能没教养,决不能没担当,决不能没尊严,决不能忘恩负义。”
“教养是家族团结强大的凝聚力,这一点家田最有体会,也最有发言权。”
张宝良道。
“老板,到了。”
曾家田正想说什么,他的私人司机已经停好车。
“你们可以回去,以后开车小心点,别抱任何侥幸心理,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
曾家田四人下车来,正好听到中年男子叫几个年轻人回去。
几个年轻人连连点头称是,然后开车逃也似的离开了龙泉村。
“前面那五栋一排的就是宽伯的家。”
中年男人又指着不远处的一排三层楼对曾家田四人道,然后一瘸一拐的在前面带路。
司机赶上去要扶中年男子,被他拒绝了。
张家宽家门前的空地上停了好几辆车,有的还是外地车牌,显然都是找他问病寻药。
随着龙井沟成为了网红景点,龙泉村出名了,连带着张家宽也出名了,天天都有外地人前来找他问病寻药。
中年男子带着曾家田四人走进张家宽的院子,张家宽正好看完一位病人,他的老伴陪同病人和家属从里面走出来。
“怎么了?”
张说的大伯母见到中年男子全身到处是伤,赶集返回客厅去拿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他左手手关节脱臼,小心不要触碰到。”
张家宽又看了一眼中年男子,吩咐老伴一句话后,并没有马上给下一位病人检查,而是示意陈德清过去。
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而张家宽给人看病往往只是望上一眼就能看出病人的病情。
他看病还有一个原则,如果人太多,特殊情况下不讲究先来后到,重病的先医治。
一般前来找他问病寻药的人也都知道这一点,并对他的医术深信不疑,不仅没有丝毫的怨言,反而感到高兴。
因为越迟给你看病,说明你的病情越轻,多等一会儿也没问题。
“我?”
陈德清并不知道张家宽治病的原则,也没想到自己有病,见张家宽示意他过去,一头雾水的指着自己。
“你不是来看病?”
张家宽不解的问他。
“我没病看什么病。”
陈德清强忍住怒火,不过语气还是透露出他心情极度不爽。
也是,一个人本来没病被说有病,换成任何人都会生气。
“大夫,德清的病严重吗?”
曾家田想到张家宽有可能是张说的爷爷,张说的医术都这么厉害,张家宽的医术肯定更厉害,应该是看出了陈德清身体出了问题,赶紧阻止了陈德清,认真的询问张家宽。
“他得了胃癌中期,现在医治还来得及,如果再拖个十天半个月就会转变为晚期,到时候再医治就迟了。”
张家宽也不生气,耐心解释。
“你才胃癌中期,你全家都胃癌中期。”
陈德清就像被踩到了尾巴,指着张家宽破口大骂。
“宽伯告诉你情病,让你及时医治,你不感谢就算了,怎么还骂人?”
“别以为你上了年纪就可以为所欲为,想在这里闹事,你能走出龙泉村我就跟你姓。”
“这位伯父,我爸上个月带我女儿来找张神医看病,张神医也是一眼就看出我爸得了肝癌早期,我爸也不相信,幸亏我们兄妹两个坚决让我爸去大医院检查一下,结果证明张大夫并没有看走眼。”
“幸亏发现的早,我爸的手术很成功。”
“我今天是特地前来感谢张大夫,让我爸捡回了一条命。”
……
其他人见陈德清诅咒他们心目中的神医,顿时不乐意了,纷纷指责他。
“张大夫,你给开几副药吃,只要能医治好病,钱不是问题。”
曾家田对张家宽道。
“你们还是去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张家宽并没有给陈德清开药。
他看得出来,陈德清根本就不相信他,就算他开了药,陈德清也不会服用,白白浪费了药和钱。
说着,不再理陈德清几人,继续给其他的病人看病抓药。
曾家田也很清楚这个妹夫的脾气。
很多知识分子都只相信所谓的科学,一直只相信西医,把中医当成巫术迷信,嗤之以鼻。
不过,曾家田四人并没有马上离开。
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并不是看病,而是找人。
“你们既然不是来看病的,应该是来找人的吧,请问你们要找谁?”
张家宽替所有病人看完病,见曾家田四人还没走,就猜到他们此行的目的。
“张大夫,请问张说跟你是什么关系?”
曾家田迫不及待的问。
“你们果然是找他。”
“他是我侄子。”
张家宽不是自负,一般陌生人来龙泉村找人,不是找他看病就是找张说。
“张说曾替我医治好背部的筋膜炎,我是特地前来感谢他的,请问张说的家在哪?”
曾家田道。
“前面那栋二层楼就是我五弟的家,他们一家人白天多数时间在龙井沟,晚上说牯一般也住在那儿,要找他就去那儿找他。”
“不过今天你们来的真不巧,他跟父母和两个姐姐去他外公家,应该要在那里吃晚饭后才回来。”
张家宽道。
“哦,那我们下次有空再来找他。”
“张大夫,我们先告辞。”
曾家田站起来道。
“村里在修路,开车慢点。”
张家宽把四人送到大门口。
“德清,我们直接去市第一医院检查一下。”
回丰城的路上,曾家田对陈德清道。
“我没病看什么病。”
陈德清本来在张家宽家里就憋了一肚子气,此时见大舅子又提这事,终于忍不住爆发。
“这是为你和大家好。”
曾家田忍住发火。
“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竟然去相信一个无医师资格证的乡下大夫,说出去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陈德清冷嘲热讽。
曾家田生气了,想教训一番妹夫,被张宝良劝阻。
“你不是不相信中医吗,现在去医院检查一下,若是没检查出胃癌,不正好打脸中医?”
张宝良见劝不了陈德清去大医院检查,只能使用激将法。
“好,我去检查。”
“如果结果出来我什么事都没有,我就去砸了那老骗子的招牌。”
陈德清越想越气,决定好好报复张家宽。
“去市第一医院。”
曾家田对司机道。
司机直接把车开向高速公路,往市里方向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