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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作者:胡小苏本章字数:4481更新时间:2021-07-29 15:42:15

阳光不知何时穿破了云层,整个大地沐浴着光辉。在这林间小道上,此时从远方正缓缓走出一人,身影单薄,背上束着一把宝剑以及一些简单的行李,正是那下山的偃无师了。

此时见他脸色苍白,面无表情,连走路的样子都无精打采,又不知一颗心究竟飘向了何方。许是路上无人,也闲无聊,他便每每开始修炼起黄庭经,虽是艰涩困难,却一直没有放弃,不知是什么缘故,总感觉每次运功完之后,整个人特别精神,时间一长,倒让他自己越来越兴奋,看来坚持还是很有效果的。

方寸山,地处西海左侧,由于此地灵气风水甚好,连着山下一带的村庄都在这百年时运的累积中越现否极泰来之势,而在这之上又有仙家道门方寸山在此,时常修炼一些灵丹妙药,救济世人,是以此处的百姓几乎生活都十分安宁,大病没有,小病也无关痛痒。

时间一长,自然人的寿命也就长了许多,而在这方寸山之下,便有这么一处村庄,名为长寿村,这一日,偃无师步行至此,看着这村口门外一块大大的石头,上面赫然写着长寿村三字,大石表面布满了青藤,却唯独那三字完完全全显露出来,苍劲有力。

“呼,终于看见个有人的地方了,没想到这里就是长寿村,往日听师兄们说一般下山都是在附近的集市上买些日常用品,这村看上去挺大的,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去”偃无师暗自想道,心情好似也畅怀了不少。当下不在含糊,收敛心神便往里走去,村内,两旁屋舍肆意陈落,不时传来些许鸟叫鸡鸣声,偶尔还有几棵巨大无比的古树扎根在前。

偃无师好奇打量着,心里嘀咕道“好家伙,我以为山上的菩提树已经是很大的树了,没想到这山下还有这么大的树,回去可得和师父说说,让他多种几颗,嗯...最好种一些能结果子的大树,这样就能吃很久很久了”想着想着,偃无师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前方一处空地。

放眼望去,只见前方站满了许许多多的人影,彼此相顾交谈,叽叽喳喳,却不知发生了什么热闹的事情。

偃无师走步向前,一席青衣,背束青剑,加上其样貌清秀,身高独立,人群中有人看见他往这边走来,竟是不约而同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偃无师莫名,脚下的步伐却没有停下,这般径直的走了前去,待走进一看,发现眼前的一块平墙上,一张大白纸张贴其上,只是纸上的黑字却吸引了他的目光。

“妖魔横行,杀伤抢掠,恳请有路过的侠士能仗义相助,帮我村除去这害人的妖怪,举村上下定有重谢,感激于心”

 “妖怪?这里竟然有妖怪!”偃无师看着上面的榜文,口中惊讶道。

 “这位侠士,看你一身打扮,可是有功夫在身,能替我们除去这妖怪吗”旁边有人见偃无师模样,便开口问道。

 偃无师转首向着身旁看去,只见一老者目光殷切的向着自己看来,当下抱拳说道“老人家,我自方寸山而来,从小师门便告诉我,斩妖除魔,为民除害乃是份内之事,若有妖魔横行,必当挺身而出,绝不姑息”

 众人闻言,竟没想到这少年郎是从方寸山下来的,不大一会,人群中便炸开了锅,人人脸上开始浮现出了喜悦的颜色,目光希翼的向着偃无师看去。

偃无师看着周围人群的目光,心中激昂,没想到第一次下山就能替村民们办事,师父教导的仁爱至上,造福苍生今日一定要好好表现,也能光大师门,替师父长脸,当下微微一笑道“老人家,你且先和我说说这妖怪什么样子,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猖獗的”

 “不瞒少侠,数月之前,我们村里有几个村民去郊外干活,谁知天黑了都还没回来,家里人担心,便组织了大伙外出寻找,这一路走到郊外的密林当中,都没发现任何踪迹,当时以为他们是走得些远了,便想先回去,说不定明儿个他们自己就回来了,正当大家往回走的时候,却从西北方向传来一声怒吼,有几个在那边寻找的村民没过多久就跑了过来,说是看见一只狼妖,今天干活的那些壮丁没回来,都被吃掉了,唉”老人缓缓说道。

“啊,狼妖”偃无师诧异道。

 “不错,当时我们都害怕极了,纷纷向着村里方向跑去,谁知那狼妖似乎知道有人过来,一眨眼的速度就要追了上来,这时我们前方又有一阵黑影闪过,还没看清,便从我们身边飞过,向着后方冲去”

 “莫非还有一只妖怪?”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当时比较混乱,也没顾得上其他,再后来每当夜深的时候,时常听到外面有狼啸之声,这时间一长,村民们也无法干活,这让我们十分头痛,这才想让路过的侠士能出手相助,除去这妖怪”

 “原来如此,老人家莫要惊慌,这事交由我来处理,先前你说这狼妖可是到了晚上一般会出来做作?”

“不错,这狼妖甚好晚上行事,前些时日村里没有牵回的牲口都被它刁了去,幸好我们家中有昔日真人留下的道符保佑,不然那我们全村老小可就遭殃了”

 “好,事不宜迟,且让我先行准备下”

 “少侠肯出手相助,这份恩情,我们全村上下必定牢记在心,天色尚早,不如少侠先倒我家中歇息片刻,趁此机会准备一下,晚上在行事吧”

 “好,如此便打扰了”

 “少侠不必客气,只是这狼妖颇为狡诈奸猾,你得多加小心才是”

 “多谢,我会小心的”

 是夜,长寿郊外,此时的偃无师已是孤身一人到此,只见他利剑出鞘,横挡在胸前,本想拿出师父给他的道符,可转念一想,自己还没出手,就这般依赖,师父要是知道了怕是会失望于己,而这又是师父彻夜未眠为自己刻画,怎舍得这般轻易用出。

“山上修习道法这么多年,虽是比不上其他师兄,但是一般的功法还是胸有成竹的,待先会会这妖怪,看看他几斤几两”偃无师心中如此想道。

夜里的风吹在林间,格外清凉,可是在此时,偃无师却分不出任何精神去感受,眼下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向着密林深处走去,不知过了多久,走着走着,却感觉好像迷了路一般,忽的又不知从哪吹来一阵清风,似乎还传来阵阵香气。

偃无师心下大惊,屏气凝神,缓缓向着前方走去,然而身边竟是不知何时起了些许烟雾,视线有些阻碍,总感觉好似走在云里一般,偃无师一时之间有些痴醉。

朦胧之间,偃无师好像看见前方有什么东西在飞扬飘荡,步伐加快了些许,待入近看得细了,原来是一张木桌摆与草地之上,四周挂满了轻纱幔帐,随着偶尔阵阵微风吹来,掀起雾纱薄帘。

 那一刻,好像此生早已沦陷于此,偃无师瞳孔急剧放大,脑中一片空白,霎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月色弄人,清风飘荡,我忘不了初次看你的容颜。

流年搁浅,物是人非,要是不那么后知后觉该有多好。

偃无师呆呆望着眼前一幕,那一抹幽幽的倩影,红衫妖妖,青丝如墨,自肩膀处那红衣裳半掩滑落,玉背光滑,在这月光之下显的格外的妖媚。

痴了,醉了,是梦吗,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忘记吧,烙下那片身影,余生荒芜又有何不可。

心跳的颤抖,血液的沸腾,为什么,又是什么,那明月之下的少年,未有任何举止,可自己那片心海却再也无法平静。

 “喂,小道士,你看够了吗”似芬芳,似云兰,谁,在耳畔低语轻唤。

 “喂喂喂,你耳聋了吗,我在跟你说话呢”恍惚之间,好像过了千百年的时光。

愕然回神,偃无师惊醒了过来。半响,眼珠子转了转,吞吞吐吐道“我....你.....我....”言语失措,不知该说些什么,片刻间又想起刚才的模样,霎时脸色通红,撇开目光,竟不知如何是好。

 “噗...你这小道士可真有意思,背地里悄悄偷看人姑娘,完事之后还不动声色,真是佩服啊”那红衫女子幽幽说道。

 “我....我没有...我只是路过这..我.....”偃无师脸色通红,羞愧低下头不如何开口。

 “我问你,我好看吗”清清幽幽,带着些许芬芳。

 “好看”

 本能的脱口而出,偃无师有些震惊,今晚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怎么了,懊恼垂头一旁,脸上微微苦笑着。

 那女子被这突然的一句似乎也有些惊讶,先前看他的样子呆头呆脑,说话都不清楚,而自己所问的一句,他这般回道,一时让她有些惊呆,不知为何,那白雪一般的项颈也渐渐红了起来。

 “你能过来帮我一下么”

 “啊....什...么”

 “笨蛋,你没看见我后背上有伤么,我想上点药,够不着,你过来帮我一下”

 “哦....好...”偃无师已经是头皮发麻,不知如何是好,待走到那女子身后,突然这么近的距离看着眼前那姑娘的背后,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眼睛紧紧的闭着,脸色几乎红到发紫。

 “哝,赶紧把药拿着,敷在那伤口中便好”

 “哦哦...”偃无师半睁半闭接过药瓶,而后又紧紧的闭上眼睛,便急急忙忙的往其背上倒去。

 “啊你....你在干什么,你倒在哪里了”一声娇呼传来,偃无师吓的手一抖,药瓶就要摔下去,幸好手中一紧,这才勉强保住。

 “对..对不起,,我...”

 “哎,算了,真是笨手笨脚的,你这一洒倒好,莫说有伤口的地方,没伤口的地方都沾上了,你可真会省事”药已上好,那女子抚上衣衫,边说边转过身子。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话语还没说完,却是看见突然而来的一张容颜,偃无师又惊呆住了。

一双眼眸清澈见底,然而她却与平常人不同,竟是一对双色眸子,黑色,金色,霎时诡异。偃无师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脸上所浮现的表情一一落在了那女子眼中,一丝落寞之情在眼里一闪而过,穿好衣服,站立走向一旁,一顶帽衫便套在了头上。

 “这荒郊野外的,你一个小道士半夜三更跑到这里作甚,莫不是活腻不成,想给妖怪当晚餐的么”声音清冷,似乎是比刚才陌生了许多。

 偃无师不懂,也没发现刚才微妙的关系,只是觉得这女子好生奇怪,忽而又转念一想,这同样也是大半夜的,在这深山里竟然遇见这么个女子,双眸异色,难道她不怕么。

自古便有一些修炼千年之久的精怪可以幻化为人形,难不成她是已经成精的妖怪,想到此处,偃无师心下一凉,有些后怕,正欲挥剑先发制人之时,却见那女子已是早已快他一步,一双妙手飞速而来,偃无师失色,已失去出手良机,当下只有提剑防身,体内归元心法运转,快速的向后退去。

“方寸弟子”一声低呼,只见女子动作毫不马虎,左手一挥,一道白光急急的向着偃无师射去,偃无师见状,心下大骇,不知此光的厉害,正欲用剑刺向之时,却是那白光在那剑尖处一分为二,向着他两边包围而来,偃无师心中一声惊呼,都怨自己大意,没想到这么快中了这妖怪的道,白光飞速旋绕,片刻之间已然近身,待得光芒隐去,赫然看见偃无师正被捆绑在地,动弹不得。

“好你个臭道士,要不是姑奶奶反应的早,你刚才是不是想出手杀了我”

 “哼,你这个妖女,欺民害人,今日还敢来此,有种放我出来,和我打上一场”

 “什么,你管谁叫妖女,还有,谁害人了,你休要血口喷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女子大半夜的在这野外,不是妖怪是什么,只怪我大意了,要不然怎么会中了你的计”

 “你...你胡说什么...”那女子闻言,听着这偃无师这般说道,一时竟也是被气到无话可说,片刻,又脚步缓慢,脸色舒展,轻齿微笑道“好呀,既然被你看穿了,那我现在就吃了你”说完就挥手摆脚向着偃无师冲去,偃无师冷不防的被这一吓,情不自禁把眼睛死死闭上,可身体却半点没有退缩,僵硬在地。

可印象中却没有等到那可怕的后果,睁眼一看,却见那女子正以一种戏谑的目光打量自己,偃无师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恼火怒道“看什么看”

“胆小鬼”

 “哼,我不是”

 “呵呵,谁信呐”

正当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纠缠不休之时,却听背后呼啸一声,二人举目望去,偃无师莫名,倒是那女子冷哼一声,转首又向着偃无师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手中光芒一散,那束缚偃无师身上的绳子便落到了她的手中。

女子转身,便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掠去,身后,偃无师茫然,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片刻,好像缓过神来,惊呼一声,也朝着相同位置追去。

夜空之上,不时传来一些鸟叫,风过丛林,一些又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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