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听完方子逸的话，抱着头蹲坐在地上，瀚海看不到他的脸，却能听到他呜咽的声音。

在瀚海的眼里，杜天一向坚强又冷静，同样是男人，十四年前的事情换到自己身上，他一定没有杜天做得好。父亲出轨，方氏的针对，母亲的离世，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如山般的重担，可是杜天抗过来啦。

但是现在的杜天跪地投降，向命运祈求原谅。杜天跪在地上，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的罪人，嘴里轻轻的说着什么，瀚海有些听不清，却也不想贸然打扰哥哥，只能安静的看着。

方子逸用流满血的手掌抵着地板，费力的挪动着身体，瀚海就那么冷漠的看着，什么也没有做，他在想‘真想上去补两脚，这种人看着好像是无欲无求，实际上连人家嫁人啦都要强取豪夺，说好听点是为了爱情，其实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贪欲，垃圾货色，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瀚海越想越气，赵晴也是杜伽的母亲，他住在杜伽的身体里，现在他上去补两脚应该不过分吧，心动不如行动，瀚海立马提着脚就准备上去给他来两下，这个时候挣扎着翻过面的方子逸看着走过来的杜伽说了一句“对不起。”

瀚海看着方子逸一身的伤口，心里一点怜悯都没有滋生，甚至在听到那句‘对不起’后，心里的火立马就冒了出来，“我去你大爷的！”瀚海用力对着方子逸的脸就是一脚，‘你脸呢，简直就是no face!谁缺对不起，谁缺！谁稀罕对不起，谁稀罕！别人一家因为你变成这样，你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有什么用。’即使瀚海很生气，他也还是忍住了补第二脚的冲动，方子逸再可恶，他们也不能再做什么，毕竟他可是方家的独苗。

另一边的杜天似乎被杜伽的这一脚所惊醒，杜天仍旧跪在地上，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空洞的双眼看向他的弟弟，颤抖着说：“对不起，伽伽，当初我以为妈她是故意和我朋友一起……所以……你给我打电话说见妈最后一面的时候……我……”杜天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梗住啦，他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瀚海听完杜天的话也陷入震惊，杜伽这些年怨恨哥哥杜天，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杜天没有去见赵晴的最后一面，可是在杜伽的眼里杜天只是把工作看的比亲情重说，他从来没有想过杜天是故意没有去。

瀚海没有说话，他没有资格替死人原谅什么，杜伽已经走啦，赵晴也走啦，现在在他们面前的是顶着杜伽身体的瀚海，是另一个人，即使他拥有杜伽的记忆和情感他也不是杜伽，他不能代替他做决定。

瀚海的表情在杜天的眼里就是不原谅的意思，杜天的表情变得更加哀伤，作为家人他很不合格，弟弟被陷害他没有证据，母亲被人欺辱他不知道，甚至他就像是一个外人一样，对着自己的母亲冷嘲热讽。

杜天不敢告诉任何人，当年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对着自己的母亲好一顿的羞辱，以前他以为自己没错，现在他觉得自己不配“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不是你。”

杜天再次陷入了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