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产生了错觉，我总觉得，周围的光线好像稍微变得明亮了一点。”楚南慢慢站住了脚步。

他们两人已经在这黑色的森林里前进了很久，这运气也不知道究竟该说是好还是差，似乎有点离谱，之前一眨眼的功夫周围的环境都可能发生变化，但是足足走了接近两个小时，他们还是在黑暗森林里漫无目的前进。

柳青青微微抿唇：“并不是错觉，的确，变得亮了一点。”

她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也已经习惯了暗无天日的环境，光线的变化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依旧被她所查觉。

“虽然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有变化，总比永远死气沉沉要好的，多的多。”楚南继续向前走去，随手挥动长枪，把一条体型硕大，攀附在树皮上的黑色蜈蚣钉死。

“也许吧！”柳青青不置可否。

她已经不在盲目乐观。

楚南在这足足两个小时的前进过程当中，展露出了远超常人的战斗力，对于她来说，也增添了不少的信心，不然按照她在这里生活，一直以来的习惯，绝对没有去主动探访这些异常的想法。

无论是隐藏的多好的毒虫，只要靠近就会被一枪钉死，各种长相猎奇的怪物或者野兽，被一杆枪杀了个通透。

毕竟，这些怪物虽然强，但是大多数，也扛不住楚南随手能把合抱粗的树，瞬间抽成两截的力量。

阶段五上游的身体素质，再加上真气的辅助，无比丰富，仿佛身经百战的各种战斗时的技巧，发力的方式，楚南很强，综合实力而言已经无限接近老杨。

如果这个时候在使用老杨的人物卡，加持庞大的真气，楚南有信心成为阶段五最顶尖的那么一小撮人。

确定了接下来仍旧继续向前行动，楚南和柳青青又迈开了步子。索性柳青青体能也很不错，看模样，再走上一两个小时也能坚持。

终于，大概又过了接近一个小时，周围的光线已经明显比那片黑暗要明亮许多。

“光线似乎是什么物体发出来的，吸引了很多怪物。”楚南若有所思。

随着前进，他们遭遇到的怪物也越来越多，实力也有了一定程度上的提升。

从大量的阶段二，夹杂少量的阶段三，到现在阶段二和，阶段三的数量基本持平，很明显说明了问题。

“看你这样子很轻松，我们还接着往下走吗？”

“走。”楚南并不废话，他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黑暗森林里居然有光源存在，在这片黑暗的世界里简直难以想象。和从柳青青在谈话当中就能够发现，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没有任何看见光明的地点。

无论是城市，沙漠还是海洋，都是如此。

楚南无论如何都打算去看一看，这光源到底是什么。

随着前进，楚南关掉了手电筒，周围的亮度已经傍晚时分，光线不是很强烈，但至少也能够大概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死！”楚南手中的长枪猛得横扫，将一条鳞片花纹如同眼睛的巨蟒拍飞出去，紧随其后一枪刺出，这条十多米长的巨蟒不再动弹，

楚南随着杀戮，心情也有些浮躁，缓缓走上了小山坡，几棵树在面前挡路，他也完全没有绕路的意思，长枪一扫，黑树血水四溅，被打了个稀巴烂。

楚南上去补了一脚，踩着血水站在了山坡的顶上，朝着面前看。

“那是？”柳青青跟了上来，看清楚光源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楚南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东西，下一刻，头皮发麻。

一个巨大的坑中，一只无比庞大的怪物正在慢吞吞地舒展，又收缩，就好像是呼吸一样。

光芒，正是它所发出来的。这只怪物通体除了白色，没有任何色彩，也并不是正常的白色，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苍白，冰冷至极。

从外表上看过去，无数的触须汇聚起来，凝聚在一起，组成了苍白色的血肉之树，这棵树树干极度扭曲，简直像是麻花一样，在一些缝隙的地方，是各种诡异狭长裂口，能够看见里面一圈又一圈的尖牙。这些嘴的用处暂且不明，地上有无数的白骨堆积成山，那些触须攀附在骨头上，血肉去哪儿了大概不用揣测了。

树干的正中央，是一只巨大的眼球，密布着乳白色的血管和瞳孔，同样是白色，却能够很明显分辨出来。

触须组成了枝叶，但叶子其实是肉膜，而那些垂挂下来的果子，是一颗又一颗到处转动的恐怖的眼球。

楚南看到这东西的第一眼，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坠冰窖，一股诡异的阴腻感在身体里扩散开，甚至精神力也在悄然改变。

听不清楚的低语在耳旁响起，还有没有歌词的婉转歌声，只是一种不断变化的音节，但是听着听着，脑海中，歌声逐渐变得密集起来。

楚南目光呆滞，瞳孔中渐渐染上了一层乳白色的光芒，迈开脚步朝着那一颗苍白的血肉之树走了过去。

“伟大的根源……”楚南喃喃自语，神色虔诚，但是忽然露出了挣扎之色，眼睛里的光芒一点点被抹去。

话音戛然而止，楚南恢复了意识，嘴里想要呼唤出的名字突然间就忘得一干二净，愣愣后退了两步，接着脸色狂变。

“以我的精神力强度居然瞬间就中招了？”楚南浑身剧痛，但是内心中的震撼相当之强烈。他的精神暗示根本没有产生任何用处。是没用吗？不，是差距太大。

甚至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精神层面，而是能够用精神的影响现实。

他的身体原本正在发生某种未知的畸变，身体多处被撕裂，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万幸他及时清醒过来。

可是他脸色又忽然一变，看向旁边的柳青青，顿时捏紧了拳头。

以他的身体强度尚且如此，柳青青更是早已经千疮百孔，原来漂亮的脸蛋已经长出了多只眼睛，乳白色的瞳孔冰冷的注视着他。

火辣的身材也已经走样，只能说勉强看得出人形，一条条白色的肉芽从她的身体上分离出来，隐隐约约有脱离骨骼的趋势。

“该死……”楚南脸色阴沉，他失约了，本说过不管如何危险，至少能够带着她逃跑这种话，结果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甚至都带着对方逃跑的念头都还没有冒出来，她就已经死了。

楚南深深看了一眼这苍白的血肉之树，转身准备逃离，他并不想尝试和对方硬碰硬，仅仅只是看到对方就差点死去，他甚至怀疑，周凌晞那张人物卡能不能打得过它。

柳青青则彻底变成了一大团长着许多眼球的苍白色的肉须，朝着树形怪物的方向爬去，融入了树的根须。

“咦？”就在楚南已经转身的时候，一股意念轻轻触碰了他的精神世界，来源很清楚，就是那颗诡异恐怖的树。

“你身上有祂们的痕迹。”这是树传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自动转化成了一个成熟平静的女人声音。

楚南停下了逃跑的举动，扭过头，眉头紧锁看着树：“谁？”

“唔……你似乎并不清楚自己身上的事情。但是看上去明明同出一脉。”

血肉之树的根须中，有一条缓缓升起，朝着楚南靠了过来。

他本能想要后退，但是强行压住了这种冲动，身体紧绷，死死盯着根须。

“我对你没有恶意。刚刚那个食物给我提供了有关于你的记忆……楚南。”根须缓缓在他的面前，凝聚出了一具苍白的女性躯体，从面部来看，居然是柳青青。

“呃，能不能把衣服穿上，或者，把重要部位模糊化。”楚南下意识开口。

开口完了就想抽自己一巴掌，哪来这么多废话？

但是出乎意料，对方并没有表达不满，只是模糊化了身体的一些部位，同时平静地开口：“对于你们这些没有必要的羞耻心，恕我无法理解，但是既然你的身上有祂们的痕迹，我也不介意以人类的姿态和礼仪和你交谈。”

这段话是直接说出口的，让楚南暗暗龇牙。

“他们？”他第二次听到了这个称呼。自己身上的秘密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多，一个强的离谱的怪物居然都知道自己身上有问题。

“是祂们。另外，你很强，但是也很弱，弱到我不需要刻意去窥探，都能够听见你内心的声音。我是根源之女，司掌大地的神明，阿帕耶。”

楚南脸色微变，脑子想到更多失礼的事情之前，强行转移了话题：“尊敬的根源之女，请问我的同伴……”

“她已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但是我并没有抹去她的意识。如果想要她离开，你需要拿东西和我来交换。此外，你可以称呼我阿帕耶。毕竟你是祂们下注的人，未来可期。尽管你自己对自己身上的一切一无所知。”阿帕耶平静的说。

楚南沉声道：“所以，祂们是谁？祂是什么意思？”

“祂，是你们人类……或者说，炎黄人族发明出来的，对于神的称呼。至于祂们是谁，如果你本身并不知道，那么我不会向你透露祂们的身份。”阿帕耶微微一顿，“或许，你体内的另一道灵魂会知道一些，毕竟，他已经触摸到了神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