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都好，反正都改变不了你是个变态的事实。”

“这是人身攻击吗？”

“你要觉得这是人身攻击的话，那就是咯。反正都没有什么区别吧。”

“很过分诶。”

聊了一会儿天，楚南站起身，秦月重新变回了手套，他背起背包朝着外面走去，来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跟我一起走吗？我不打算在这里一直等着。”

柳青青思考了一会，没有拒绝。

“希望能顺利找到出路。”

楚南又拿出了手电筒，这一次柳青青没有要求他把手电筒给关掉，只是认真的问：“你能确保安全吗？”

“当然……不能。不过，但是你跑路还是可以做到的。”楚南笑着回答，打开了手电筒。

“我都不知道多久没有见到光了。”柳青青有些感慨，“这地方晚上看不见，白天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人小声的交流，虽然是走在阴暗的地铁车站，但是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阴森恐怖。

尤其是柳青青，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走在光明中了。

“看起来，你好像比我小一点，多大了？”柳青青微微侧过脸，看着楚南，突然问道，“有女朋友了吗？”

楚南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你不会是想以身相许吧？”

“算不上，要是见色起意能让你觉得跟更爽的话，也可以这么形容。”柳青青语不惊人死不休。

楚南脸色有些古怪：“呃……我知道我长的很帅，但是还不至于说是见色起意，尤其……你这种女强人。”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用女汉子这个称呼。

“再强也强不过你，考虑一下呗，我今年也25了，每年回家过节的时候我老妈都催我找对象，我觉得你挺不错的。”柳青青大大方方的说，“而且，你觉得我长的好看吗？”

楚南比了个大拇指：“长的漂亮，身材好，实不相瞒，刚见到你的时候我一直瞄着你胸口。”

“看不出来你脸皮还挺厚。”柳青青哑然失笑，不过紧接着又说道，“外表应该适合你胃口的，我也不缺钱，虽然算不上什么特别有钱的家庭吧，但是存款也有七位数，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楚南微微耸肩：“说不心动是假的，你这个条件倒贴，换谁都会心动。不过我有女朋友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

“那好吧！”柳青青也没有再提，只是默默松开袖子口的匕首，往里面塞了塞。她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可惜，站在楚南的精神领域当中，他什么都能看到。如果猥琐一点，甚至能当透视用。

不过这点基本的节操，他还是有的，面对柳青青的警惕没有生气，反而很感慨，脸上笑嘻嘻，背后握着刀，如此谨慎，难怪可以在这鬼地方活这么久。

但凡换个心里有鬼的人，或者不能够深交的人，刚才面对她的试探，估计都藏不住自己心里的那点龌龊。

走了不知道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新的变化，下一个车站已经就在眼前，楚南看了一眼贴在上面的地图，很快放弃了深究。

正如柳青青所说，这破地铁站上面的标牌毕竟是一座新的城市。

“这东西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出去之后说不定又是新的地方。”柳青青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有的时候明明面前标着的是一座城市的名字，出去之后，理应在这座城市里才对，然而，事实是出去之后，看见的却是别的什么地方。

甚至是不是在城市里都不一定。

当初听某个倒霉鬼说，他逃命的时候跑进了一家写字楼，跑到天台，推开门，然后直接就掉进了一片黑色的海洋中，漆黑的海水里有更加深沉的阴影在游动，还有这许多似乎是眼睛的红色、绿色的幽光，患有深海恐惧症的，恐怕当场就能吓死。

不幸中的万幸，他距离岸边不远，在和那些庞大的黑海中的怪物碰面之前就已经狗刨上岸了。

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的更加荒诞和危险。

楚南伸手拉住了柳青青，察觉到对方的身体微微僵硬，不动声色解释道：“万一运气不好，别搞得又突然分散开，再碰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说不定永远碰不上，也不一定。”

柳青青缓缓松开去抓匕首的手，面色如常，轻松道：“你考虑的还挺周到。”

“当然周到了，不周到的话，现在这世道里，能活多久呢？”楚南摊手。

两人并排走出了出口，眼前却是一片巨大的森林。

“嗯？”楚南有些疑惑，“这就换地图了？”

“这里比城市还恐怖，周围的树阻挡了我们的视线，如果有什么东西想要袭击我们的话，反应都反应不过来。”柳青青轻声说道，“要不你把手电筒给关了？”

楚南微微蹙眉：“再等等吧，你离我近点，以我为中心，半径十米的范围之内，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能够发现。”

柳青青也不反驳，斜背着一个登山挎包，里面装着一把警用手枪。

手套变做了长刀，握在手中，楚南慢慢向前方走去。

“这里的树木都是黑灰色，看起来有点西方黑魔幻的味道。什么女巫，什么魔鬼啊，都是住在这样的地方。”楚南用刀轻轻戳了戳面前的一棵树，树皮被刀刺破，里面流出了黑红色粘稠如同血液一样的树汁。

柳青青微微皱眉：“地上有不少的树叶，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毒虫？”

“暂时没有，倒是这些树，上面的血腥味有点浓。怎么看怎么邪门。”

周围的树木都十分高大，树皮没有现实当中的粗糙，反而显得有些滑腻，上面的树枝弯弯绕绕的，扭出了各种各样的弧度，似乎没有棱角，简直就像是许多的蛇以各种各样的姿势攀附在树干上。

叶子同样是黑灰色的，可是捡起一片，用手电筒去照，透过光能够看到里面淡淡的，如同人类毛细血管一样的红色叶脉，开挂在树上的树叶，这些叶脉甚至还在以极其细微的幅度跳动。

楚南扔下了叶子，绕开树干朝前走：“要是郑导的电视剧在这里取景，那真的是口碑爆棚了。当然，真让他们都进来，还不知道有几个能活着出去呢。”

“什么电视剧？”

“哦，上面拍的建国日特别电视剧，国家出资，编剧和导演，设备全都是最一流的。我也是里面一个演员，大概作用就是给普通人打打预防针，里面稍微涉及了一些普通人见不到的世界，比如我们掌控者，又或者各种鬼啊怪物啊什么的。”楚南随口解释道，“算算时间的话，今天晚上应该是第二集播出的时候。我得在后天之前赶回去，后天我又该去拍了，接下来有我的戏份。”

“还有这种事吗？还怪有意思的。不过看你的长相，应该吸引了不少粉丝吧！”柳青青有些好奇。

“嗯，国家现在正在统筹娱乐圈，推出上面打造的明星偶像人物，据说是为了什么香火，众生愿力什么的。大概意思就是把我们捧成活着的神话，这个被称为造神，不过我并不是计划的核心，只是被我这个派系的大佬提携，送过去沾沾光。”楚南微微摊手，“而且我本人也对这种东西不怎么感兴趣。”

“听你讲这些，感觉这一个月来，上面挺热闹的。”

“是挺热闹的，我在新区的基地，接了外网翻墙出去看新闻，相比于国内，国外可以说已经是牛鬼蛇神到处跑了。比如毛子那边，有崇拜当初红色铁幕的顶级掌控者光明正大站出来，号召了一大批热血沸腾的年轻毛子，沸沸扬扬的闹得都快赶上革命了。前两天，俄国藏着掖着的掌控者终于动手了，两人打了一架，毁掉了一座小镇。”

“中东那边冒出来一个普尔斯坦生物重工，根据猜测是法国扶持的白手套。不断的抓捕活跃在战场上的低级掌控者去做实验，中东现在是群魔乱舞，画风混乱的一塌糊涂，魔法师大战机器人，吸血鬼大战非洲萨满……”

“有几个实力比较弱的小国已经名存实亡，现在就是顶级的掌控者手底下的私人持有物，联合国名义上不断谴责，但是除了谴责，啥也不干。必定和一个顶级掌控者硬碰硬，代价太大。”

楚南摇了摇头：“岂止是热闹，天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战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国外的国人，基本上被国家接回来的时候都签了保密协议，不然国内也该稳不住了。”

柳青青听得目瞪口呆：“外面有这么夸张吗？”

“这不是夸张，这是现实。现在国内的情况就有点像是闭关锁国，但实际上，这个时间闭关锁国绝对是一件好事。至少国内依旧歌舞升平，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有些怪物和异类冒出来，也很快就被我们按死，社会倒也勉强维持在稳定的边缘。”楚南笑了起来，“所有国家的犯罪率，都在以一个可怕的速度飙升，但是国内嘛。比以前稍微多了点，也没多多少。”

因为有很多很多的人在负重前行，所以岁月静好。

时代的变化已经不可阻挡，总有一天平静会被打破，但至少现在，负重前行的人，还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