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出门在外做点生意不容易，我不是来难为你的。你看人是从你这走的，怎么也得让我闹清楚是咋回事吧！”张曼君语气平和。

老板娘打量着她，这丫头长的很漂亮，说话条理分明，眼神淡定而沉稳，一看就是在京都呆了几年有见识的。

“你这话我爱听，不过现在五点了，我这得正常营业，咱们到里边包间去说。你们也别哭哭啼啼了，闹得像我这出了什么事似的！”

“好，那就麻烦大姐您了！”说的就随老板娘往里走，艳芬没了主意，只能跟着。

来到包间里老板娘就说：“这张燕妮刚来吧，教她做事学的倒也快，就是做什么手脚慢……就她那样我就不多说了。”

“前不久我们这来了一个男客人，总拉着燕妮和他说话。那男人30来岁，人长的大高个挺帅的，也挺大方的，来了单挑贵的点。我提醒过燕妮，现在这世道乱，骗子多。自那天后那男的就不再来我这吃饭了，总到下班的时候才来找她。后来还送了小张一个金戒指，我看过的确是个纯金戒指。”

“这说话也就是大前天了，晚上我早早就回家休息了。张燕妮值晚班，第二天她就没来上班了，我抽屉里的钱也让她全拿走了！”

“那男人以前来这吃过饭吗？”张曼君问。

“没有，以前从没见过他。”老板娘回。

“说话像哪里人？”

“西北那边人。”

“还有别人跟他一起来过您这儿吗？”

“没有过。”

坐在一边的艳芬实在憋不住了：“曼君，那男人保证是个骗子，燕妮是让他骗走的。你赶紧给小叔打个电话，让他找肖家人帮咱们找找她吧！”

她没理艳芬，又对老板娘说：“大姐真是麻烦你了，这么着，您给我上一壶好点的茶，再上几道你这里的特色菜要清淡一点的。这包间我们就先占用着，您看行不？”

“行，行，那你们姐俩聊，我下去给你们沏茶去。”老板娘满意的走了，她从艳芬的嘴里知道这几个丫头背后里有硬亲戚，开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板娘一出去燕芬就着急的说：“你给小叔打电话了吗？”

“你打不通，我就能打通？”

“你不是跟肖天不错吗？直接给他打电话。”

“你确定燕妮是被骗走的？”

“你什么意思？”

“就是她被骗，也是你情我愿！她那么大了，做事都是自愿的，别人怎么帮你找？”曼君有点上火。

“她，她，她有喜欢的人，不会喜欢上别人的。”艳芬低下眼眸，不敢看她。

“她刚来京都，自小你家虽然条件不是太好，可她在家也没吃过苦吧？你把她一个人扔在这种环境里，你能确定她能守住她自己那份心？”这明摆着就是让人拿一块糖给诱惑走的。

老板娘把茶端了上来：“这是我们河南产的毛尖，挺好的。”

“大姐，谢谢您！”她忙上前接过茶壶。

老板娘拿过两个杯子放桌上：“你这小丫头来京都好几年了吧？听小张说过……你应该就是她说的那个堂姐。这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就你们两个人我给你炒两个菜，要有人要这个包间，你们就给我倒出来，没人你们就用着。”

“大姐，你真是好人！谢谢你！”她又说道。

“小张这事我也不追究了，她拿走的那些钱我不要了。就是警察来了，她跟谁走，跟我也没关系。咱们都是外地人，谁也别难为谁！”老板娘对张曼君说道。

“大姐，咱们都是场面人，道理自然是懂的。跟你没关系的事，怎么都赖不到你头上去。”她一语双关，既给老板娘听也说给张艳芬听。没经过老板同意，张艳妮把人家的钱拿走，就算是偷盗。人家老板娘说的没错，她不追究而已。

“行，你这丫头说话敞亮，下回有朋友带这来吃饭，大姐给你便宜！”老板娘好会做生意。

“好嘞！”她答应了。

她的电话响了，她掏出电话，看是王琦打来的：“小叔。”

“对，打过，我现在跟艳芬在一起，艳妮这出了点事。”

“你要过来？好，东直门大街路南***饭店里。好，我们在这等你。”她挂了电话，把电话放在自己包里。

老板娘看看她，眼神流露出艳羡的目光。在那个年代，拥有大哥大的人就代表着是财富。他在这儿开了好几年饭店，也没舍得买这么一个东西呢！她客气的点头退了出去。

“你，你自己买的？”艳芬指着电话问她。

“公司配的！”以她现在的经济能力，也能买得起。

“你那工作干的还挺好？”

“还成吧！”

“我，我们厂子效益也不咋好，两个人都在厂子里也开不了多少钱。你能不能给我也找一个你这样的工作？”

“不能。”

“你，呵呵我就不该跟你开口，你要是那样的，艳妮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一步！”她语带讥讽，面露不屑。

“我是哪样？把我现在的工作让给你来做？你们想上天，我们就得整一梯子，让你们爬上去？自己不努力，没人为你坚强。真想出来挣钱，我这样的工作没有，就是有你也干不了！我给你找个导购，商场里冬暖夏凉，做得好一个月1000来块钱的工资，你去不去？”她没好气的说。

“1000来块钱呢，行，我，我去。”她高兴的说。

“工作我帮你找，干的好不好由你自己。挣到钱了，不用你谢我，挣不到钱，你也别埋怨我！”

“唉，我知道你们都瞧不上我。咱们那太穷了！费着劲让表叔把我弄到京都来，我就没打算回老家去。嫁给周向军，我以为就是京都人了……！”

“自从生了儿子我手里就没拿过钱，婆婆天天指桑骂槐，嫌我是个没户口的农村人。前些年向军对我还可以，这日子久了他也嫌弃我了！”艳芬话说的有点沉痛，眼神有些空洞。

两个人从小价值观就不同，张曼君知道自己说的话进不了她的心。

“来这京都闯的人，有谁是那么容易的？都以为小叔的日子好过。面对那样的家庭，他心里没有压力吗？退伍回到地方找那么一个破单位，干到如今，哪一点不是靠他自己努力？要想人前显贵，必得背后受罪。靠别人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呵呵别跟我讲那么多大道理，人情道理我比你懂。当初肖静怡当着周家人的面羞辱我，这些年我吃再多苦也没求着他们！”艳芬眼里有恨。

听她说这样的话，张曼君很无奈：“那你就把你这志气坚持下去吧！”

曼君真想把下一句话也说给她听：你那么有志气，干嘛还让我去找肖家人？

老板娘把菜端了上来，一大盘鱼头泡饼和一个炒青菜：“想来想去也就这两道菜最实惠也最能代表我们这里的特色。”

说着笑呵呵的把菜放在了桌子上。

“谢谢你！一会你再给我上两道菜，还有人会来。”

“那好，那好，这包间你们就踏实坐着。这两道菜你是要肉的还是要素的？”

曼君想到小叔去了工地肯定也饿了：“上一道红烧排骨，另一个菜，你等等人来了，我看他想吃什么再说。”

“好，好，好我下去吩咐先备着。”

老板娘走后艳芬问：“你现在一个月得挣两三千吧！”

“不止。”曼君给自己又倒上茶。

“呵呵那你这工作可真不错。”

“当初来京都，我只想来这大都市看看，所以大街上看到招导购，我怀着试试的心态去面试。工作成了之后，我只想对得起这份工资。半年后，我是我们公司，我所在的商场，销售第一名。”

“两年后老板把我提上去，管理一些事情，我把每个环节都做到最好。燕芬姐跟你说这些，绝不是显摆我有多牛。别人给咱们一个平台，在这平台上，你能做什么？想做到什么程度？都取决于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