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栋梁“嘿嘿”一笑，掰起了手指，逐一解答：

“首先，是那份残破不堪的梦魔档条。档案里提到，首次接触DM-133的回收员被那东西吞掉了手。然而在他的手被吞掉后，他并未表现出手被吞掉——或者是没有吃掉了手的感觉。

光赁这一点，我便推测出，他的手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里。”

“可后来手不是彻底坏死了吗？”

“这就印证我另外一个更大胆的推测了……”

“什么推测？”

“先这么说吧！在我们的这个三维空间里，基本粒子依靠着强力、弱力和电磁力维持着物质的结构，使物质保持着一种种的基本形态。

而当三维空间的物体进入了四给空间后，空间中所增加的第四个方向便会让三大基本力所构成的稳定结构土崩瓦解，完全湮灭。

而那个回收员被DM-133所吞噬的，并非只有一只手。而是包含了那只手在内的一整片三维空间。所以当手以外的空间在四维空间里湮灭后，手上的生物组织也随之而失去了稳定的物质结构。那与之而连接着的三维空间生物组织也就随之而腐烂了。”

“噢……”

黄娟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消化了李栋梁的话。直至他们的五菱小面包车开回了龙腾大厦地下车库，才再次张开了嘴巴：

“那道士呢？又是怎么一回事？”

“嗯……都到车库了，我们回家再说吧？”

……

二人回到了公寓里，才想起已经奔波劳累了一整天。身摊例在沙发上，举起了红酒杯轻喝一口后，黄娟方才懒洋洋地向李栋梁提出了继续介绍的要求：

“可以说了吧？为什么要把那个道士找出来？”

李栋梁站在黄娟对面的落地窗前，背着双手，看着窗外繁华的城市夜景，若有所思地说道：

“最先是第一次看见莫英霞的时候，她用一面八卦镜就赶跑了DM-133，而且还喊出了那东西是‘魔鬼的眼睛’，于是我推测，她肯定是有着道家背景。

所以在第二天我就用Python写了一个爬虫程序，在网上查找着离江市里与道家相关的信息。结果居然被我查到了离山上曾经有一座在十年前被烧毁的道观，而那个新闻网页里提到，道观中十多人在火灾中被烧死，两人失踪。

当年的记者很是负责，所有的死亡与失踪人员的姓名和照片全都被挂到网站上了。其中的一个失踪人员，便是住在108室的那个疯女人。

于是我便让你去找韩巧巧去查那疯女人的信息，我到山上去寻找另外一个失踪者。在轻易地找到失踪了十年的张道士后，我又从他嘴里得知了当年道观的失火，其实是他们为了消灭突然出现的DM-133所放的火……”

“慢着！”

听到这里，黄娟打断了李栋梁的讲述：

“失踪了十年的人，就这样被你轻易地找到了？”

被黄娟突然打断，李栋梁有些不高兴了：

“我连匿藏在数百万人的大城市中的DM-133都能轻易找到，找个失踪的疯道士有什么难的？别打岔！等我继续说完先！”

“行……你说吧……”

“然后呢……我便发现，这十年内DM-133接连出现，都在寻找着与道观相关的人。我便干脆用张道长和莫英霞为饵，尝试将它引出……”

“再等一下！你不是说DM-133不是生物吗？怎么还有‘寻找’一说？”

“我不是说了别打岔吗？四维空间的东西，谁能说得出个所以然？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试试嘛！”

黄娟撅起了嘴巴，小声嘟囔道：

“果然……你这家伙就是靠蒙的……”

“真的！你再打岔我就不说啦！”

“行行行！您继续说，我闭嘴！”

“哼……刚刚说到哪了？对！说到诱饵……”

这时候，李栋梁离开了窗边，回到了茶几前。又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一边写画着，一边往下说去：

“刚刚我们说过，DM-133是四维空间在三维空间的一个投影。那么就是说，它的本质上就是一片带有质量的空间……”

“又是蒙的……”

“哼？”

“……”

“那么，我们都知道，在强力、弱力和电磁力之外，还有一种普遍存在，但又证实不了的力的作用，那是引力。根据相对论，引力是由于空间被具有质量的物体扭曲后，所产生的一种空间跌落。

所以我便在让你领着张道长和莫英霞去买些道符等道具的时候，拉着韩巧巧去商场买了些工具，在昨天晚上遇见DM-133的位置设置了一个电磁铁。

根据引力场和电磁场都是物质运动产生的空间涡流，我尝试在DM-133出现时，启动电磁铁，用电磁力来吸住飘动不定的DM-133。结果……”

“结果呢？”

“结果就成功啦！我把电磁铁和那坨空间一同送进了梦魇之地，还顺便收了五万块钱的绩效考核奖金！”

“哇！我们在几天内就收了十万块钱的奖金了？哥！您打算带我去哪挥霍一下？”

看着两眼放光的黄娟，李栋梁连忙朝她伸出了一个巴掌：

“别喊哥！我们先搞清楚一件事！”

“哥，您说！”

“作为我的助理，你究竟为回收梦魔的这件事出过了多少力？”

“额……我帮你开车啊！我还用无人机给你盯哨啊！”

“我自己不会打车吗？你盯的哨有发挥过一次作用吗？”

“额……咱都是一伙的，哥您就别这么斤斤计较了嘛……”

“黄同志，这时候你就别跟我套近呼了！亲兄弟还明算帐呢！你这货根本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啥都没干还想分钱？这样吧，咱定个规矩！”

“哥，您说，我听着！”

“既然DM回收公司给我发的是绩效考核奖金，那我对你这个助理也进行一个绩效考核奖励吧！你先自己草拟一个绩效管理办法，我再进行审订！以后每次的回收任务，我就根据你的表现，结合绩效管理办法去给你发放奖金！”

于是，对助理的管理方案就这么敲定下来了。黄娟虽然心有不满，觉得李栋梁纯粹是没事找事。但作为助理，她对此也毫无反抗的办法。

嚷嚷几句后，黄娟便抱着电脑回房间写绩效管理办法去了。

待她“砰”的一声关上门后，原本嬉皮笑脸的李栋梁脸上又恢复了冰冷的表情。

自从他莫名其妙地当上了月入过万的梦魔回收员之后，便总有一种被阴谋围绕着的感觉。在未确定黄娟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他只能万分小心，靠自己去慢慢地查找出事实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