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6日，这个天气晴朗的冬日下午，在温暖的会议室里，太阳的照射下，听着经师说着晦涩难懂的经文，不由一阵困意袭来。

第一次参加这次讲经活动的林展，不由打起了瞌睡。

作为一名扑街网络小说写手，在新室友宋盈的建议下，来这里寻找灵感。学识比较杂的他，本身对宗教之类的事物有所涉猎，就决定来听一听。

可每天都熬到四五点钟才睡的人来说，起床的时候他就有些后悔，要不是已经答应室友美女要来，他是真的不想起。所以这阵，实在抵挡不住与周公约会的诱惑。

意识恍惚间，就觉得有人在捅自己，林展强撑着精神看了过去，是宋盈在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责备他这个时候不应该打瞌睡。

知道在这种讲经的场合都是庄严肃穆的，睡觉有些不妥，努力使劲眨了下眼睛，小心翼翼地延展了一下身体，看向讲师。

可在林展眼里，原本平和的讲师不见了，变成了一头长着翅膀的巨犬，用怪异的声音发出诡谲的词汇。和他一起来上课的同学也变成了腐烂的尸体，呼吸中似乎都有尸体的腐臭味。阳光依然通过窗户射进屋内，似乎把房间内的空间割裂成光暗组合成的一个个块状区域。光照的部分墙面整洁，家具亮丽，黑暗中的墙面却已经斑驳，家具腐坏，一副破败的景象。

强烈的分割感，吓得林展的大脑差点没有炸掉，发出大声的尖叫，起身想跑。被起身带倒的椅子绊倒在地，看着那些尸体和巨犬的目光都射向了他，林展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当林展苏醒的时候，大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连空气中的血腥气息也没有注意到。只是瞪大着没有焦距的双眼，还沉浸在刚刚末日一般的场景中。

在晕倒后，他梦到自己站在一片平原之上，面前有着无穷无尽的敌人，真的可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因为敌人不是人类，都是各种各样的怪物，有的怪物长着翅膀悬停在空中，遮蔽了整个天空，其中留有那种长着翅膀的大狗，而大地之上的怪物更是望不到尽头。

那个环境带给林展的感觉是混乱与狂暴的，可是面前的怪物大军却给人以庄严肃穆的感觉，两种矛盾的气氛直击林展的内心，使他思绪都有些混乱。

紧接着怪物大军发起了冲锋，他独自一人应战，击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敌人，使他们不能逾越自己的身体，可自己已经疲惫不堪。军队不能寸进惹恼了更加强大的敌人，画面就停在了黑色与白色交织下将自己吞没。

清醒过来的林展依然久久不能从那种绝望的气氛中脱离。

不是没有做过噩梦，曾经林展梦到过自己在梦中，对着镜子看着别人将自己的喉咙割开，甚至能感觉到咽喉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可是醒来之后，立刻起床上班，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只是他没意识到，为什么会在梦中感觉到疼痛。

缓了好久林展才恢复神智，看向周围环境。这里似乎是一间公寓的客厅，看着十分凌厉，像是被人洗劫过一样，自己则坐在地上。

自己不是应该在教室里听经师讲经吗？这里是哪里？

有些迷糊的林展从地上站起，开始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长着翅膀的人拿着剑冲着墙，背对着自己，而在墙边则靠着一具穿着衣服但是露出的头和手都枯缩成皮包骨头不成人样的干尸。

吓了一跳的林展啊出了声，知道闯祸了的他连忙捂住嘴巴，可是已经晚了。

长着翅膀的人缓缓转过头看了来，林展这才看清这人脸如同夜鸦一般，只是不知道是面具还是真容。

“cosplay？继续，我就不打扰了。”林展小心翼翼地说。

听得出话里都带着颤音，这环境加上这个装扮，刚醒过来的林展是真被吓到了，还退了几步。不管是真假，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见夜鸦怪人的翅膀唰地一下张开，手中的剑向自己劈了过来，林展心想这是玩真的！吓得转头就逃。

还有两步距离就要碰到门了，林展眼前一花，夜鸦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剑直刺过来。

逃跑的林展是用出了自己最快速度，不是想停就能停下的，只能本能地向旁边闪躲。

剑身还是在林展的肋部划出了两三厘米长的伤口，还没等到体会疼痛，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林展躲开了剑，可是还在向前，就要撞上夜鸦怪物，被夜鸦怪物一拳打飞。

飞出的林展撞在墙上，落在干尸旁边，后背和腹部受伤，落地后的林展被震地吐了口血。

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体上撕裂的疼痛，让林展只能瘫坐在地上，任何一个动作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越来越近的夜鸦怪人就如同死神般，要来收割自己的生命，没有搞清这事是怎么回事的林展实在不甘心。心底已经升起了绝望，可是林展没有放弃希望，还想要寻找能够活命的办法，一眼就看到了干尸手上的水晶球。

这颗水晶球有成年人的拳头差不多大小，能够让干尸死亡后还攥在手里，一定是好东西。看屋内的痕迹，干尸死亡前做过抵抗，死不放手的水晶球，或许就是他用来保命的手段。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林展也来不及思考水晶城能够救命这个想法合不合理，他只能破釜沉舟一试。反正不试就是个死，还有比这更糟糕的结果吗？

这颗水晶球像是最后的希望一样点燃了林展最后的勇气，忍着疼痛站起来，冲向夜鸦怪人，心里想着就算死也要崩掉你一颗牙。

夜鸦怪人似乎真的感觉胜券在握，又或是就想戏弄林展，空着的那只手伸出，直接掐住林展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被提在空中的林展被掐得窒息，脸都憋红了。挣扎中把水晶球砸向了夜鸦怪人的头，就在水晶球接触到夜鸦怪人时，突然光芒万丈。一直无声的夜鸦怪人立时发出凄惨地怪叫，一把甩出林展，捂着脸。

被甩出的林展被摔得七荤八素，抬眼再看夜鸦怪人浑身出现了皲裂，就像被焚烧过之后发生的破裂，还有灰烬飞到空中飘散。

现在停下来就是死，忍着疼痛站起身，林展抄起夜鸦怪人掉落的剑，就砍了过去。砍在夜鸦怪人的身上，只是让灰烬飞散得快了一些，没有造成太大伤害。

只是夜鸦怪人似乎有什么顾忌，在不停后退躲避，看向林展的目光仇恨以及残忍。

林展疯了一般的挥动着剑，就连夜鸦怪人消失了也没停下来，他根本没有发现夜鸦怪人是消失。

此时的林展已经处于半疯状态，对着空气一阵乱砍，一边大吼大叫。

直到有人闯入公寓，把林展制服摁在地上，林展还在嚎叫。被制服之后的林展停止了挣扎，只是神志不太清醒，喃喃自语着：“砍死你！砍死你！”

受到了精神刺激，又剧烈战斗的林展也实在是疲惫，在放松了下来之后昏昏睡去。

再次苏醒的林展，感觉浑身酸痛，不由呻吟出了声。睁眼就看到自己被关在类似牢房的一个地方，想要回忆是怎么回事，就觉得大脑一阵抽疼。

一次醒来是在一间房间的客厅，再醒来是在牢房，记忆如同撕裂一般在林展脑海中反复穿插，再加上疼痛，整得林展发疯。

冲向了栅栏，一边想要踹开栅栏，一边大声吼道：“放我出去！”

“安静点！不知道这是哪？”

说着，走进来一名警察。

看到警察制服倒是让林展安心了一些，在这片大地上最让人放心的制服之一。疼痛没有丝毫缓解，林展捂着头痛苦地问。

“这是警察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的事比较严重，我无权告诉你，既然你醒了，一会儿就会有人找你问话，你就明白了。”

“谢谢。不过有止疼药吗？我头疼得厉害。”

“等着。”

说着这名警察就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把林展带到了一间审讯室。

“姓名？”

“林展。”

“说实话。”审讯警察猛地一拍桌子说。

“林展。”

“你放老实点，我们知道你是谁。姓名？”警察警告林展。

“我叫林展，你想让我说几遍？我今天原本在参加一个宗教讲经活动，忽然就看到了怪物昏了过去，醒过来在间房间里有一个怪物要杀我。现在我在这里还不停问我叫什么，林展！让我说多少遍？我还是叫林展，我特么现在头都快疼死了，给我止疼药。CNMB，艹。”

林展有些情绪失控的咆哮，双手被手铐固定住，拼命地把头往前面的桌子上磕。

开始警察还以为林展在演戏，可是看到林展不要命得磕，额头已经磕破，血不停地流，才察觉到不对。立刻制住林展，把医生叫来。

经过检查，林展有内伤，需要立刻送到医院治疗，不适合审讯。

治疗过程中，警察调查的信息也逐渐汇总，大致排除了林展的嫌疑，也排除了林展吸食致幻药剂的可能。

疼痛得到缓解，精神也放松下来的林展，在医院接受了警察的问询。

“你还坚持你叫林展？”警察问。

“我叫林展，一名网络小说写手，有什么问题吗？”恢复理智的林展疑惑问。

“据我们查到的信息，你叫梁震，是名销售。”警察说着递过去了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