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器没有打断这出好戏的打算，这样的场景可不是说看就能看到的，即使是在青楼，嫖客也不会任由他人参观欣赏的。

那两个人已经完全陶醉其中了。

玉儿的手在颜器的背上轻轻地触碰着，她的本意是让颜器阻止那两个人的行为，但是她体内余毒尚存，令她无法完全发力，当然，如果她没有被余毒限止，也就不用颜器帮忙了，她自己就会动手解决掉他们了。

玉儿在醒来之后，立刻就发现她身上银精丝不见，想来是被人搜走了。这就让她更加气恼了。

见颜器没有行动的意思，玉儿自己开始运功逼毒，她勉力地坐了起来，成盘膝之姿，双手合于身前，这正是恒山内功的起手修炼之法门。

颜器微一侧头，自然瞧见了玉儿的举动，他知道，玉儿这是不惜被那两个发现，也要尽快恢复行动能力，好阻止二人的苟且行为，当然，就算玉儿没有及时恢复行动能力，就被那二人发现，不是还有颜器吗，颜器总不至于束手待死、任人宰割吧。

颜器看出了玉儿的心思，心中暗笑：那两个人玩得正是兴起，几乎已经到了忘我的程度，怎么可能会有心思注意他们两个死人呢？

果然，就如颜器所想，中年男人和绿妹二人根本没没有瞧向他们，而且二人的眼神迷离，瞳孔放大，赤裸的肌肤上更是有汗珠滚淌而下，更有那刺激的气味，还有“啪啪”的声音不停地传出。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一个未通人事的少女，是很难收敛心神的，玉儿就是如此，她本想通过内功来解决体内尸毒残留的问题，却不想自己的脸色越来越红，几乎已经要滴出水来了。

颜器看着难得一见的视听享受，又发现了玉儿害羞的模样，让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开心，玉儿越是害羞，颜器就越是感觉有意思，男人啊，谁不是这样呢？至少颜器只是看看而已。

又过了一会儿，二人的动静真的是越来越大，玉儿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这样的刺激，还是真的内功起了作用，她的脸色开始恢复了。

颜器知道，中年男人和绿妹的好戏要停止了，不过，就算玉儿不去阻止，他们也快要到那最后的一刻了。

就在男女二人同时大声叫嚷的时候，玉儿好似一道闪电般冲了过去，那只纤纤玉手好似清风拂面一样，在中年男人的后背上轻轻地按了一下。

中年男人的叫声更大了，他身下的绿妹双目紧闭，根本就不知道男人大叫的原因，还以为是因为太爽的缘故，随即也张大了嘴巴，更大声地叫了起来。

然而，当绿妹张开嘴巴的时候，就感到有黏糊糊、热乎乎地东西喷进了她的嘴里，一般腥味，充斥着她的口腔。

“你个王八蛋，这是憋了多久，竟然喷出来这么多！”绿妹的语气虽然老大的不愿意，却也没说更过分的话。

可是，在下一刻，绿妹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男人的身体还没有离开她的身体！

绿妹激灵一下睁开眼睛，在她眼前的中年男人口鼻窜血，双目之中的眼珠子好像死鱼眼睛一样地鼓鼓着，样子看起来吓人极了。

更吓人的是，在男人头顶的上方，有一张天仙般的面孔，正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她，而这张美丽的面孔，原本应该是属于一个死人的！

绿妹终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双脚挣扎着想要将中年男人的尸体踢开，可是那颗吓人的头颅却向她的面前倒了下来。

绿妹在那一刹那才发觉，原来死人真的很沉，难怪都说“死沉死沉的”。

绿妹几乎叫不出声，她顾不上去擦嘴里里胸前的血迹，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将中年男人的尸体从身上推下去了。

“留活口！”颜器适时地喊了一声。

玉儿微微一怔，没有出手，即便如此，绿妹也没有穿衣服，而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后背贴着货架子，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毕竟在她眼里，面前的两个活人应该已经是死了，而那个刚刚与她发生了亲密关系的那个男人，此刻却已经死了，她自己也要别人有意留活口才能侥幸不死，这个反差变化实在有点太大了。

玉儿恶狠狠地瞪了绿妹一眼，在地上的衣服之中找到了那两根银精丝，并将衣服先给绿妹，冷声说道：“把衣服穿上！”

绿妹看到玉儿娇羞样子，眼中竟然闪过了一丝的得意，又有少许的陶醉。

颜器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其实他刚才看玉儿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觉，只不过，男人和女人看玉儿反应的时候，那个出发点是完全不一样的。

颜器更多的是喜欢，而女人，在骨子里是有自卑感的，而且男人则是完全的陶醉和欣赏。

颜器站了起来，将重刀捡起，以刀作拐，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绿妹也趁此机会穿上了衣服，不过，她只穿了一件上衣，除了胸前双点，其它位置几乎都没有遮挡。

颜器撇了撇嘴，瞧着身材丰腴的绿妹，不禁有些感叹，这个女人的年纪也不小了，看面相至少在四十岁上下，可是，如果只看身材，说她不到三十岁都有人相信，难道真的是有雨露滋润的人更容易保持身材的吗？

颜器下意识地看了玉儿一眼，玉儿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你看看什么，有什么问题快点问！”

玉儿的反应让绿妹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笑，你再笑我现在就杀了你，你信不信！”玉儿怒斥道。

“哼！”绿妹哼了一声，叹道，“妾身就是不笑，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那为什么不笑上一笑呢？”

说着，绿妹又笑了两声，只是她的笑声收敛了很多，不似之前那样的招摇。

“谁说我们一定会杀了你了？”颜器反问道。

绿妹看了看中年男人的尸体，摇头说道：“你们根本没有不杀妾身的理由啊，尤其是妾身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之后。”

颜器嘿嘿一笑，问道：“你觉得你这辈子还有机会找我们报仇吗？”

“报仇？别开玩笑了，妾身哪有那个本事！”绿妹羡慕地看向玉儿，摇头苦笑道，“妾身就是再练上二十年，也是她的对手，更何况是你们二位是一起的。”

“你说的不错，别说二十年，就是再给你五十年，你也不可能对我们构成威胁！”颜器笑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你，你真的不杀我？”绿妹眼中放光，随后还是摇头说道，“不可能的！这丫头怎么可能放过妾身呢！”

“呸！杀你我都嫌脏了自己的手！”玉儿在说话间，正在用手帕擦着手掌，而那只手掌，正是刚刚打死中年男人的那只手掌，手掌上粘到了男人的汗液，还有那些体液，这让玉儿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绿妹眼睛转动，似乎相信了颜器和玉儿的话。

“好了，其实你也没什么选择，”颜器伸手揉了揉鼻子，说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是你主动说呢，还是由我们来问？”

“你们想知道什么？”

“这还用问吗？你是白痴吗！”玉儿斥道。

“小丫头，女人的脾气太大是很容易变老的！”绿妹娇声道。

“呸！我看你的脾气也好不到哪去！”

“咯咯！”绿妹娇笑道，“妾身发脾气都是假的，可不像小丫头你，都是真的在动肝火，那可是伤身的哟！”

“咳咳！”颜器咳了两声，打断了绿妹的话，他可不让绿妹将玉儿激怒，万一玉儿一气之下出手将绿妹杀掉，就少了一个自信的来源。

绿妹也明白颜器的意思，收敛笑容，说道：“二位知道这里是临东城吧。”

玉儿与颜器相视一眼，颜器说道：“我们知道，你接着说吧。”

“那二位知道这里是临东城内什么地方吗？”

“少卖关子，快说！”玉儿没好气地说道。

绿妹朝颜器努了努嘴，略显神秘地说道：“这里是怡韵茶楼的地宫！”

玉儿有些诧异，颜器却只是点了点头。

“这你也知道？”绿妹见颜器过于平静，不禁出言问道。

“猜测而已，这并不难猜。”颜器笑道，“香怡身为怡韵茶楼的东家，会出现在落霞山庄，就已经为此提供了一丝可能，当然，起初我也有过其它的猜测，比如这条通道最有可能是直通县衙的。”

“颜捕头果然精明过人啊！”绿妹称赞了一句。

“你不用溜须拍马，只要你知无不言，我保证不会杀你，”颜器指了指玉儿，笑道，“只要有我在，她也不会。”

绿妹略一迟疑，玉儿甩手打出银精丝，一下子打穿了绿妹身旁的金属货架子。

绿妹无奈摇头说道：“小丫头，不要动不动就动武，动武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的。”

“我不需要解决所有问题，只要能解决你就可以了！”玉儿轻蔑地说道。

“你难道真的以为我怕死吗？”

“你不怕吗？”

“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爱美的女人，当她年纪大了之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不在她身上的时候，活着就已经少了一半的意义！”绿妹无不伤感地说道。

“你那不是爱美，你那是爱慕虚荣，而且是喜欢男人的那种！”玉儿不屑道。

“你不喜欢男人吗？”绿妹扫了颜器一眼，说道，“如果你不喜欢他，为什么会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还是先说说那位炼毒的鬼使吧！”颜器的话及时地化解了玉儿的尴尬，也让绿妹捡回了小命，颜器已经清晰在感觉到，玉儿动了杀机。

“鬼使大人以尸体炼毒，用活人养毒，所以才能将这天下最难保存的尸毒留存起来！”绿妹介绍的时候，面上闪过恐惧，似乎只是说说，也是一件很怕的事，可见其对那位鬼使大人是多么的忌惮。

“用活人养毒？什么意思？”玉儿问道。

“这怡韵茶楼就是人间的炼狱！”绿妹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你快说，再不说我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地狱！”玉儿已经很不耐烦了，毕竟那边带躺着一具光洁溜溜的男尸。

颜器皱眉问道：“你是说那位鬼使就是在这里炼制尸毒的？”

“正是！”

“可是他哪来的那么多尸体和活人啊，难道是来茶楼喝茶的客人？”

“当然不是！”绿妹停了一下，没等到玉儿发怒，大有深意地说道，“茶楼周围都是青楼，那里的人不是多得是吗？”

“嫖客！”

“该！那种人死了也不多，谁让他那么好色了！”玉儿狠了很呆地说道，而且她说话的时候，眼珠不错地看向颜器。

颜器尴尬地挠挠头，说道：“青楼出了人命也是要报官的！”

玉儿这时想起了死在怡春院的紫竹。

“颜捕头，难道你忘了，县衙里坐着的官老爷是什么人了？”绿妹撇嘴说道，似乎在说“还是有你颜捕头想不到的事儿吧”。

颜器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跟绿妹置气，他只是觉得太过阴暗了。

“真没想到，颜捕头竟然还在相信这个世界有光明！”绿妹一句话问道到了颜器的心里。颜器不由得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