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里睡下了。”玉儿道。

“这个时候她也能睡着？”

“能睡也是福气。”太子笑道。

“殿下似乎早就知道血玉观音的秘密？”菊地一郎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们能往天朝派密探，天朝在扶桑就不能有眼线了吗？”太子不动声色地说道，“雕虫小技也敢来天朝丢人现眼，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原来一切都在天朝的掌握之中！”菊地一郎哀叹一声。

颜器不禁感叹：自己眼中天大的秘密，在皇家那里，不过是一件屁大的小事儿，就如同如来佛手中的孙猴子，自以为是齐天大圣，却根本逃不出人家的掌心。

“你想让本宫帮你，也不是不行，但是，你杀了本宫爱妃的弟弟，所以你必须体现出你不可替代的价值。”太子平静地说道。

菊地一郎苦思良久，说道：“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这么说吧，为了你的理想，你是不是愿意付出你的一切？”太子正色问道。

“我愿意！”

太子冷哼一声，说道：“不要答应的这么快，先想想你最不愿意付出什么？”

“我连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不能付出的呢？”菊地一郎反问。

颜器指着毕云霆的尸身，轻声道：“对他来说，你的话是对的，但是对你，或许有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需要坚守！”

“比生命重要！”菊地一郎略一思量，惊呼道：“啊！太子殿下是想要……”

太子摆了摆手，阻止了菊地一郎的话，说道：“你在本宫面前杀了两个人，一个是本宫想杀的，一个是本宫犹豫不决的，所以本宫不杀你，并不是因为你帮了本宫，而是因为他们不值得本宫为他们报仇。”

“还不谢恩！”颜器使了个眼色。

菊地一郎摇头道：“颜君，太子殿下是对的，你也是对的，鄙人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是你们逼着我捡回来的，因为鄙人还有价值，这并不算恩！”

“菊地一郎，你错了！对你来说，不要说让你活着，就是杀了你都是恩！”颜器见菊地一郎不懂，接着说道，“杀你，会让你从你的欲望中解脱出来，太子对扶桑人的怒气也算是得到了释放！”

“算了，扶桑人哪里懂得感恩！”太子打断道，“想想看，如果你不是名副其实，他会正眼看你！他们扶桑人看重的只有实力，你把他们打服了，他们才会开始感恩！一旦你比他们弱了，狼子野心就会原形毕露了！”

菊地一郎被说得脸色难看极了，一阵儿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红。

“你走吧，如果想通了，就去神都太子宫找我！”太子随意地挥了挥手。

菊地一郎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被颜器的眼神阻止了，人就是这样，用几个月学会说话，却要用一辈子学习闭嘴。

虎子招呼禁卫将毕云霆的尸身抬走。

接下来被传唤进来的是毕万春，他是哭着进来的，一进来就跪下了，几乎是跪爬到太子的面前。

“闭嘴吧，你哪怕是留下一滴眼泪，也算对得起我了！”太子表现得极度不耐烦，因为他的话是有失身份的。

“从今以后，不出侯府半步，或许还能活到寿终正寝，想死，那就简单多了，而且本宫也能轻松些。”太子冰寒地说道。

毕万春的哭声嘎然而止，跪拜道：“谢太子不杀之恩。”

“出去把你那个跟班杀了，当着城中百姓的面杀，本宫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太子一脸的嫌弃。

“还不快滚！”虎子上前斥道。

毕万春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跟着进来的是吴六羽，他的伤手已经有军医处理过了。

吴六羽看到颜器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颜器不仅没有被问罪的意思，反而被待为上宾，这怎么可能？

其实颜器也不明白，他不过是顺着太子的意思往下走，相信用不了多久，太子就会说出其中的原因了。

吴六羽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身子微微地颤抖着，显然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太子就那么看着，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太子才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杀你。”

颜器早有预料，并不意外，身旁的玉儿向颜器伸出了拇指。

吴六羽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嘴巴张了数下，没有说出话来。

“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宫在大理寺的一条狗，一条本宫让你咬谁你就咬谁的狗，一条可以随时为本宫舍弃性命的狗！”太子说话的时候，脸上仍然没有一丝的表情，“你要记住，你的狗命本宫随时可以收走，但是别人却不能动！明白了吗？”

“六，六羽明白了！”吴六羽有些结巴地答道。

太子挥了挥手，吴六羽知趣地退下了。

经此一事，吴六羽虽然断了只手，却保住了命，还得到了太子这个大靠山！做狗又如何，那可是太子，一人之下的太子，做他的狗，比做人还要潇洒！吴六羽心中暗想：他日太子登基，那我就是皇帝的狗！

吴六羽越想越开心，几乎笑了出来，好在他想起自己永远失去了云清，一下子又伤感起来。

吴六羽离开之后，太子伸手揉了揉脖子，清了清嗓子。

“咳、咳！”

颜器一笑，对玉儿道：“茶！”

“噢！”玉儿去了。

“你跟去帮忙。”太子对虎子吩咐道。

如此，大堂之中只剩下太子和颜器。

“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们？”太子无奈地问道。

颜器想了想，说道：“殿下不杀云妃是因为舍不得，不杀吴六羽是因为他还有用，不杀我，确实有些奇怪。”

“你这人有意思，能看清别人，却看不明白自己！”

“还请殿下示下。”

“她进宫之前，我就知道你们的关系，现在还来算这个后账，太没意思。”太子叹息着摇头说道，“唉，谁的新欢不是别人的旧爱！”

“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少来，这里又没有别人，你问你点私事儿！”太子将颜器叫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