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不知。”
“十年，整整十年！”吴六羽傲然说道，“收起你的小心思，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没坏处，只有好处。”
“大人，卑职是据实明言。”
“你装什么糊涂！”吴六羽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这样的火势，不是人为，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
颜器立刻站了起来，轻声说道：“大人明鉴，还真是天上掉下来的。”
“你说什么？”
“大人，天降火雨未必是神罚之威，难道，”颜器为吴六羽倒酒，说道，“就不能是其它原因造成的吗？”
吴六羽双目微眯：“你是说！”
“卑职愚钝，什么也没说。”颜器说到这一步已经够用了，吴六羽明白也就明白了，如果不明白，颜器说明白了，反而会为自己带来祸事。
“愚钝？”吴六羽冷冷地盯着颜器。
颜器诚恳地说道：“大人，卑职人微言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有些事的功过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吴六示意颜器坐下，又道，“等这边事了了，你就跟本官一起回神都吧。”
“不知大人说的事，指的是什么？”颜器试探着问道。
“近些年，有大批扶桑商人出现在中原各地，大理寺一直暗中监察。”
颜器想了想，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话虽如此，却查无实证，似乎他们真的只是经商，”吴六羽皱眉道，“我怀疑大火是扶桑人所为，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件事就有些麻烦了。”
“若真是如此，大人只要能掌握实证，便是大功一件！”颜器道。
“说的好！”吴六羽有些得意。
“大人，和四有事禀报！”和四来了，在店门外求见。
“进来吧。”
颜器再次站了起来，说道：“大人，我到后面安排酒菜。”
“不必了，你留在这里，我不能久留，你也听听是什么事。”
“颜捕头，我们又见面了！”和四躬身施礼，“大人，淮安知县苏丰刚刚带人突袭了城中的观音庙，抓获了三十七个马匪。”
“马匪？淮安城中怎么会有马匪呢？”颜器脱口而出。
“马匪头子叫鄂达尔，是江淮一带有名的悍匪。”
颜器暗惊：卧虎寨的人吗？难道早上跟踪梨花的，也是他们？
“是吗？颜捕头可曾听说过。”吴六羽淡淡问道。
“略有耳闻，卑职有一事不明，还请和大人赐教。”
“颜捕头，你我已是同僚，不必如此客气。”和四笑道。
“和捕头，失敬！”颜器抱拳问道，“目下李家大火，县衙差役大半在救火，他们恐怕去不了观音庙吧。”
“在下明白颜捕头的意思，”和四微微一笑，说道，“除了少数巡检使手下，苏知县调派的是皇家禁卫。”
“什么？”吴六羽怒道，“姓苏的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调动皇家禁卫！”
和四解释道：“不知何故，云妃将一队禁卫派去了县衙，苏知县就是得到了领队的协助，”又道，“我回来的时候，禁卫正将一众马匪押去县衙大牢。”
“县衙大牢？这下子怕是要人满为患了！”颜器面露苦笑，心念急转：季十二和那个孩子还在大牢，季十二好说，如果那个孩子被卧虎寨的人认出来，可能会有麻烦。
“哼，真是胡闹！”吴六羽吩咐道，“颜捕头，此事你要密切留意，如果人手不足，就让禁卫留人！”又道，“他们惹的麻烦，让他们自己去收拾！”
“卑职遵命。”
“有扶桑人的消息吗？”吴六羽问道。
“没有！”和四摇头道，“他们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就好像不在城中一样。”
“继续追查！”
“是！”
“好了，你们各自去忙吧！”吴六羽起身准备离开，看了看酒杯，冷笑一声，取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
颜器嘴角微微一翘，与和四同声道：“恭送大人。”
吴六羽与韩奴走远之后，颜器收起金锭，微笑道：“和捕头，我们小酌几杯如何？”
“颜捕头，这不好吧，大人吩咐的差事还没做呢。”
“上官的差遣是不会停的，和捕头何必急于一时呢。”
“颜捕头不怕大牢那边真的出事吗？”和四笑问。
“出事？”颜器哈哈笑道，“苏丰可不是笨蛋，我就不信他没有对策。”又道，“大人也说了，那是禁卫自己惹的麻烦，他们既然狗拿耗子，那就由着他们忙好了。”
和四点头道：“不错，姓苏的让禁卫帮忙抓人，那就让禁卫帮忙看着吧，不过，万一禁卫被调走了呢？”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就只能希望救火的衙差们快些赶回去了。”颜器满不在意地说道。
和四哈哈大道：“颜捕头如此说，似乎真的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那是自然，”颜器嘿嘿一笑，向后厨招手道，“小北，上酒菜！”
“哎，来了！”应声的是小北，出来干活的是小东和小西。
“掌柜的哪去了？”颜器问道。
“在楼上。”
“让她下来，这还有客人呢！”
“啊？”
小东和小西挠着头下去了，小北却过来了：“颜捕头，这会儿掌柜的应该睡了。”
“才什么时辰，去把她叫起来。”
“颜捕头，我们这些小伙计哪敢去叫啊，要不您自己上楼去叫吧！”小北笑吟吟地说道。
颜器与和四相视一笑，刚要起身，被和四拦住，笑道：“颜捕头，此事就由和某代劳吧！”
“好啊！”颜器陪笑，看着和四上楼去了。
小北见此，面露紧张之色，颜器让小北坐下，小声道：“坐下，看戏。”
“啊？”小北不解，见颜器神色轻松，还是坐下了。
“哪里在来的采花贼？好大的胆子，竟然把心思打到老娘头上，真是不想活了！”
乒、乓、扑通、哎哟，一通的乱响过后，刚刚上楼去的和四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样子狼狈至极。
玉儿一身紫色的长裙，站在楼梯口，乌黑长发散披身后，脸上未着妆，少了几分温柔妩媚，添了几分飒爽英气。
“和捕头，您这是贪杯了吧？”颜器一脸笑容的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啊？我还没……”和四龇牙咧嘴地起身，脸上一阵青一阵绿一阵红，改口道，“啊，是啊。”
“你也是，出手干嘛那么重！”颜器指着玉儿，似笑非笑地说道。
“颜捕头，在下告辞了，改日再会！”和四没再坐下，灰溜溜地走了。
“和捕头，您慢走，有空再来啊！”颜器拉着长音说道。
“你！把东西交出来！”和四刚走，玉儿化作一道紫影，到了颜器面前。
颜器将金锭在玉儿面前晃了晃，邪魅笑道：“想要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