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岁月,不见往年的飘雪。
大学宿舍楼里,颓废的易平睡眼惺忪着坐在床铺上,失神的看着窗外光秃秃的白蜡树。
今天的风很大,柳树残存的几根断絮随风扫动,冷风从陈旧的窗框外悄悄袭来,冲淡一屋子的烟味酒味。
大学三年过的毫无意义,每天就是浑浑噩噩的跟着舍友混日子。就在昨天,随着实习的安排,同居三年的一屋子人现在只剩自己一个了,易平回过神,一边看着满地狼藉一边裹紧了脚边的被子。
摸索着被窝里的手机,打开瞅了一眼,堪堪八点,时间还不算晚。
蒙起被子,易平想要再补一个回笼觉,可身旁的手机却并不打算让他如愿以偿。
枕边一阵急促的振动刺进易平耳中,易平揉着肿胀的双眼努力的想看清这个打搅自己回笼觉的冒犯者。
“这是谁又落东西了,怎么大早上的给我打电话...”
易平瞅了一会也没认出电话那边的人,絮絮叨叨中接起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是...”
话未说完,电话那头就是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急促间夹杂着风声和喘息声,仿佛是旷野里奔跑的一个疯子,神志混乱的对着电话这头的易平发疯。
易平被这刺耳的笑声吓了个机灵,赶忙将手机远离耳边,犹豫了一下,又拿起手机仔细辨认这来电号码。
“与牲畜一般,在那腐烂的地狱中狂欢吧!”
电话那头笑声不减,尖锐的笑声中有话语传来,如同电话那头的冷风一般冰冷刺骨,从手机里钻了出来灌向易平全身。
温暖柔软的被窝在顷刻之间被凉气冲散,易平感觉一股股凉意顺着脊梁游向全身,还没来得及反应,电话那头语气骤变。
“来死吧,来死吧,来死吧...”
短短三个字迂回耳边,电话那头从一句句失神呢喃到声音沙哑的恶毒诅咒,语气越来越尖锐,乃至最后的尖锐咆哮一下子惊醒了发懵的易平,双手不由自主的挂了电话。
易平浑身冰冷的盯着手机,那迟迟才显示出来,一屏幕猩红的未接来电。
“他到底在刚才,打了多少通电话...”
惊魂未定,易平耳边泛起一阵阵鸣声,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剧烈的恐惧糅杂着晕眩直奔心头。
眼前的世界变得由无数光影重叠而成,那是层层色彩错乱的世界掺杂在一起编织出的光怪陆离。
易平紧紧攥住身旁扶手,另一只手捂在眼前,这是在仅存的理智下能做到的最后一点事情了。
缓了良久,急促的呼吸趋向平稳,易平闭着眼睛轻轻按压着太阳穴,努力的适应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脑海中的爆鸣声也渐渐散去,耳畔外重归宁静。
“刚才发生什么了?”
易平睁开双眼,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回神。
想着想着,宿舍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爽朗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在做什么呢,为什么还没吃饭。”
易平正想扭头,剧烈的疼痛立刻袭来,易平捂着头紧皱眉头,没有回话,只是嘴里轻哼一声,表示自己醒了。
“那我就带走了啊。”
床铺下那人自顾自的收拾起来,装衣服拉拉链的声音接连响起。
“你还没走啊,我还以为,你们早走了。”
易平断断续续的回应着他,目光从天花板转移到窗外,斜睨着窗外的枯树枝子。
“他也在不回去了。”
“什么?”易平没听清楚。
“回去不,在不去了...”话说一半,外面一个黑影落下,紧接着一个沉闷的轰响。
易平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下,一口气都没喘上来。
“那,那是什么!”
“我是,那我是。”
“你到底在说什么!”易平颤抖的喊着,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刚才那个影子绝对不是垃圾或者什么日用品。
那分明,是个和人差不多大小的影子!
易平顾不得疼痛,扭头看向床铺边那个胡言乱语的舍友,想让他赶紧报警。
等易平猛的转过头去,一颗惊魂未定的心差点跳出胸腔,一层冷汗瞬间从额头背后渗出,半截身子瞬间凉透。
哪还有什么舍友,紧闭的屋门旁堆满了垃圾,屋内早已空空荡荡,整个屋子除了自己铺上还有人,剩下的早都收拾完走了。
无数嘈杂的私语悄悄爬上易平的耳朵里,诱惑着,促使着易平回头去看窗户。
易平脸色苍白,在巨大的恐惧之中易平恍惚回头。
其后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从窗户上慢慢拿下,随后那个身影从阳台上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易平双眼一翻,当即昏倒过去。
面前宿舍的玻璃上,赫然密布用鲜血写下的,扭曲狰狞着的文字。
‘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