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天色已晚，我让丫鬟收拾间空房出来，你就留在府上吧，正好明日陪我出去逛逛。”曹毅放下茶盅对于震说道。

“那就叨扰王爷了。”于震说道。

“哎！在家就别总是叫这个了，你我本就是表兄弟，我虚长你几岁，咱们以兄弟相称便可。”曹毅摆摆手说道。

“好，那就谢过志远兄。”于震抱拳说道。

“行了，这茶喝太多容易睡不着觉，文德，教头，你们两位早些歇息吧。”说完，曹毅便离了厅堂。

于震与商槐也没说什么，起身便各自回去睡觉了。

次日晌午，曹毅三人理好衣装，结伴出了府邸，新岭城因靠海的缘故，码头繁多，水产也是极为丰盛。

曹毅知晓此事，便想着去寻一处名楼，品尝一番季州美味。

恰巧于震在此生活些许年月，常听市井杂言，真就知晓一个好去处。

曹毅问是何处。

于震告知，距内城向东几里远，有一楼，名曰“海香阁”，乃是季州有名的吃喝玩乐之所，来往之人尽是文人贵胄，真是堪当“季州第一楼”。

曹毅听闻季州竟有如此去处，不由得心生期待，也没心情逛了，带着两人一路走入背街，欲要雇辆马车，快奔海香阁。

谁料几人刚走入背街，便不知从何处钻出一个小伙计来，可把思绪神游的曹毅吓了一跳。

“嘿嘿，小的给官人好汉道好了。”那小厮一上来便笑脸相迎，连连拱手道好。

“你这小厮！有何话不能直面说，何必如鼠虫般畏畏缩缩得唬喝行人，当是要骇死几个，你才得畅快罢！”曹毅被这小厮吓了一跳，心里自然不爽，指着小厮的鼻子便是一顿好骂。

“是哩！官人骂得是哩，小的再多给官人赔几个不是。”小厮见自己被曹毅骂，也不生气，仍是一副笑面孔拱手赔礼。

“罢了罢了！”曹毅见小厮心诚，也不追究，摆摆手让其退下。

“诶！不知官人要到何处去？”小厮听过话，非但没有退下，反而靠前了几步。

“你这小厮还是个好事主！莫不是我要去何处，还需告知你？”曹毅不爽得说道。

“嘿嘿！官人要去哪，自然不用与小人说，只是小人手中有一宝，不知官人有无时候，帮忙掌掌眼。”小厮龇牙笑嘻嘻得说道。

曹毅打量了这小厮一眼，只见其衣着朴素，面容干糙，怎么看也不想个身怀宝物的人，当即生了好奇之心。

“哦？你这小厮能有何宝？可不要诓骗耍弄我等！”曹毅问道。

“嘿嘿，小的哪敢耍弄官人您呢！只不过小的手中这宝贝娇贵，见不得光，也吹不得风，若官人有心，还请移步入宅，是不是宝贝只先瞧一眼，若是不满意，小的也绝不耽误您多少功夫。”小厮一边说，一边将手指向不远处的门宅。

“教头，文德，你们看如何？”

曹毅被这小厮说得好奇，但因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便回身询问了一嘴。

“此事凭兄长决定便好。”于震本意是对此事毫无兴趣的，但看曹毅想去，也不多阻拦。

“若公子有心，去看看也无妨。”教头也没什么兴趣，权是随着曹毅去了。

“那便去看看吧。”曹毅看二人不反对，点点头，示意小厮带路。

“得嘞。”小厮说完，便领着几人进了宅中。

“请贵人咯。”

几人进入宅院后，只听小厮一声喊，院内几个方中窜出六个大汉。

于震与教头见此，一人护住曹毅，另一人摆好架势站立人前。

“哎呦！官人勿要恐慌，这几人只是护院门客，宝贝就在前厅，且与我同去看。”小厮见三人误会，连忙上前解释道。

“少说废话，快些带路。”曹毅心有不快，上前几步催促道。

小厮点了几下头，连将三人引到前厅，打开木门，伸手示意向里面看。

曹毅将信将疑的探过脑袋，发现挺中竟是一群衣衫褴褛，肢带镣铐，脖锁项圈的女子。

“这他妈就是你说的宝贝？”曹毅见此，只觉得自己被耍了，伸手拽住小厮衣领，指着屋里的女人问道。

“是……是啊！大官人可不要看这些女人衣衫残破，她们随便挑出一个，可都是处子啊！”小厮慌张的解释道。

“你这混账东西！我若想要女人，何须跑到你这残屋破脊的地方来买！”说着，曹毅抬起手便要一拳打下。

院内壮汉见小厮欲将挨揍，连忙上前，可教头于震也不是吃干饭的，三两下便拦住了几人。

曹毅见几个壮汉一时半会近不了身，也放下心来，回正拳头欲要再打。

“官人且慢！这些女人只是看顾不周，脏了面皮，若是洗涮干净，也都是绝色呀！”小厮大喊道。

“尔可是当我没见过女人？”曹毅听言，扭头看了看，发现这些女人中竟然还有个未曾裹脚得，心中不禁暗骂，不知从哪里抓来的大脚野人，也敢称绝色，这他娘的是哪里的绝色！

曹毅话必，拳头随即落下，将小厮打倒在地，鼻血也不自觉得淌了出来。

门外的壮汉见小厮真的被打了，奋力冲将上来，一时间教头勉强拦住一位，于震双手并用拦住两位，却还有三人直奔曹毅而去。

曹毅却是丝毫不慌，他自幼便学习拳脚功夫，自十岁起到如今，所拜名师不下三十人，虽久入朝堂，但一身武艺底子，也绝非常人可及。

只见曹毅扎起马步，趁一壮汉离近时，两臂于胸前一横，再一撞，直接将壮汉撞翻，滚出五步开外。

接着抬腿一个下劈，直劈到壮汉天灵盖，一招将其劈倒，下巴朝地摔了个狗啃泥。

最后一个壮汉想打，曹毅重新扎好马步，以脸硬抗一拳，随后双拳齐狠打壮汉胸膛，直打得壮汉后退几步，待其站稳时，曹毅以来到壮汉身前，一掌落下拍击头顶，壮汉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官人饶命！官人饶命！”小厮见这几人都不是好惹得主，连忙跪地磕头求饶。

“只会谎骗的混账东西！以为这样，我就能饶了你！”曹毅收拾完那六个壮汉，转身一脚踢翻小厮怒吼道。

“怪小的有眼无珠，官人饶命！官人饶命！”小厮从地上爬起，继续磕头求饶。

“兄长，杀他容易，但若是叫有心人抓了把柄，便不好了。”于震见曹毅此刻已经起了杀心，连忙上前劝道。

曹毅听言，看了于震一眼，随后又看了跪地小厮一眼，站立原地思考了片刻，觉得于震言之有理，叹了口气，便转过身不再说话。

“嘿！你这小厮可知罪否！”于震见曹毅不再追究，放下心来，走上前对小厮吼道。

“知罪，知罪！”小厮抬起头，脸上已被涕泪占满，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疼得。

“如此，我家官人府上缺个洗衣劈柴的丫鬟，你且去选个体格壮实，能动作的女人，来赔罪不罢！”于震说道。

“是哩！是哩！”小厮听见事情有转，连忙站起身，掏出钥匙仔细挑选，最终将那大脚女人选了出来。

“官人，您看这女子可行？”小厮用铁链连着项圈，将那女人如畜牲一般牵了出来。

于震打量一眼，看这女子能有十四五岁的模样，又伸手将女子的嘴掰开，牙口还算整齐，在肩膀上拍打几下，女子只是稍塌了塌肩膀，由此可见这女人体格也是较为壮实。

“就她了。”于震看女子一切正常，伸手接过铁链来，也没付钱，三人便离开了宅院。

“官人慢走。”小厮见这三位凶神离了宅院，心中如释重负，随后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文德，我府上又不缺下人，你从他那要个女人来干什么？”三人出了宅院后，曹毅看了一眼身后的女人问道。

“兄长有所不知，像他们那种小厮，不仅嘴快，心眼还小得很，我们当时若是什么都不要就放了他，那他反倒是觉得不安心了，或许还会到官府去告，若是我们从他身上拿了他好处，再放过他，他怕是都能将我们当成恩人哩。”于震解释道。

“世上当真有这么贱的人？”曹毅不解的问道。

“兄长常年身居朝堂，自然是对这些市井小民了解不多，要说像他那种人，天下还不少嘞！”于震笑道。

“如此看来，多行于民间，倒真能学到不少。”曹毅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