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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灵王曹毅
作者:小城听风本章字数:3335更新时间:2021-06-17 09:06:14

事过之后,众人在山寨中快活三日,这三日,陆瑾除去与众人饮酒作乐外,脑海中也在不断思索当初自己所行之计。

越是细想,陆瑾心中越是一阵后怕,那日所行之计,可谓是漏洞百出,若不是临危之时,头陀吓住众贼,恐怕此时,四人早已身首异处。

可笑陆瑾身为一代谋士,身入江湖的第一仗却犯了如此错误,此计虽得险胜,但与原定计策却相差甚远。

待到第四日早晨,欧阳诗雨收拾好行礼,拜别几位,行将要去玄州苍剑派参加大典。

陆瑾闻言,寻问是何热闹。

这才得知,原来那玄州苍剑派门主,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剑圣”自问天,此人正妻也是欧阳诗雨亲姐姐,名叫欧阳诗画。

正因数月后,便是自问天生日诞辰,遂,宴请江湖众好汉,齐聚苍剑派,共赴此宴。

陆瑾思索片刻,终是难耐心中好奇,索性收拾行装,欲要与欧阳诗雨一齐上路。

头陀如今上了官府告示,又当了山大王,自然不便离寨,而曹达报了大仇,了却心中仇恨,一心只想下山经营酒店,不想再掺与江湖之事。

头陀得知陆瑾与欧阳诗雨要一同前去赴宴,也不好上前挽留,便拿出些许钱财赠予二人做盘缠。

二人拜别头陀,便下了山寨,行走半日,终是离了老倭岭。

且不说陆瑾与欧阳诗雨江湖之行,就说这距老倭岭千里之外的天都王庭内,诸多事宜已非三言两语得以道尽。

但见玄州江北一城,名曰“中墉城”,早年此处乃是诸侯理政之地,自人王曹政创立大虞国,这中墉城便被立为大虞国都,名曰“天都”。

俯瞰天都,城河之内有城墙,城墙之内有外城,外城之内有内城,内城当中有逐鹿城,这逐鹿城便是大虞之都,虞国朝廷所在。

只见:

宫殿宏伟,祥云环绕,漆红九门,浩气磅礴,琉璃楼阁,炫彩绮丽,亭台轩榭,错杂有序,奇花异草,世间罕见,树木清翠,令人沉醉,威武甲士,威严尽显,假山流水,虎踞龙盘,巍峨高塔,俯视苍穹,王权所属,百官朝拜。

只听得,殿前传令官手持王旨,曰:

“人王有旨!!有事折奏,退朝!!”

群臣听罢,无一言语。

朝堂最前,灵王身板挺直站在其位,灵王名为曹毅,字志远,乃是当今人王曹寅之弟,看模样能有三十出头岁数,身穿金蟒腾云金丝袍,头戴羽翅玉镶紫金钗,脚踩履江绣甲文武靴,手持三寸白玉雕朝板。

“灵官且慢!人王可是身体抱恙?”

曹毅本是气盛壮年,心中怨躁,尽数现于言语。

“灵王殿下!你此言可是在咒怨人王吗!”不等传令官张口,一旁跪地朝拜的蓟太师,便慢步走上前阴阳怪气的说道。

朝下众臣,也连声附和。

“灵王殿下,人王只说,不见!”传令官乃是人王近臣,在朝堂之上所传的更是人王旨意,自然不惧眼前这个毫无职权的灵王。

可曹毅大手似铁钳,一把抓住灵官手臂,拽住了灵官。

“灵王殿下好大的威风!今日敢拦人王的传令官!明日莫不是就要造反了!”蓟太师呵斥道。

曹毅面对如此污蔑,虽心中有气,但却并没有搭理蓟太师。

“灵王殿下这是何意?”灵官只觉手臂被攥得疼麻。

“灵官且与人王传一句话,如今人王以有一月有余不曾上朝,文武百官皆有奏而不能上,若是长此以往,江山必然崩乱,还请人王速速与群臣相见,议事!”曹毅言罢,松开了手。

传令官记住了话,不敢再久留,快步离开了朝堂。

“灵王殿下!不要认为你于人王身出同脉,便可这朝堂之上任意妄为嚣张跋扈!”蓟太师走到曹毅面前咬着牙说道。

“蓟太师可是在教本王如何做事?”曹毅此时终于是忍无可忍,扭头直面蓟太师。

“呵呵呵,老臣只是好意提醒次王殿下,要分的清主次,以免惹出祸端。”蓟太师说完,便转身离了朝堂。

一席话后,众臣尽散。

曹毅回到府上不久,褪去朝服,换上便衣,命手下小厮告知商教头,一柱香之后要与其切磋棍棒。

待到曹毅理好服饰,行至后院,两排武侍已将操练场打理得一切就绪。

“王爷接棍。”

一三十几岁的英武汉子,站于操练场中心,将长棍丢给曹毅。

此人姓商名槐,浑名“赛虎豹”,先前乃是墟州兵马大营的操练教头,后被曹毅赏识,将其收入帐下,做了王爷府的枪棒教师。

“商教头,勿要与我留情。”

曹毅手持长棍,先是耍了两招花把式,随后双手握紧棍尾,将棍头点地,步法左偏右斜,双手与胯同动,做了个“金蛇盘地式”。

“王爷!商槐得罪了!”

商槐虽然早已被官场之中的尔虞我诈打磨圆滑,可骨子里却还是个武痴,见到王爷如此专注,并摆出招式。

胸中血液沸腾,也双手持棍,脚步慢移,棍棒于半空画出棍花,随后双手松开再一握,手握棍尾,长棍短用,一棍便砸向曹毅。

曹毅立棍一挡,不退反进,棍头直指商槐喉咙,商槐不慌,手中棍棒变换,反手将来棍打偏,顺势棍棒再次打向曹毅。

二人丝毫不留手,你来我往连过几个回合,也不曾分出上下,但着商槐此时正值兴起,曹毅却是头冒虚汗。

曹毅再次出手,棍棒直刺,商槐后退格挡,故意卖了个破绽,曹毅不知是计,着此时机一棒挥出直奔商槐太阳穴。

却不曾想,自己棍棒还未到,商槐攻势已起,棍挑下盘,一招直接将曹毅打翻在地。

商槐一棍挥出后,心中倍感懊悔,自己竟因一时兴起,一棒打翻了当朝王爷,随即丢下长棍,连忙跑上前去。

旁观武侍心中也无不惊讶,连忙上前扶起曹毅,为其掸去尘土。

“无碍无碍!”

曹毅被商槐从地上扶起,对众武侍摆摆手。

“商槐一时不及收手,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降罪!”商槐跪地拱手说道。

“教头武艺了得,本王技不如人,无罪无罪。”曹毅捂着腰背,赦免商槐罪责,在众人的搀扶下坐在院内的石亭中。

“王爷,商槐有话,不知当不当讲。”商槐为曹毅倒上茶水说道。

“说!”曹毅喝了一口茶答到。

“王爷往日与属下切磋,向来都是计算进退,攻守有序,可今日棍法凌乱,攻势猛烈,不知是有何烦心之事?”商槐问道。

“唉~~”曹毅哀叹气息,又喝了一口茶。

“人王不上朝已有一月,国家之事无人定夺,北方流寇,南方乱党,接连作乱,扰国欺民,又有贪官污吏于民间大肆敛财,如此朝纲混乱,民生哀怨,我身为王爷见国家社稷如此,心中担忧却又无可奈何,如何能不躁啊!”曹毅说着话,手中茶杯已被他捏得嘎嘎作响。

商槐见曹毅如此,原本准备辞别的话,也被卡在喉咙里,说不出也咽不下。

“教头,你有何事?”曹毅自然也 察觉了商槐脸色不对,放下茶杯问道。

“唉~~~王爷,实不相瞒,属下原本乃是墟州波澜城人,家中常与人做些生意,家境倒也富裕,属下幸得王爷抬举来到天都,家中老父年岁已大,家中生意也皆由兄长打理。

可前些日子,墟州寄来家书告知兄长因痨疾病逝,我心中难过,又恐家中老夫无人照料,家中琐事无人打理,遂请愿王爷,让属下回家尽此孝悌之事。”商槐低着头,不敢去看曹毅的表情,更不敢让曹毅看见自己的表情。

很显然,商槐这个决定是对的,此刻曹毅的表情已经是难看到极点。

“这偌大的王府,常年人侍不断,但有有几人可用呢?”曹毅调整好情绪,摇头苦笑,这话似是在对商槐说,又似是在自问。

“我饿了,快命人做些吃食!”曹毅叉开话题,带着小厮自顾自的离开了石亭。

当晚,曹毅受命入宫,一路行至人王书室,来到书室门口,宦官告知人王此时正在处理政务,不许任何人打扰,且命曹毅于门外候着。

曹毅虽心中着急,但也不敢擅闯书室,只得于门外等候。

苦等一夜,次日早晨,宦官总管陈往生便带着人王口谕叫醒了曹毅。

“人王口谕!命曹毅前往季州新岭城,侍奉先祖龙脉,非有诏不得归都,非有令不得理政,非有旨不得涉军,即日起程,不得有误!”

“什么!”

曹毅听见口谕,顿时怒目圆瞪,青筋暴起,一双肉拳攥得嘎嘎直响,真叫一个气炸心肝肺,挫碎口中牙。

“人王呢!我要见人王!”曹毅愤起,用力推开陈往生,便要往书室里闯。

“拦住他!”

陈往生坐在地上,指着曹毅喊道。

说话间,书室门前便站了一排小宦官。

曹毅虽然主练刀枪棍棒,但拳脚功夫也非常人可敌,三拳两脚便打散了小宦官,手已摸到了书室木门。

陈往生此刻已然站定,见此情形右手不自觉比做爪状,内力外放,眼中布满杀气,可随即眼珠一转,将内力尽数收回,一瞬来到曹毅背后,伸手把住了曹毅肩膀。

“灵王殿下可是要造反?”陈往生小声询问道。

这一句话,直击曹毅心坎,当即目光停滞,浑身打了个激灵,原本要开门的手,也不自觉的放下。

是啊,说到底自己不过就是个藩王,还是个不被重视的藩王,军内无权,朝内无职,饶是见到人王,自己不过是七尺身躯,三寸肉舌,又如何能劝得人王?

“还请灵王殿下仔细斟酌,再做打算,勿要一时激愤,酿成不敬之罪,招来杀身之祸。”陈往生轻拍了两下曹毅的肩膀,小声对其劝告道。

曹毅愣了片刻,噗通一声跪在书室门前,魂不附体的说道,

“灵王曹毅,谨遵人王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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