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柏宇看到苏歌满脸的哀伤,突然心如刀绞一样,不认识吗?那为什么看到他这样会这样的难过。
就像是在那个小房间一样,阴暗潮湿。
记忆中有个满脸伤疤的男人一直催促着他“赶紧起来!”
起来干什么呢,他模模糊糊的想。
“你以为还在你家呢,还当你得阔少爷呢?”伤疤男踢了他一脚,把他的被子一扬,露出纤弱的小腿。
“赶紧起来洗漱,上课了!”
哦,他想起来了,自己一个星期之前被自己的父母送到了这个半死不活的地方。
地勘科机构
这是一家隐秘的治疗机构,对外面声称的是专业补习和技能培养,实际是一家私人思维和性能的再重生。
就是通过,电击达到无痉挛和电痉挛的发散治疗。属于一种精神科的治疗术。
由于没有达到国家的标准认可,所以一般在没有熟人的介绍下和万无一失的保证下,他们是不会接待“新生”的
他的父母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把他送到这种地方呢,还没等他来得及细想,他就彻底领会的到这里的恐怖了。
它这里不仅仅身体上的摧残,还会让你在心里彻底否认那个人的存在。
他被逼迫着,强控着对着那张照片说了不下几千次“我不爱他”
每天的睡眠时间不得超过四个小时,然后就是性别纠正,从生殖器官到男女分别,清清晰晰的告诉他,他是个男人。
男人不能喜欢喜欢男人。
他想逃,可是失败了就会被拖回去动用鞭刑,抽打,有时候会用板凳条直接打在后背和腰上。
后来他就不跑了,渐渐默认了这样的生活。
只是每当晚上的时候,他总会拿出藏在心口的那颗糖,那是苏歌第一次送给他的糖 他没舍得吃,一直留到现在。
他害怕,害怕电击治疗真的会让他彻底忘掉苏歌。他现在对于苏歌的记忆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从开始记不清他的样子到后来甚至记不清与他发生过的那些事。
有时候甚至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
他开始抵抗电击治疗。
他被按在皮椅上,头上带着束箍,年轻的男人笑得有些瘆人“小子,老实点吧,这是最后一次了,做完后没什么事就能出去了,反抗什么啊,你没发现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了吗”
“放开我!”施柏宇挣扎着“求求你,我不想”
不想就这样忘记他。
现在我已经记不得他的样子,他对我我做过的事,他—叫什么来着?
想起心口的那颗糖,一些东西突然间的变得酸涩起来。
“这可由不得你了,你爸妈把你送到这里不就是让你变回正常人”
电击师安装好压力板正要给施柏宇穿戴。
施柏宇使出浑身力气一把推来电击师,他一把撤下头上带着的东西。
“快拦下他”年轻的那个男人一把抓住施柏宇“再来两个人,把他给我困住”
施柏宇一个后肩翻就把他放倒了,左右推开来的人后,奔到了安全门前,一把推开门后对面却站了一位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
“这么着急,要去哪?”付子辰笑着问他。
“快拦下他,付先生”电击师和年轻的男人异口同声道。
“拦?”付子辰疑惑道。
“让开!”施柏宇一把推开他,还没等跨出去,就被那两个人一把抓了回去。
“唉唉唉,别这么暴力”付子辰皱着眉“放开他”
“可是,付先生”电击师犹豫着。
“我说,把他放开”付子辰严声着。
看着付子辰不太友善的面庞,电击师赶紧放开了施柏宇。
这家机构的投资最大的股东正好就是付子辰。
办公室里。付子辰翘着二郎腿,悠悠的喝着茶。
“你说巧不巧”
施柏宇并没有多少耐性跟他磨下去“痛快点,怎样才能放我出去”
付子辰听后,微微勾起眉梢,嘻笑到“出去?你爸妈费老劲给你送进来,你以为那么好容易就出去了?”
施柏宇站起身。
“你也不用那么愤恨,你看看,你现在就差一个mect了,相信我做完后,你会把那小子的所有记忆都摸去!”
施柏宇皱了皱眉,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付子辰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他用手按了按心口深呼一口气“多谢关心”
付子辰眯起促狭的双眼“等等”他快步走到施柏宇眼前。
“你这里藏了什么东西?”他低下头,用手指了指施柏宇的左心房。
施柏宇听后一惊,向后退了一步。
“没有”
“哦?”付子辰笑得有些轻“希望是”
“你要干什么?”施柏宇看见付子辰打开手机一脸震惊。
“时间到了,你该手术了”
声音像是魔鬼一样抽离了他的身体。
依稀记得那次点击的滋味并不好受,比以往的时间长些,好有什么人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拿走了什么。
那个人说:原来是颗糖!
糖?他把糖放在身上干什么?
恍惚间有一阵烟草味靠近他,冰凉的什么东西触碰到他的额头上。
真恶心!他想。
后来他们让他看了一个照片。
那是个有些发着光的少年,笑得有些甜,嘴里面还叼着一颗棒棒糖。
他们问他:他是谁。
他看了半天,摇了摇头。
不认识!
身边的人在雀跃,他看见在妈妈的眼角上有眼泪滑落下来。
在庆祝什么呢,他看着照片发呆。
像是一个傻子一样。
“成了”带着胡渣的男人欣慰的拍了拍施柏宇的肩膀,施柏宇反感的侧了侧身,转身就离开了这个屋子。
“这还得感谢老师的亲力相助,要不是您,这孩子算是完了”
“段女士客气了,千万记得,这个手术不是永久的,只要保证他们两人别再见面,不要有交流,施柏宇的病就能好。”
“好的好的,谢谢师傅,那我们就先走了,晚上在一起吃个便饭!”
“好的好的”
送走施柏宇个段雪丽,带着胡渣的老男人看了一眼藏在门后面的付子辰。
“付先生,人走了”
付子辰从门后走了出来,眼神一直蔓延到那个汽车消失的的尽头。
“晚上的时候,尽可能劝他的妈妈把他留在国内!”
“这是意欲何为啊?”
付子辰转头看了一眼“没什么,我够得着而已”
不知怎么,胡渣男后背满身荆棘,像是如芒刺背。
这个男人有些可怕!
后来施柏宇在他的妈妈安排下在家里呆了很久后又重新复读了一年重新考的大学。
他妈妈对外宣称,施柏宇身体不好,休学两年,其实是把他送到了戒同所。
他也终于用成绩把自己送到了很远的地方,他忘记了在心里的某些东西,只是觉得莫名的心酸和烦躁。
偶尔的时候他看见橱窗的糖果会驻足停留一会。
“怎么了”旁边的人问道。
“没怎么”施柏宇小声道“我也好像有一颗”
他也忘记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梦想是什么 只是有一次看到一则新闻,上面垂垂挣扎的人。
他突然就想学医了,记忆的深处,好像有一个人特别爱受伤。
学医的路不好走,他却超乎奇迹的用了最短的时间进了手术室,做了主治医师。
有人吹捧他的厉害,有人嫉妒的他的能力,他的身边有欢呼也有闲言碎语。
不过他向来不在意这些,只是有时候他会很想很想吃一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