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承志有些意外,他了解葛启,对于长子不愿意树敌的心思他也清楚是为什么,但钱昆居然也这么说就出乎他的意料的。看来对这个外甥缺少了解啊!
“那怎么行,不能让昆儿有一丝出现意外的可能。”钱婉文出言反对。
“请姨母放心,真的没事。”钱昆知道葛启说的有些道理,而自己执意与他反着来,刚缓和些的关系就会再次冰封,这是钱昆不想看到的。
“总之我不同意。”钱婉文坚持道。
对于姨母的爱护,钱昆心里感激,就更不能因为自己,让一家人都不开心。
“姨丈,我倒是有个主意,既能让人忌惮,又不必小题大做……”钱昆想了想,说道。
“哦?昆儿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葛承志有些意外的问道,这个外甥最近倒是经常给他惊喜!
“姨丈、姨母、表哥,那些人之所以不惧信候府的威严,出言恐吓我,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姨丈、姨母对我的爱护,我一个瘸子,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小人物…也许连人物都算不上,只是个废物而已,他们不认为信候府会为了我一个废物而大动干戈……”
“昆儿不许胡说,我的昆儿怎么可能是废物,你是……”钱婉文听不下去了,马上反驳,可一时又想不出钱昆的长处,停顿了一下,道:“你是能折服第一花魁男子汉!”
呃~~这算什么本事?男子汉倒是真的!钱昆心道,这姨母还真不会夸人,难道我不是人见人爱……
“姨母,虽然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是我久未出府,所以外人不知道。”钱昆帮钱婉文整理下词汇,替她说出来自己的优点。
葛启、葛爱莲包括葛承志和王小梅都傻傻的看着钱昆,这……这有点太不要脸了吧? 他们更认同钱昆之前说的,出了候府他连人物都算不上,废物而已。
“没错,我的昆儿就是如此,而且文采也好!”钱婉文心花怒放,外甥就是有学问,把已经想说却说不出来的话都说出来了。
葛启想扶额,又没敢,钱昆不要脸他可以说,但是自己母亲居然也跟着一起,这他就不敢乱说话了。
葛青莲习惯性的想骂钱昆不要脸,但母亲都附和了,她也没敢开口,憋得很辛苦。
“表弟,说说你的办法吧!”葛启实在听不下去了。
“办法很简单,让他们知道我的重要性就可以了……我打算再去一次天香阁……”
“你确定不是为了私会那个花魁?”葛青莲质疑道。
“嗯!可以。”葛承志点头。
葛启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
第二天,钱昆带着小爱莲玩了大半天,也承受了葛青莲大半天的鄙视。
总结一句话,就是葛青莲认为钱昆实在太不要脸了。
傍晚,钱婉文亲自帮钱昆收拾妥当,给他整理妆容。
钱昆对着铜镜,拿着连夜赶制的鹰头拐杖,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身高和体魄有点拉低分数,但这一身行头装逼是足够了。
……
青楼一条街,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
突然,和谐的街道一阵骚乱,宛如一只猛兽冲进了人群,人们四下躲避。
“信候府表少爷,大庆第一花魁的入幕之宾,钱昆少爷要去天香阁嫖妓,闲人散开……”
葛文、葛武一马当先,脸色涨红的喊着让他们都觉得羞耻的话语。
他俩身后一辆华丽的软轿,轿子两侧是排列整齐宛如军武的护卫。
这是葛承志的护卫队,全部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葛文、葛武前面开道,林三抬头挺胸的在轿子边,他很兴奋,实在是太威风了,遗憾的是少爷今天没坐他的马车。
人群慌忙闪躲,信候府虽然近些年很低调,但这三个字在百姓心中可是很神圣的。
可是他们后面的喊话留让人难受了。
什么时候信候府出了个表少爷?这也就算了,这么大张旗鼓的去嫖妓真的好吗?
很多人好奇的跟着这个去嫖妓的队伍,想看看这个第一花魁的入幕之宾到底是什么模样。
两侧商户,包括青楼的姑娘们也不做生意了,站在二楼看热闹,事实上也没生意,因为客人也在看热闹。
队伍一路前行,期间也遇到过一些达官显贵,但看到钱昆队伍的气势,看看身边的随从,都明智的选择避让。
人家都打出信候府的名号了,这个时候能拦住这个队伍的,满朝超不出五个人。
一众护卫习惯了被人指指点点,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尴尬,反正丢人的也是那个表少爷,我们只是听命而已。
侯爷吩咐过,一切都听表少爷的,既然这样,那就随着他闹呗,反正有侯爷撑腰呢!
护卫们也找到了乐趣,见到有不长眼靠得太近的就一记辫子过去,虽然没打到人,也把人吓得抱头鼠窜。没有辫子的,就一个眼神恶狠狠的盯过去,他们身经百战,眼神凌厉的吓人,被他们盯上的人浑身哆嗦,低着头不敢回视。
候府一向低调,护卫们这是第一次在人前耀武扬威,心道,怪不得人都喜欢权势,这感觉真tm爽啊!
“不好啦,不好啦……”秦婉仪的侍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喊道。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秦婉仪正在闺房休息。
前天摆了钱昆一道,而且也确实如她所料,那两句诗让她的名望达到了顶峰,从咏鸡诗的颓态中恢复过来,更胜从前。
“那个…那个……”侍女站在那不知道该怎么说。
“吞吞吐吐的,到底什么事?”
“那个钱昆要来嫖你……”侍女鼓起勇气说道。
“你说什么?敢戏弄与我,是不是我平日对你太好了?”秦婉仪怒骂道。
“这不是我说的,是那个钱昆说的。”侍女忙跪下急道。
“到底怎么回事?”秦婉仪也知道侍女不会是故意侮辱自己,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姑娘你已经听吧。”侍女打开窗户,让秦婉仪到窗边来。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吵杂的声音。
“信候府表少爷,大庆第一花魁的入幕之宾,钱昆少爷要到天香阁嫖妓,闲人退避……”
声音由远及近,秦婉仪脸色古怪,她搞不懂这是什么操作,难道这个钱昆因为被自己摆了一道,恼羞成怒吗?
以信候府的声誉,不可能让他做出如此事情来啊?
声音停止了,看来钱昆已经进了天香阁。
果然,时间不大老鸨就派人过来。
“婉仪姑娘,妈妈让我问你该怎么办?”来人问道。
秦婉仪也一时手足无措,拒绝吗?是她已经承认的,钱昆是她入幕之宾。
请他进来?更不行了,她还是清倌人。
“无论如何,您还是出去一趟吧,那个表少爷的护卫堵在大门口,我们都没法做生意了。”开人传达老鸨的意思。
秦婉仪知道自己躲不过,一咬牙,走了出去。
大厅里,钱昆双手在身前按着鹰头拐杖,大马金刀的坐在秀凳上。
四周有不少客人,非富即贵,护卫们没有驱赶,那样太得罪人了,钱昆也不敢那么做。
“老鸨,又见面了。”钱昆微笑道。
“见过昆少,之前不识昆少有得罪之处,请昆少见谅。”老鸨战战兢兢的说道。
她不知道钱昆的来意,但他带了这么多侍卫,肯定是来找事的,说不定一个应对不好,自己小命就没了,她的靠山会为了她得罪信候吗?
“嗯!我姨母从小就教育我,犯错了就要道歉,道歉呢就要有诚意……”
这是来讹银子的?这么大阵仗,给多少是好啊?老鸨一阵头晕。
四周客人也停止了玩乐,看着钱昆,他们也听说了这个信候夫人的外甥,被踩断腿以后就消失了,所以打心里轻视他,认为信候根本不在乎这个妻甥。之前他们还为钱昆成了秦婉仪的入幕之宾而愤恨不平,甚至有人想教训他,但看今天这架势,不像他们想的那样啊。
一个不被重视的外甥,能使得动信候的贴身护卫?还是信候不想低调了,派这个外甥来警告朝廷?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信候一向低调,但军神留下的荫庇还在,虽然朝廷里文官已经掌握在皇帝手里,但是军神的徒弟也是唯一传人——宋峰,可是现在的大将军,负责驻守边关,可以说是继葛羽之后,大庆国的支柱,连皇帝都不愿意也不敢招惹他。
“昆少是来找婉仪姑娘吗,我给您带路。”老鸨不知道钱昆所说的诚意到底需要多大,还是让婉仪出面吧,男人对秦婉仪这样的美女都是没抵抗力的,而且老鸨相信,钱昆肯定是冲着秦婉仪来的。
“秦婉仪我已经玩腻了,有新鲜货色吗?”钱昆斜眼看着老鸨问道。
老鸨大惊失色,这是什么意思?秦婉仪玩腻了?这么说,连第一花魁也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哪这“诚意”得需要多大?把天香阁给你吗?
围观的众人也变了脸色,本来对这事将信将疑的人,也确定了钱昆的确“玩过”。
但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玩完就扔了?不过这好像也不错,虽然是别人玩剩下的,但那也是第一花魁啊,而且既然是破烂货了,价格就得便宜了吧?不少人心中一热,打算一会去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