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云浮。
最激动人心的《浔雨仙子大赛》正式召开!
林中清风,彩带吹摆。人群息口,衣衫作拂。数万民众汇聚,声势自非寻常。
主场地宽阔,向外延伸呈正方形空间,利用四周大树枝干,制造成一天然分隔群众的围栏。地铺毡毯,踏脚柔软,每个方位,一目了然。
初试,当以首席山长老负责,主持首轮女孩们的评选,十余位优秀导师,各执其职,担当裁判。
场外,更有众多‘防卫执法’,‘民情负责’,‘审核备录’之人,准备完全。严格到甚至蚂蚁苍蝇飞来的细节都不放过,无一者敢轻慢。
山长老,开口致词。“我镇乡亲父老,欢迎你们参与十年一度的浔雨仙子接班人大赛,由老山,依照历届形势主持这项工作!
江山变幻,风云更替。我等以最真挚敬意,祈求浔雨将军天堂安在,保佑我镇,幸福长远,恳切希望今年赛事能够有美丽聪慧的女子传承她的光辉神迹!”
掌若雷鸣!
一位主持模样人,双手不断鼓掌,得在美妙的音乐声中,迅速登上台来。
轮廓不高中等身,上肥下瘦小肚腩。
一黄长衫素洁净,俊朗挂笑喜迎人。
左边眼大多一道,右是三角睁不开。
眉毛描直黑又重,卷须烫翘有灵魂。
嘿嘿又嘿嘿,巴掌交互急,但为后界观众看清晰,不断高踮脚尖不觉累!
一声清嗓真嘹亮,不愧能当主持人。“感谢浔影大人,感谢数位长老,感谢各位嘉宾和观众对我的抬爱,学生‘高粱’,非常地荣幸能主持今年 《浔雨仙子第九届选举大赛》!
此次盛会,同历届基本形式一致,且事先不会透露任何关于‘标准判定,统一命题’。人不知,自不会涉及徇私舞弊。公平,和睦,真实,才是追求的第一要义,鼓掌。”
许是此子太激动,无人愿意相配合。
眼神眨得如电灯,只好自己拍不停。
一侍从助手,是位短发小姑娘,吃力地扛着一硕大旗帜,上有大字往前移。
宣讲。“比赛类型:淘汰制!
规则判定:每位参赛小姐,以获取白花最多者为胜出!
细则报备:官方一共报名统计汇总,五百八十一人!
百位评审者,会慎重考核,而具备投票资格的,‘浔雨仙子’,只会在选举前十名优秀者而出,半途淘汰,不计票数。
参赛过程:要经四小节,合格者晋级,也便是百中选十,十中留一。”
说罢,双手扶腰,如耍把式变戏法般浮在半空中,极是满意这效果,连朝观众挥手!
细看,其身拴一圈钢线,上连山顶两端,铁锁滑轮固定。那女助手绞动工具,令其平行移动。
摇动锦旗,高声。“我宣布,浔雨仙子大赛,”
忽然一阵大风,条幅掉落,不慎连他身体钢线裹在一起,条幅缠吊他的脖颈,若一巨大风筝,拂拂扬扬。
钢索迅疾滑动,火花四射,可怜这主持人,一瞬已处千尺山外!
断裂,身影山谷下跌!
回音,深山底回荡。“开,开始,”
助手女子,山顶大叫。“救人,快救人哪,主持大人掉悬崖底了,一定五脏破裂,摔成了肉饼,还会有很多饿狼和野狗,把他啃烂,”
鸣锣敲响,清脆悦耳!
数百位标致女孩子精装衣裙,首饰闪亮,美艳多姿,若一朵朵热情洋溢的花,开散在遍布原野的广场中心位!
缤纷少女满场飞,音娇媚呼鸣四围。
五色罗裙风摆动,好将桂冠斗春归。
观众热情不停歇,嘶吼叹爱赛事美。
站起身行齐歌颂,大叫连连赏玉红。
但将镜头,对准朱小心二人,见其猛吸一口气,提着身后小雨妹妹就朝主场地狂奔,哪里中心显位,哪里就得头名!
急不可耐的道。“雨儿,快快,这里,抓住,出卖你色相的吉时已到!
今日目标,就是取悦所有人为你心花怒放,要开心一些,毕竟咱们女孩子,一生难得这么一次机会!
释放你妖娆的心灵,绽放你妩媚的姿容,连那声声欢叫,也要销魂而动听!”
银铃少女呼悦耳,斑斓团团把位定。
手舞足蹈喊苍天,蹦跳美美真放纵。
各色华丽遍地开,罗袜小裙多姿态。
摆弄端庄抛秀色,我是选美第一名。
霎时间!
真混乱!
拥挤,嘈乱,推动,冲刺,尽可能求一宽阔落脚点!
目的,只为外界人望之真切,为那些严格挑剔的导师认可,为自己美貌增注筹码,更为那些巡游不停的大艺术家们拼命展姿捕捉最佳的诗情图画!
排队排了多半天,早就等得不耐烦,不会指挥出错误,只是女孩真心性。霸占多处面积,扭打撕拉不休,无组织,无纪律,选美是有多无奈,各色妙人搅一团。
为何不事先画好位置,那是因为‘太不公平’。你想当头搔首,我想灿烂放光,你是豪门小姐,我是镇中女王。各凭本事落身位,拍不到你自倒霉。众口难调不集中,但要不致伤人命。
一血色大条幅,此由高台之顶急速垂落,那柔软布卷开展,白色底框漂浮!
仅写一字:《静》。
这俨然便是浔雨接班人,第一道命题!
人无不翘首,关注赛事一分一秒的进行。
甜美,可爱,笑语,欢颜,女孩们这些俏丽惹人的表情,一一褪去。剩余只是因压力带来的紧迫,焦虑和斗争。心神投入,凝重精神。因这‘浔雨仙子’的选举,每一过程都如谈论先族历史般被广为传播和铭颂。
是挤破头角,是满身疮痍,是汗珠如水,是竭力不屈,都只为眼前这一记搏击之力,这是一场无声的拼杀,更是血和泪最后一次的凝聚!
精心的装扮,惹人的笑靥,华丽的礼服,珠光的璀璨。胜利者,便夺得这高贵上位的资格宝座,连带那顶上光环,都是如此神圣逼真而耀眼!
优秀女孩们,用心体悟‘静’之蕴意。
到底采取哪种方法,可焕然一新?
具体何种表达方式,能独出心裁?
绞尽脑汁,深思这次考试真正饱含的要素与主题?
艾雨是戴一花色斗笠,长裙拂体,生机恬静,走步婀娜。在这‘万朵花丛’中,也是深受瞩目。
忧心。“好,好多人盯着,我想,”
朱小心,狠掐道。“你想你个头啦,快跟上,再拖拖拉拉,就没咱好位置,不听话,我打破你脑袋!”
二人起初,还是相互牵手。不消一刻,女孩若疯掉一般冲锋,转瞬便被群流冲散,相互找寻不得!
身法奇快的领头两女,姿容亦是出众,先声夺人,立足最佳主心位。
披华贵,戴美型,周身若有若无不断散发的光芒威势,眉目间光彩频生,自有一副高高在上视旁者如无物的倨傲之色!
嘴角微动,那是一种深深不屑的骄狂,更像对着世界宣言:本小姐才是今日大赛最瞩目的花魁!
尾随女孩,多有畏惧,不由分开距离,唯恐招惹这一对嚣张跋扈的女煞星!
这两女,一阵面面相觑。瞳孔阴森,狐疑不定,一丝丝愤怒里,俨然就有一道道清晰的锋刀利刃!
如写好的文字,印在眼前:‘这贱人,就是我此次竞争选美的最大劲敌!’
寂静。
恶毒,凶蛮,杀意,此起彼伏,如同将女孩天生骨子里的怨念尽数释放,骇人至极!
队形,稀稀散散。
而柔弱无依可怜兮兮的艾雨,直直被众女孩们旁若无人的冷冷驱赶到最边儿上去!
排挤之处,正生着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杨树。视线挡眼,后贴赛台,若不卯足劲垫脚探头,连那《主席台》有几位大人在座,都无缘一数。
耳畔,只余风拂树影。面前,唯观摇摆大旗。一尊石墩磨整洁,像是供平常闲歇饮茶的乘凉地,也让这婆娑绿影,更添雅趣。
背靠树干,顾自落坐,无心欣赏这些镇中优秀女孩子醉人的演绎,反正以朱小心那顽固不屈声嘶力竭死不认命的势头,成绩自不会差到哪去!
仿如倚身林荫海,悠悠且望蓝云天。沉沉疲倦却来,眨眼就全然忘却此行目的。
《评选桌》,铜钟一敲。
众女孩一下仰望高台,以尊贵的礼节弯腰敬礼,娇娇似玉,口角含情。翠华朱润,明快精神。一一别样神采,如一团团锦绣呈现无数审判者面前。
山长老对一旁嘉宾,吩咐示意,一审查官,神色僵硬,活现全世界都欠他钱一般,声调阴暗,念主旨考题。“浔雨仙子选举大赛第一段测试,开始。
要求:即刻起,任何参赛者,一律不可说话,不可活动。直至,这束香燃尽!
每一刻均有专业审核人员检验,期待大家有一‘好成绩’,”
众女表情,难得一致。‘有您这张似活着便见了阎王的死人脸,在旁虎视眈眈,成绩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一束墨芯清香,摆插祭台。外观短细,可明眼人深知这焚香是特殊制作,若它真正烧完,少说也要一个时辰短长。
这评审方式历年未有,着实怪异?
忽一少女,举手。“审核大人,测试要求,不能活动,‘眨眼’可算?”
此语一出,多位女孩窃笑!
审查官,眼皮都不眨,端出一白色纸板标注。“一零九号,取消资格。再有,一三零,一三一,一三五,一三七,一三八,等十余参赛者,失去资格。”
大叫。“什么,我只是询问规则而已!”
若黑钢板,面无表情。“小姐,你应这样问:心脏跳动,是否犯规?”
话语刚落,一群女孩,少儿心性,再忍不住,若百灵闹春,前仰后合!
右臂伸出。“三零,三六一,三七零,三七一,,,等二十人,取消资格。”
一女孩被判失利,瞬间怒气爆发,叉腰抱胸,大大不服。“岂有此理,笑也不许,这到底是谁规定的鬼题目?
本小姐又不是只僵尸,这跟选美有什么关系?
碍眼的,都给我闪开!”
气势汹汹,推搡左右,因人各自守位,有好几个女孩被推倒在地摔在一团,身娇体弱,狼狈不堪!
审核官,继续睁那死人眼,又将纸板数字刷新。“二一一,二二八,二一六,二一七,等四位选手偏离本来位置,取消资格。”
什么!
此举,将所有怒火一下点燃,如山洪倾泻,满场喊声,呼声,骂声一时大作!
纷纷指责,赛事不公,特别外围的亲属最凶,喧叫的音量也是最大!
如家中女孩成绩不大满意还可接受,因之后总能有家族进行支持,获取一些票数。可一旦考核中被淘汰,便等于断送此次选举所有希望!
抱怨。“长官大人,此举不公!”
吼叫。“这样判定,公义何在!”
怒斥。“明明人没动,笑一笑也算犯规?”
附和。“吹毛求疵,太夸张了吧!”
抗议。“刚开始就这么多人被淘汰,还看什么东西?”
质问。“就是,有没有搞错!
那四个女孩,她们没有说话,未曾活动,只被蛮横无理的人,故意推倒在地,她们才是受害者,不但不同情照顾,为何还无辜取消资格!”
群情暴动,多觉儿戏。“请给一说法,请给一说法,请给一说法,”
山长老作为此议题的督导,站起身,短须如炸起,一脸肃容,伸出按压手势,不住的安抚秩序。
言辞肯切。“老山有幸受浔影大人之命,担任第一段赛事评审工作,自会公证处理。对大家有些质疑,只好交代一下,方才审核官之处理,老夫认为,判罚无误。”
惊诧。“什么!”
不明。“这是为何?”
震撼。“哪有这个道理!”
举手。“我们不服!”
附议。“对,我们不认可!”
片刻。
山长老,续道。“老夫,问一句,大家有否认真聆听,并遵循赛事规则?
导师宣布‘开始’,便已表明处进行之中。
有人问话:自属犯规!
笑:发出声音,亦是犯规!
移动,摔倒:身体动作,同是犯规!
至于,她们被人恶意推倒,还是她们自己移动,在结果看来,并未有什么分别。
虽被害者,本身没错被取消资格,心有委屈,在所难免。而她们被责任导师点到,也确实破坏‘不能活动’的这一规则。
可赛事,还要继续。
要成功晋级夺取桂冠,是一条极为严苛残酷的路,攀登中,不但需过人天赋,同样需时机和运道,世上,也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
失败,分多种,有些是‘主动的’,有些却是‘被迫的’。然上天从不会怜悯失败者,更不可能让逝去时间倒流回来。若还有参赛者,对处理结果无法接受,只有,剥夺资格!
老夫重申:凡限定期间未被点到号数者,才算合格。”
山长老语意强硬,分量持重。一席话使得满场煮沸的空气,凝结成冰!
顾虑。
此考题看似简单,实则很艰难。一个时辰静止,‘不言’,‘不移’,‘不动’,即使成年人也很难做到,何况不超十岁爱玩爱闹的女孩子?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红色香头,退去缓慢。未至三刻,多人忍受不住,黯然离场。其她坚持站位的,也是四肢颤抖,备受煎熬!
有的抽噎,有的昏倒,无一例外,皆判失格!
香燃一半,留下的女孩子不足三成。
那些闪亮饰物,宽大衣裙,反徒添负累,倍是难熬。香汗淋漓,容妆尽毁,每推一分,便有女孩含泪退场,每过一刻,就是如入深渊!
外界,纷杂不绝!
众嘉宾心里同情,众导师面露不忍。然更多人,本能的只是默默屏住呼吸,焦急等待,祈盼祭台这一束香快些烧尽。
这哪是比赛选美,根本是精神意志的比拼!
领头两女,眼眸还是保持着那一股森然笑意。一动不动,非常善意的对赛台众位大人行注目礼。就像是在说,这考核内容太过容易!
大树下。
昨夜艾雨被朱小心折腾的睡眠不足,疲倦非常。
闭上眼。
一番惊梦,又即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