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只见苏沛一个人，却不见了千莘？
“二掌柜的还在陆姑娘家里照顾，让我回来拿点药给陆姑娘疗伤，结果一回来就……”委屈巴巴。
“这陆姑娘倒确实……你也多照看些。”
“哦。”
“行了，收拾收拾，关门大吉。”墨玉一边说着，一边对着窃窃私语闲聊天的围观群众道，“都散了吧，没有热闹可看了。”
这些人都是邻里邻居的，开张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墨玉与他们也都多少认识了，俱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结果这热闹看上去格外无趣，墨玉又开口赶人，这些人便也没了兴趣，纷纷散去。
“啊？掌柜的，你不做生意了？”
“莘儿不是要在陆姑娘家待一段时间吗？你也跟着去照看一下，这店里大夫都不在，我还待着干嘛？当然是出去散散心，活动活动筋骨咯。”
苏沛：二掌柜的能在那待多久啊？明明就是你自己想溜出去玩吧？
“好吧。”但是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掌柜的说啥就是啥呗。
“姑姑要出去啊？我知道一个风景绝佳的好地方？一起去？”安颖插话道。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走走。”左右无事，她便溜进宫修炼去好了。
“走嘛走嘛，那里的梅花开得正好，保证姑姑不会失望的。”
“还是不劳安掌柜操心了，”墨玉走出店门，看着安颖已经见底的汤碗，撇撇嘴，“天寒地冻，安掌柜还是好好待在家里吧，免得你这小身子骨弱不禁风的，回头受了寒，还要怨我呢。”
安颖本也只是听了风声来看热闹的，耍耍嘴皮子罢了，没打算真的跟墨玉一道游玩，便也没有纠缠，顺坡下驴，往旁边让了一步。
墨玉略显惊讶地看着他，倒是没想到他今日这么乖，却也没有多问，迈开了步子，往城南而去。
过了街角，眼看四下无人，正待施法隐去身形潜入皇宫的时候，凌澈却突然出现在墨玉身前：“难得见你清闲，可是要进皇宫修炼？”
“啊……正是。”墨玉点点头，随后想起自己的身份问题，又觉得自己定力实在是太差了，连忙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怎么？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大概是墨玉先点头又摇头的动作前后矛盾，凌澈又问道。
“没有，就是觉得……”墨玉犹豫了一下，想起陆芹的事，便叹口气道，“就是一些凡间俗事，总觉得这凡人的生活，总是苦人的很。”
凌澈听闻，打趣道：“凡人索求太多，自然是苦的，可若皆如神仙一般无欲无求，你又要说，实在是无趣的很。”
“哦？我竟说过如此不知好歹的话？”墨玉反问道。
神仙一生追仙逐道，就算无欲无求，可这长生之道玄妙无边，纵那修仙之途漫漫无尽稍显枯寂，参悟道法的日子却稍纵即逝，算下来，数万年，也不过一弹指，怎么会无趣呢？
许是看出墨玉的疑惑，凌澈笑着摇摇头：“你天资卓绝，自然不同于其他，还需要闭关苦苦修行，你呀，便是发呆，都能抵得上旁人修行一整日，不尝其中艰辛，又怎会觉得修炼有趣？”
墨玉轻轻皱起眉，凌澈又道：“你现在渡劫，记忆修为尽数封印，想必是无法体会以前的日子，待你渡劫之日，便能明白，此时看到的人间疾苦，又是怎一番有趣。”
有趣？
墨玉听闻这二字，瞬间没了与凌澈多说一句的心思。
旁人的疾苦，在他眼里，竟是“有趣”？她以前怎会与这种人纠缠？真是混账。
见墨玉没了回音，凌澈也只当她是封存了记忆，对这种话题兴趣不大，便又问道：“上次送你的话本，可看完了？”
“看了一半，开始还新鲜，看多了，总觉得云里雾里，都是凡人胡思乱想的臆作罢了，没什么意思。”
讲得俱是一群盗墓贼的故事，明明玄而又玄，却偏要扯上什么奇技淫巧迷药异术，还有些内容，墨玉连看也看不懂，便随手一扔，再未碰过。“这原是你最喜欢的话本子，我也不过是拿来给你消遣。想来有些东西你现在也没了概念，不知道是在说的什么，便会觉得看天书一般。也罢，下次还是给你带幻影石，你可能更喜欢些。”
“都好吧。你今日不忙吗？还有空来找我？”
没了与凌澈纠缠的心思，墨玉言语之中除了有些敷衍之外，还准备赶人了。
凌澈先是一愣，随后笑道：“今日确实比较清闲，也主要是来看看你这里可缺什么。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苏沛与我说，你们这里遭了贼，我想是否需要做个防护结界？”
“不必了，毕竟是人界闹市，若以结界防护，只怕引人注意，平白生些事端。”
“也好，那，银子可还够用？”
“够的够的！”一听凌澈提银子，墨玉连忙回应，生怕一个迟疑，凌澈便要搬出一座金山来给她。
“瞧你，我也不过是问问，你既然说要清修，我自然是不会太过招摇，不过，若是缺了什么，还是要与我说。就像这遭贼之事，若不是苏沛与我说，我倒不知道，你竟然吃了一个月的人界馒头。虽说修仙之人，珍馐佳肴与五谷杂粮无甚差别，却也未免寒酸了些，自降了身份，叫其他仙家笑话。”
墨玉：？？？
不是，哥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没有吃馒头啊！
苏沛这个小混蛋，怎么这种事情添油加醋地跟凌澈说，看她怎么收拾他！
“好了，你也莫要怪他，他也是为你好。”
“哦。”
可以啊苏沛，居然已经学会收买人心找靠山了啊？！
苏沛：！！！掌柜的，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我说的啊！！！
“既然你不缺什么，那我便先回去了，你出入皇宫，一定要小心，切莫被人发现，惊扰了龙灵。”
“我知道。”
得到墨玉的答复，凌澈点点头，化身一缕青烟而去。
墨玉看向皇宫的方向，垂眸思量一番，便回了小院，也没让取了药正准备离开的苏沛撞见，准备冥思道法，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