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
盛凌国虽国富民强,但江湖纷争不断。先皇有令,朝廷不得干预江湖之事。而盛凌皇帝凌轩曾经在江湖闯荡,认为朝廷与江湖应同气连枝。启源令的存在,勾起了各大门派和朝廷的野心,表面维持的平静终于要被打破。
正道以太初最为强大。太初虽不与朝廷有过多来往,但拜入其门下的有不少皇亲贵戚,官宦子弟。但仍有不服者,其中有星轨盟,倚靠朝廷,为朝廷炼造兵器,是正道中第二大门派。悟禅宗、归真堂等都依附于星轨盟。
艮渊谷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谷主洛渊也曾是太初首座,后来离开了太初自立门户。
一女子身着淡蓝长裙,白皙的脸庞,线条柔和。淡淡的娥眉,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她将一纸条系在小白鸟腿上,放飞。眼中含笑,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师姐,今日我和二师兄就下山去了。你多保重”那女子向洞里拜了一拜,里面的人却并无回应。这里是清心崖,住在里面的是艮渊谷大弟子邢悦。刚刚前来辞行的是四弟子棠离。
“大师姐,我来向你辞行了。”一名身着明黄衣衫,梳着齐眉流云发髻的姑娘跑进洞中。这位便是艮渊谷谷主洛渊的女儿洛心瑶。
“你要走?”邢悦只有在面对洛心瑶时才会和颜悦色。
“是呀,我要跟三师兄和四师姐一起出去闯荡江湖,要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我回来就讲给你听。”洛心瑶说道。
“阮姨,今日我和师妹就要出谷去了,来向您辞行。”说话的是二师兄傅朔,一身墨青布衣衫,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滚边与发间的竹簪相得益彰,更添几分沉稳。
“阿朔,阿离,出门在外,万事小心啊”阮娘用手势比划着,然后握着棠离的手。阮娘是一位极温柔的女子,可谷中的弟子,从未听她开口说过话,常年以纱覆面,她是师傅的红颜知己,对于谷中弟子像母亲一般。
“放心吧,阮姨,我们不在谷里,您要好好保重自己,还有瑶儿,说起来,这一会儿她又哪去了?”棠离正说着,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我在这里呀,东西都打包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她像兔子一样窜到了三人跟前。
“啊?瑶儿你是要跟我们一起去?”棠离知道是拦不住她的。
“对呀,师兄师姐,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出去见识一下,除恶扬善,抓几个小毛贼也是好的”洛心瑶对于抓小毛贼一事乐此不疲,眼里放光。
“不可以,没有师傅的批准,你不能擅自离开的,外面高手如云,万一有危险,我和你师姐都不一定保护的了你”傅朔道。傅朔虽然是三师兄,平时管教师弟师妹们,却都是他的事,但他还真管不住这位小师妹。
“这几年爹爹四处云游,他才不会想把我关在这里呢,况且我这一身武功,要是埋没在这里,也太浪费了吧,而且大师兄也都出去近三年时间了,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现在你们也要走了,师兄师姐就不会舍不得瑶儿嘛”说着,便委屈了起来。
棠离无奈的看了看阮娘。
“先生说了,这里管不住瑶儿,就让她做想做的事情吧,但凡事可要量力而行”阮娘用手势比划着。
“太好了,阮姨,我们要走了,照顾好自己哟,师兄,师姐,走了,我们要去闯荡江湖了”
此番出行,并不简单。江湖上几大有声望的帮派分别受到了魔教神诀宫的挑战,半个月间,这些门派的首徒或优秀子弟大多败归。艮渊谷虽然一向不涉及江湖纷争,但此次的事件牵扯甚广。这些门派的弟子中,有不少权贵之子,还有皇亲贵族。平静了十几年的江湖仿佛又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可能连朝廷也会有动荡。
三人脚程很快,一路上说说笑笑。
到了顺安镇上。
今日的集市格外热闹,洛辛瑶一会儿扑到这个铺子,一会儿又扑到那个铺子,看看胭脂水粉,再看看手链珠花,又买来了三串糖葫芦。“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庙会了,上次看庙会,还是两年前呢”洛辛瑶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像是第一次来这儿似的。
“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先找间客栈歇息”傅朔说道。
进了悦来客栈,点好菜,“小二,这里有没有什么新奇古怪的事啊?”洛辛瑶招呼店小二过来,“就比如说这里有没有什么杀人放火,打家劫舍,鬼怪异谈之类的”
“客官,您啊,就放一百个心吧,这里还是很安全的,要不怎么叫顺安镇呢”小二大概以为他们是担心这里不太平,不敢久留。
“小二,可我们来时的路上可听说了不少异谈呢,这里好像并不怎么太平,我们三个就喜欢探听一些奇文异谈,可就冲着这些不太平的事来的。你看能不能给我们讲讲?”棠离捕捉到店小二脸上一丝犹豫不安的神情,借机说道。
傅朔给了店小二一些碎银子。
“那好吧,两位姑娘,公子,这里的确发生了不少事,这儿一年前官府老爷一大家子被人给”小二做出了个抹脖子的姿势,接着说,“这一年来,也没发生其他什么大事,倒是最近有好几户人家触了霉头,听人说是恶鬼索命啊”小二发出一阵叹息。
“恶鬼?什么恶鬼?”洛辛瑶瞬时抖擞起来了,“恶鬼索命”这种说法倒是常在戏本子里看到,要么是无恶不作,要么是冤情难报,如今竟能亲眼见识,很是有趣啊。
“几位客官有所不知”店小二讲的精神了起来,“我也是听这里的老人儿说的,这事还得从五年前那场瘟疫说起,当时镇上爆发了一场非常可怕的瘟疫,那时镇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只有刚刚搬到镇上的恕心医馆的常大夫一直在研制药物,后来,她研制出了救命的良药,却不够救那么多人的。当时不知是谁揭露了原来是那个常大夫自己造成的毒瘟疫,那个大夫原是邪教恶徒,而解药就是她的血。最终听说她被活活放干血而死,死后怨念成魔,在这里作祟。”
“啊~,这可比话本儿上的精彩多了,要是真有恶鬼作祟,那我们不如去会一会。”洛辛瑶托腮,好像对这事颇感兴趣。
“这世上哪有什么魔啊鬼啊的,不过是各样的人在作祟罢了”棠离抿了一下嘴,再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
“不管是人是鬼,见到就是了”傅朔说道。
棠离三人上楼后,他们后边儿桌子上的两位便交谈了起来,一位白衣胜雪,五官精致,额前一缕青丝随风飘动,灰墨色的眼眸暗藏疏狂不羁之意,坐在席上,手执酒樽,更显得男子风流无拘,这位便是谚道散人之徒玄渺。另一位着淡青色衣衫,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他的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的笑容,舒适惬意。他也是谚道散人的徒弟,百里乔。
“小师侄,看什么呢?好看吗?”白衣男子朝青衣男子晃了晃酒樽。论辈分,玄渺既是他的师兄,又是他的师叔。说来有缘,百里乔和他的母亲百里文萱都曾拜入谚道散人门下。而玄渺又比百里乔先拜师,实际玄渺比百里乔的年龄还小些。可玄渺就喜欢用小师叔的身份,叫他小师侄或是乔乔。
哎,百里乔早已习惯了。
“没什么”青衣男子淡淡一笑。
“前边儿那几位说的倒是很有意思,不如我们也去凑凑热闹?乔乔。”玄渺笑嘻嘻地说道。
“好”百里乔答应道。
“不过,明天的灯会还是要去的,不知道我侄媳妇儿能不能有着落”在山上的时候,玄渺便对百里乔的终身大事颇为上心,尤其对在两年前庙会上,没来得及见面的侄媳妇甚为惋惜。
“我倒是期待能有个小师婶,师叔弟弟可要加油”百里乔挑眉,能占占年龄的便宜也很不错,就拿着一壶酒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