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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怪人
作者:倾听神谕本章字数:3008更新时间:2021-05-05 10:31:24

在凯恩说出了不知道自己的姓后,场面一度陷入了带些尴尬的寂静。

  但两边领头之人都是阅历丰富,很快就想到对策,让凯恩直接以名对着星辰起誓走个过场,本来还要有人见证这份誓言,但考虑到没有合适的人选又是非常时期就算了。

  在临走前凯恩又看了一圈,他看到一处树后侧脸相同的两个人蹲着在争执着什么,还没等到细看赫克托就骑马带着他和莱恩尼奥踏上了回去的路。

  回到奥都恩正是中午时分,恰好碰上了先前去探查巡逻的部队,赫克托跟领头的军官打过招呼后领着两个少年深入要塞内部。

  出乎凯恩的意料,奥都恩内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或许该说是这里的空间大的太特别了,居然什么都没有,过了之前莱恩尼奥埋伏的转角,整个空间都只有堆砌的巨大石头和发出昏暗光线的魔法灯具。

  赫克托带两人朝下方行走,光线越来越昏暗,空气也愈加潮湿最后三人走进了一个凯恩怎么都没想到的地方,监狱!

  空气中散发着潮湿的霉味,布满铁锈的锁链无力的耸拉在一角,因为三人路过的蜡烛明灭不定,像是在黑暗的风暴中随时倾覆的小船。

  凯恩吓了一跳,以为赫克托是要把自己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关起来,严加拷问出自己的情报,但他又真的不清楚自己的情况,不清楚自己的姓氏,只有那一个奇怪的晚上两个疯子一样的人互相咆哮,像野兽一样互相撕咬,然后布莱德被更加强大且疯狂的埃利尔撕碎了。

  在凯恩看来菲尔罗斯家族里的人就只是单纯的死了,他心中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曾经有个老人对菲尔罗斯家族里的人解释那个异瞳的金发孩子在那个街道燃烧的夜晚,为了活下来将自己对于他人的感情抛弃了。不管人们信不信,他们都听从老人的话停止了释放魔法的动作,但从那以后都没人愿意接近凯恩,他们觉得凯恩不仅不是家族的一份子,甚至可能是一个危险的怪物。

  凯恩最先学会的是躲避他人的目光,其次就是习惯独自一人。

  然而出乎凯恩意料的是三人进入监狱后赫克托把从门口拿的饭拿了出来,率先坐到了监狱中间,莱恩尼奥紧随其后,见凯恩愣神没有反应,赫克托眼神示意他一起坐下。

  三个人围坐成了一个小圈,午饭是面包、水和一些青涩的果子,面包和果子用宽大的叶子盛放,水则是用粗糙的陶杯装着。

  这眼看就是一个人的午饭还是吃不饱的那种。

  赫克托把面包和果子分了大半给两个孩子,剑已经被放到了右手边的地上,三人皆是盘腿而坐。赫克托目光盯着凯恩,眼前的这个少年刚一见面就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不管是那躲避他人视线的半闭异瞳,还是那头耀眼的金发都让赫克托觉得这是与众不同的宝藏,但这份宝藏现在还是缺少了不少装饰。

  “凯恩,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我也没有权利像你的父母和家人一样对你说三道四。”

  凯恩在感觉到赫克托的注视后就低下头,盯着斑驳的地板等待训斥,但内心依旧平静,他觉得自己没错。然而赫克托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心中难以平静。

  “我只是想把我在奥都恩的经历见闻大致的说给你听。”

  根据赫克托的描述,奥都恩原本是作为伊西斯王国的一处战略要点而建造,当初是为了抵抗受北方圣维亚斯寒气影响聚集到坎瑟山脉的魔兽。刚建成时奥都恩受到王国各方支援,为了限制魔兽伊西斯国王下令设置功勋,人人都以来这作为提升自己能力、赚钱和进入军队的捷径。

  但是五年前,被人作为圣地一般的无暇雪山圣维亚斯一夜之间被染红,雪尽数消融后结成冰,此后被寒气影响的魔兽尽皆死亡,各个国家派人调查无果后成了现在的一座被人们当作不详之地的冰山。

  接下来的五年不难猜,在魔兽大规模死亡后人们都陆续离开奥都恩,伊西斯王国也对这里不再关心,但坎瑟山脉里没有被圣维亚斯抹除的魔兽在猎杀者减少后大量繁殖,虽然没有之前的数量,但仅凭一个不到千人的要塞是难以抵挡的。如若不是当地附近的人们加入奥都恩缓解人员不足的尴尬并拿出自己家的存粮,再加上当初建造奥都恩时确实花费不少资源,防御还是坚实,魔兽也没有大规模的行动,奥都恩早就成为了历史。

  奥都恩里的士兵等了五年多都没有等到王国发来让他们离开奥都恩的命令,于是他们便在此生活了五年多,跟这里的原住民可谓感情深厚,偶尔还能一起在晚上巡夜时骂几句王城里那些高官权贵不是个东西,国王是个瞎了眼睛的昏君。

  从赫克托口中凯恩得知他并不是军队的人,只是一个来奥都恩生活的落魄贵族,也不是拖家带口,一个人住在奥都恩低下阴冷潮湿的监狱,吃着和别人一样的饭,至于其他的地方不是被拆了补坎瑟山脉那的抵御魔兽的墙,就是给原住民和妇女孩子住了,当然还有空的地方,但赫克托曾经说过一句奇怪的话,监狱更适合他。

  赫克托大致说完了以前的情况,也没有把凯恩危险的想法说出来,他相信凯恩不是愚笨的人能理解他的意思,更何况自己也没资格教训别人。

  随后赫克托让两个孩子先吃起来,自己则是把面包和果子收入怀中,喝完水后就离开了,临走前也没有忘了带着剑。

  凯恩默默吃着午饭,并不好吃,面包干硬的有点卡喉咙,果子吃起来略酸倒是还不赖。本来份量就不够的午饭一会凯恩和莱恩尼奥就都吃完了。

  莱恩尼奥看着身旁的金发少年,先前他觉得凯恩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贵族公子哥,虽然有些过于孤僻,还说自己不知道姓氏,但应该过的是锦衣玉食的高雅生活,像他们这种底层人物的艰辛生活应该就是末日了,不知道是不是凯恩犯了什么错,家族将他放到这么个鬼地方来,既是惩罚历练又是为了保护他,不像自己,想到这,莱恩尼奥无奈笑了笑。

  “我带你出去看看吧。”莱恩尼奥不想待在这阴冷的监狱,向凯恩提议道,也没指望凯恩有所回复就先行走了。

  莱恩尼奥走在昏暗火光照射下的残破石阶上,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让琥珀色的眼瞳在黯淡的空间泛起温润的笑意。

  凯恩默默的顺着台阶走到了上面,莱恩尼奥此时正站在最上方看着前方,凯恩跟上去看到了赫克托正在分发他的午餐,拿到食物的老人看了看又给了身旁的孩子,一边对赫克托表示感谢,一边摸着孩子的头拒绝了一起食用的小小要求。本来被分过的午餐再次拿出来显得格外的寒碜,但没有人这么觉得,奥都恩的食物不管多少都该心怀敬畏的食用,这是这里小孩子都知道的事。

  “他很奇怪吧,明明是个贵族,明明可以待在家里过着舒服的日子,偏要来这里吃苦,说什么这辈子的舒服上半辈子就享受完了,下半辈子就让别人享受一点。自己只是一个高级魔法师,作战却是次次冲在最前,就算差点被一头熊魔兽一巴掌拍死还是改不了。”

  高级魔法师不管是平民阶级还是低等贵族阶级都是身份高贵的一类人,大多数的高级魔法师都会选择相对轻松惬意或者高收入的工作,比如当老师或者进入贵族和皇族担当侍卫和基础的魔法教学。在没有外在情况的影响下,几乎是不会有高级魔法师这样的人选择进入最前线,这样不仅战功不多自己还会有生命危险,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莱恩尼奥说不下去了,他心想还好凯恩也是个奇怪的人,不然或许他会听出来刚才的些许哽咽,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莱恩尼奥还是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加了一句:“反正我没见过这样的傻子。”

  凯恩一直在安静地看着赫克托的方向,直到莱恩尼奥说完了他才转过脸,歪着头看着躲避自己目光的棕发少年。

  “你、我……为什么?”

  莱恩尼奥听到凯恩奇怪的腔调疑惑的转过头来,当他看到凯恩直勾勾的看着他就知道自己的情绪被发现了,但凯恩的反应跟别人确实不一样,让他心底感叹一声又是一个怪人。

  不过这两个怪人还不赖。

  “什么为什么,过去看看吧,这种耍帅的事不能让赫克托他一个人做。”

  说完也不顾凯恩对于他是否还有食物提出疑问就跑过去融入到了那三人身边。

  凯恩看着莱恩尼奥跟三人像是相识许久又好久不见的样子心底涌出了过去未曾有过的感觉,他也想这样,走过去加入他们,但是却始终迈不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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