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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连弩战车
作者:新月冉冉本章字数:3138更新时间:2020-07-19 09:39:52

一众人终于看到指南车的真容,只见也是两个车轮,稍稍特别的是车内有木制齿轮装置,前端有一木人,用来指示方向。指南车其实是利用齿轮传动来指明方向的一种简单机械装置。

  原来是利用差速原理结构。冉齐心里暗想。

  成王很满意,表扬了一通司空的工作,转而问曲河是否满意。曲河感激涕零。

  成王一看曲河的反应,更高兴了,得意洋洋之余,大手一挥,跟司空大人说:“且去把驷马战车赶来,也让越裳使者看看。”

  成王见指南车已经把他们亮瞎了眼,于是也把另外一种车拿出来晒晒。

战车,在当时是强国利器般的存在,战车在当时的计量单位叫做乘,这也是成语万乘之国的来由!

  只见驷马奔腾而来,卷起阵阵尘土,这战车停在中央,独辀(辕)、两轮、方形车舆(车箱),驾四匹马。车上有甲士三人,一个使用长兵器的武士,一名射手和一名御手,这种战列配置可近攻,可远攻。加上马匹的冲击力,战斗力可想而知。

  成王看了看越裳氏使者反应,只见曲河被震撼得目瞪口呆,成王十分满意。成王此举,无非也就是想展现一下武力值,暗暗警告一下越裳氏,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少些花花肠子,不然战车伺候。

  不过成王发现冉齐倒是表现得很平静,于是特意问他:“使者以为,此战车如何?”

  哼,想拿这个震慑我们不是,我偏要挑点毛病出来,也让你知道我越裳国也不是吃素的。

  这冉齐偏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于是他拱手行礼,答道:“大国威武,此战车气势雄壮,装备精良,所到之处,必定所向披靡。然唯有一点略显不足。”

  起初,这成王听冉齐一番吹捧还连连点头,后来听到最后一句,倒是稍显意外,露出惊愕之色。

  曲河紧张得直冒汗,心中千万匹草泥马飘过,人家成王够意思了,好吃好喝的招待,又是做指南车的,只不过想耀一下国威,你恭维几句不就好了,非要这个时候给人家找不痛快。于是拼了命朝冉齐使眼色。

  “有何不足,愿闻其详。”好在这成王是个能虚心接受意见的主。

  冉齐答道:“南方多山林,毒蛇猛兽时出为民害,我越裳氏多山居,以猎兽为生,火烧之外,亦有以弩杀兽者,此弩似弓箭,然耐久其发矢不仗人力,而用机括,力强而及远,较弓为烈。”

  “弩?”周人听完面面相觑。

  冉齐接着说,“今得以一见战车,吾以为远攻之箭若换成弩,将愈发势不可挡。”

  “竟有此等神器?”成王听完很感兴趣。

  “吾以为可造连弩战车,将弩置于车上,足踏张弦,机槽外增铜郭,可每弩一发七矢,发于两足之间,杀人百步之外。若一车放数弩,则以中矢为主,可射七百步,中处墙倒城摧,势不可挡。”

  成王及众臣一听,顿时热血沸腾,成王也感叹到:“听鳖灵一席言,振聋发聩!战车上如有此利器,普天之下,谁敢与我争锋!”于是转而客气地跟曲河说:

  “鳖灵乃治世奇才,王欲借鳖灵一用,主持营造连弩车之事。若事成,赏金万两,礼器千件,良驹百匹,以助越裳兴国。”

  曲河眉开眼笑地答应了。

  正因为冉齐揽了这么个活,于是越裳国使者也要推迟回去。成王也时不时召越裳氏入宫飨以佳宴,地位大大提升。

  一日,酒足饭饱之后,成王跟臣子谈及亲临成周洛邑视察的事情。

  话说平定“三监之乱”后,周成王开始继承武王的遗愿,在洛邑建立新的都城,用以管理东方广大的领土。洛邑就是今天的洛阳。

  成王首先派太保召公到洛邑察看地形,具体规划建都的地址。之后占卜,卜卦大吉。于是周公便把营建洛邑的地图和卜兆呈送给成王,得到成王的赞许批准后,经过八九个月的兴建,于成王五年年底建成。

  “洛邑地处天下之中,乃伊、洛、瀍、涧四水流经之地,土地宽平,千里沃野,乃天然粮仓。东边,又有伊阙之险隘,进可攻、退可守。西起周原,东至洛邑,渭、泾、河、洛一带皆为王畿之地。西边以镐京为宗周,乃周人发祥之地;东边以洛邑为中心,为东方重镇也。”

  周公分析形势,娓娓道来,并建言道,“臣以为,在洛邑驻成周八师,东可以控制东方各诸侯国家,西可以保卫宗周,南可威服淮夷,北可扼幽燕。”

  但是成王沉吟片刻,不置可否。周公也不再多言,一番歌舞欣赏之后,像胥大人又进言:

  “越裳国使者建言造连弩战车有功,臣斗胆,此次成周洛邑之行,邀其一同前往。”

  这件事成王倒是满口答应了。

  从镐京出发,连续多日舟车劳顿之后,终于到达成周。洛邑果然是个好地方,四面环山,渭河谷地与洛河平原孕育出中原大地六百里盆地,这里城池高大,约摸方圆几十里,里面居住着几千人甚至几万人,士农工商分别住在城池的各个区域,在城内已有规模化的生产生活,并且建立了庞大的粮仓来支持战争储备。

  天子驾临,士兵严阵以待,车马整齐排列,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各种冷兵器也让人看花了眼,新造出的连弩战车也赫然在列。颇有大国气象,原来成王是带我们来看阅兵的。

  观看完阅兵式后,又是礼乐活动,活动一直搞到夜色阑珊时,冉齐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他心里开始暗骂:

  该死的像胥大人,没事叫成王带我们来这旅游,从西安一路到洛阳,折腾得半死不说,来了还没吃顿饱饭。

  好不容易挨到晚宴时分。好酒好菜陆续上桌,不过周朝繁文缛节多,饭前又有一大堆宴会礼仪,完成之后,才能正式开始吃饭,冉齐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刚吃几口,成王又看向他们,问道:“越裳国使者以为成周如何?”

  他作为该死的译者,又要负责翻译成王和曲河的对话,只能继续饿着。

  曲河反正就一个套路,把成周一顿猛夸,说城池很高大上啊,人民安居乐业啊,还提到一点就是离南方蛮夷之地更近了,以后还可以常来朝贡。

  周公也趁势补充:“洛邑为天下之中,四方入贡道里均。”意思是洛阳是天下的中间,四方诸侯蕃国进贡路程均等,交通更便利了。

  像胥大人也接着说:“曾听曲河大人言,淮、海惟扬州利金、锡,若淮夷进贡南金至成周,此道便于采集铜料,若淮夷敢伐内国,以成周师氏,戌于叶师,既克淮夷。”

  没想到像胥大人竟然如此大胆感言,冉齐也算是看明白了,他为什么非要邀请他们来。原来是想借使臣之口,言明成周战略地位,说服成王同意戍师此地,同时还可以加快南下开采资源。

  像胥大人好一个翻云覆雨手。

之前周公建言驻成周八师之事,成王尚未决断,要是换作以前,周公摄政时期,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但如今他已将政权归还给了周成王。

  这个曾经南面群臣,威风八面的周公,现如今竟立刻同众臣子诸侯一般,低头称臣,像是畏惧周成王这个少年天子一样。

  因为他想自己的侄子,周成王能有权威,能压服众诸侯,他必须带这个头。

  所以即使没能一下子说服成王,他也想尽办法让他自己意识到该怎样做,真是良苦用心啊。

  可见,这像胥大人十有八九是周公的人。冉齐看了一看这个扑克脸像胥大人,发现这人城府还颇深。

  成王听完两人陈述之后,也觉得言之有理,遂对周公说:“四方迪乱,未定于宗礼,亦未克敉公功。迪将其后,监我士、师、工,诞保文武受民,乱为四辅。”

  意思是四方还没有治理好,尚未定定于功宗元祀之礼,您的功业没有完全结束。所以您要继续留在洛,监督百官,安定民众,治理成周。

  所以西周就形成成王在镐京就位,周公在成周治理东土的格局。

从成周回来之后,越裳国使者一行人也准备要启程回国了。成王对冉齐的才能颇为欣赏,念他有造连弩战车之功,问他是否还有所求。

  “真的提什么都可以?”冉齐有些欣喜。

  成王说道:“周公曾告诫我,人以信为重,你放心,我既答应你,自会守信。”

  接着还给冉齐讲了一个小时候的故事:

  小的时候,成王和弟弟叔虞在宫中的梧桐树下玩耍,一时兴起,便从地上捡起一片梧桐叶,用小刀切成一个“圭”,并随手将它赠予叔虞,玩笑道:“我要封给你一块土地,喏——你先把这个拿去吧!”

  叔虞听到他这么说,随即欢欢喜喜地拿着这片用梧桐叶做成的“圭”,跑去将此事告知叔父周公。

  于是周公就过来道贺,成王哈哈大笑说:“刚才,和叔虞闹着玩的”。

  周公告诫人言不可不信,于是成王将叔虞册封于唐地。

  冉齐点点头,于是说道:“我没有别的爱好,就是爱看书,斗胆请许我进王室府库读书一日。”

  成王果然是守信之人,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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