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沿海路的北山馆，就是清帮开的武馆。

卓清涟看着武馆门前，贴着各种各样的招生广告，再往里一瞧，空阔的大厅，整齐干净，大厅右边，靠武馆大门的地方，还有办公室。

“武馆里怎么没人？”卓清涟问。

“在这里练武的，都是学生，这个时候肯定没人。”赵钱应道。

办公室里有个年轻的小美女，看到有人进了武馆，急忙赶出来迎接。

“三位，是来报名练拳的么？到办公室坐一会吧。”小美女邀请三人。

今天陪他们夫妻俩来清帮的，还有卓清海。

赵钱不认识这个小女孩，便说：“我们就看一看。”

“我们这里有传统拳法，比如查拳、咏春拳，还有现在很流行的跆拳道……”小美女倒是很热情，介绍起武馆的生意来。

卓清涟挽着赵钱的手臂，低声问了一句：“什么叫渣拳？”

赵钱指着墙上一张宣传画，说：“查拳算是北方拳。清帮是一百多年前，从北方迁移过来的。所以上一代帮主把拳馆叫北山馆，算是纪念。因为是外来的帮派，跟东城的本地帮派有一些摩擦，特别是跟东兴帮，恩怨很深。当然，现在文明社会，也没人计较这些，大家都是出来做生意赚钱的。”

小美女一听，急忙应道：“这位大哥是个行家，咱们到里面喝杯茶吧。”

“不用了，我们看一会就走，你也不用介绍。”赵钱说。

小美女可不敢走，就跟着旁边。

赵钱继续对卓清涟说：“东城有五大帮派，现在最大的就是清帮，还有东兴帮，他们馆子在英宁县，就是上次我们去找薛神医的地方。接下来还有武功传承的，就是五色门。五色门的冯爷爷，还有他孙子冯松，你也见过了。剩下两个帮派，现在基本已经散了。”

“哪两个？”

“一个是现在的文/刀刘，现在改卖烧腊的。还有一个，就是铁线拳陈家，现在改做生意，就是咱们东城的建利集团。陈家的铁线拳，除了陈大小姐陈招弟，年轻一代，基本也没人练了。所以你看，我跟陈招弟真是只是江湖朋友，就以拳会友。真的没什么关系。”

卓清涟扭头瞪了他一眼，说：“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什么江湖中人。”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江湖中人。这些人，你都要认识一下。”

“为什么？”

“因为你手上这枚墨扳指。”赵钱点头示意一下，“不过，我觉得东城的江湖中人，可能不止这些人，比如觉源寺的了如和尚，那也是一个高手……”

赵钱跟卓清涟侃侃而谈，谈着江湖中事，旁边的小美女，倒是听得滋滋有味，知道遇到了高人，态度越发恭敬。

只是跟在后面的卓清海，却是越听越心惊。他不懂什么江湖帮派，但听这话，赵钱是个老江湖了，这就跟卓清松说的一样可怕。

三人看了一会，就离开了武馆。

小美女送到馆外，说：“高人留个电话吧，改天我让我们馆主跟你联系。”

“不用了，我认识你们馆主。”

……

三人又开车来到西郊码头。

余红杉早在门口等着，见了卓清涟，从头到脚，看了又看，啧啧称赞道：“长得太漂亮了。”

卓清涟看余红杉身材高大，手脚精壮，完全不弱于男子，也不知道怎么称呼。

赵钱在她耳边说：“她就是余红杉，上一代清帮帮主的女儿，现任代帮主孙浩的老婆，你叫姐也行，叫嫂子也行。”

卓清涟急忙上前叫了一声：“红杉姐。”

余红杉应道：“怪不得赵钱舍不得带出来，原来长得这么好看。”

余红杉说着，便把卓清涟拉进了屋里。

众人相见完毕，也挤进了屋子，顿时坐了满屋子人。

刚坐下来，上了茶，孙浩就问：“今天怎么会想着带老婆来我这里？”

“我老婆现在明天开始接管永和，卓家那么多人，打听到我从清帮出来的，总觉得我贪图他们的家产，我便顺便带老婆过来坐坐，而且红杉一直嚷着要见我老婆。”

赵钱实话实说，倒是旁边的卓清海，听到赵钱这话，再看着满屋人，有些心惊。

孙浩有些诧异，轻轻抬了一下帽子，问：“卓水和舍得把永和交给一个女人打理？”

赵钱点头。

“海里有鱼，我信。卓水和有这种觉悟，我不信。”孙浩摇头。

赵钱笑笑，便将永和的事，简单跟孙浩说了一遍。

孙浩听了，说：“东城的老一代，对男女之别，姓氏之分，看得极重。都是轻易不外传的，你看我，作为余家女婿，到现在还是代帮主，就转不了正。”

孙浩这话，把代字说得极重，惹得一旁的余红杉，吼了起来，说：“我爸都死了这么多年，清帮还不是你在管，你自己换啊。”

“你爸临死，都不肯让我改口，我哪敢转正。”

屋子里众人，突然哄笑起来。

赵钱又说：“其实卓老爷子心里也不情愿，除了找不到合适的人，主要还是因为我。”

孙浩看到了卓清涟手里的墨扳指，说：“老子早觉得你不简单，今天看到墨扳指才明白，你小子真不简单。卓水和还不算糊涂。”

卓清海在旁边听了，暗暗有些心惊，在旁边慢慢品味这话的意思。

“而且我跟卓老爷子说好了，过几年，永和还是要交给卓家的子孙来打理的。”赵钱又说。

孙浩似乎想起什么事，想开口，可看了卓清海一眼，欲言又止。

赵钱说：“清海是清涟的表弟，本来我是推荐他接管永和的，只是老爷子不同意，都是自己人，有事直接说。”

卓清海听到这话，看看赵钱，再看看卓清涟，有些意外。

“卓至高父子，一切花销费用，都在永和的建筑公司。这突然之间，没了经济来源，他们不来找你麻烦？”

“麻烦早就找上门了，昨晚还闹到了家里。”

孙浩感叹一声，说：“永和这个烂摊子，在卓至高父子手里，撑不过两年的，没想到被你救活了。我们家武馆，你要不要也投资一下？”

“去你的吧。”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当天中午，三人就留在码头吃午餐，众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只有卓清海满肚子疑惑，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