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被迫中断的比赛
很快呆在公寓中，捧着茶杯，望着窗外的江左，便看到老校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尽管那张沧桑的面孔上充满着岁月的划痕，可江左还是觉得这张脸，远比这座梦幻般的城市，看起来更加好看。
当然，这只是觉得。
不过，对于江左来说，这样就已经足够。
余姬和李依依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两个女孩不修边幅的劈开双腿，双手拄着下巴，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水。
从一开始，李依依就知道，江左不是什么普通人，只是让李依依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无论如何都查不清楚江左的真实身份，这对一位盒子公司的继承人来说，简直难以置信。
“比赛临时终止，赛事官方会给予每位参赛选手，以及学院一定的补偿，可能在弄清楚这件事情之前，也不会再有比赛在虚拟世界中进行，对于此时的两大帝国来说，应该忙着处理那些.........应该已经焦头烂额。”
老校长仔细的思考良久，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陈铭泽和江左所说的是事实，当然这要归功于两大帝国，峥嵘公司不会给留下任何的把柄，甚至可能会让那些知道真相的人永远闭嘴。
关于这一点，老校长觉得余姬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便是寻求李依依的帮助，法不责众四个字，用在这里也是同样的道理，只是需要看那个‘众’，够不够‘重’。
此时坐在这里的四个人都很清楚，那些没有离开比赛场馆的人，已经再也没有机会离开，生命有的时候显得十分的顽强，同样也十分脆弱，就像那些生长在路边的杂草，车轮碾压过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江左知道，余姬这句话是在询问自己，或者说是质问。
不过江左也只是轻轻的抬头，将目光从老校长的脸上，挪到余姬那里，并没有想要解释什么。
虽然早已经知道，江左不会给自己任何的解释，可余姬还是有些失望的看着江左，希望从江左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到一丝其他的东西，比如说愧疚，或者羞愧.......
可是没有，余姬依旧没有在江左的脸上，看出任何有用的东西，就好像自己在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面墙，可能有些时候就连一堵墙都会流露出自己的清晰。
“就为了一个人，你所谓的英雄，就可以让那些无辜的学生，永远留在，留在，留在.......那里”
余姬一连串说出三个留在，可最终也没有想明白，那里到底是哪里？
“盒子里——”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余姬清楚的看到，江左的身形比刚刚矮上一些，原本挺直的后背缓缓的弯下腰，身体微微前倾，看上去有些疲惫，像一个老头子一样，双手捧着茶碗。
“我喜欢那个世界，因为在那里能够和她一起游戏，我不喜欢那个世界，因为终究也只是装在一个盒子里。”
人们正在把自己装在一个盒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再也没有办法从盒子中出来，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不知道真实的样子。
精神真的要依存于物质吗？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无法找到任何一个条件能够将其否定。
非假即真，不是假的，就一定是真的。
简单而明了的问题，就连几岁大的小孩子都明白这个问题，只是他们不会懂得二进制，更看不懂计算机中那复杂的程序代码。
“那样的话，你把那些学生放在哪里？你把握们这些人放在什么地方？只是一枚棋子？”
“你知道的，这些都是意外。”
一个神色激动，一个平静如常，吵架是两个人的事情，有时候，却只需要单方面的怒火。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难道你要告诉我，潇湘学院忽然断电也是意外吗？难道你要告诉我，这一次比赛突然出现这些奇怪的东西也是意外吗？”
“去参加普济节是你的想法，我只是没有反驳，而且出手的人是李明溪，这是我也没有想到的。”
余姬张着嘴，却没有办法反驳，因为她知道，江左说的都是真的，可余姬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最终也没有想明白。
“我要回家一趟，可能要过几天才会去找你们。”
“好——”
没有任何的挽留，余姬带上自己居家小机器人，朝着公寓外走去，洲际列车的车站离这里很近，只需要下楼就可以通过一站式悬浮列车到站，只需要三五分钟的时间。
李依依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一直都在观察，观察着自己面前的这对看上去像情侣的年轻人吵架。
没有一点意思，李依依想到，百无聊赖的叹气，然后看向老校长，最后两人一同离开。
有人走了，自然也有人会来，就像春去春又来，花谢花会开一样，拥有着某种相似并且简单的性质。
唐婉儿直到目送余姬走上悬浮列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时，这才来见江左。
“你想做什么？难道要像那些历史上那些起义的农民一样，推翻原来陈旧的制度？又或者仅仅是因为某件事和某个人？”
“为什么，不是二者都有？”
江左的反问并没有让唐婉儿觉得有任何的奇怪，在走进这间屋子之前，唐婉儿就已经想到其中的一些内容，尽管对于唐婉儿来说，江左并没有告诉自己过多的事情，可唐婉儿很聪明，仅凭那些诡异的灰雾，以及突然终止的比赛，就能猜到很多东西，更何况还有那些机械守护者的看守作为印证。
只是……
“凭什么？你觉得自己能成功？”
是啊，凭什么呢？
江左忽然想说，就凭我是江左，可江左又凭什么呢？
直到最后，江左才明白，原来这个问题看上去很重要，同样一点都不重要，因为这件事情注定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无论是谁。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可能在几千年前，那位放荡不羁的古人就已经体会过几年前江左心中的感情，可又有谁知道，这些句子的处出呢，这本来就不重要。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穿，墙倒众人推。”
两句谚语，一个成语，将江左的意思表达的淋漓尽致，唐婉儿还记得，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江左在语文成绩上的表现，全部在于那些有如神助的文章之上，至少老师们都赞不绝口，觉得江左是一个做文章方面的天才。
只是，读过江左的那些文章，唐婉儿总觉得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忧郁，丝毫找不到宣泄的地方。
他会不会真的经历过那些文章中的故事，一个个令人心碎的故事，唐婉儿想到这里，越发的肯定自己的想法，因为那是在书中和游戏中，永远都无法领略到的风景。
不好看，而且让人心酸。
大家都喜欢追求美好的事物，下意识的将那些烦恼和忧愁抛到脑后，直到临近眼前，无法躲避的时候才会面对。
所以如果没有真的经历过那些辛酸事，又怎么可能写出那些令人心酸的文章呢。
“有人帮你？还是你有什么其他的准备？”
江左缓缓的摇头，没有说话，唐婉儿不确定江左想要表达的是，没有，还是不告诉自己，或者就像江左刚刚说的那样，为什么不能二者都有。
看到江左手中的茶碗已经见底，唐婉儿看似随意的伸手拿起茶壶，想要为茶碗添茶，却被江左拒绝。
唐婉儿知道，自己该走了，再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义，江左不会再说更多的事情。
很快，官方给予的补偿发放到每一个选手的角色账户中，高达每人十万元的奖励再乘以十万人的话，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一个让寻常人望尘莫及甚至不敢想象的数字，可这对于盒子公司来说，可能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就像在大海中装满一瓢水，对于广袤无垠的大海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就在每个坐上洲际列车的学生，踏上归途的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到一片关于这次比赛场馆停电黑幕的文章，已经通过一个白板账号悄悄的发送到各大网站的后台，正在审核的过程之中。
只是发表这片文章的人，此时此刻并没有想到，这片涉及到很多隐秘的文章竟然真的会审核通过，更没有想到这片文章在今后的日子中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江左并没有跟着老校长一同返回潇湘市，而是带着唐婉儿，周小胖，路小海，陈云欢，以及楚浔坐上通向东海战队的洲际列车，前往东海战队所在的东海市，一座建立在人造半岛上的城市。
“咳咳.......”
听到陈云欢尴尬的咳嗽声，江左这才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小楚浔，正在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种感觉对江左来说，就像曾经的自己，盯着顾倾城一样，眼中只有深深的崇敬和憧憬。
“你还小，如果真的确定加入到东海战队的话，记得少说话，多做事。”
楚浔点头，虽然看起来，江左并没有比楚浔大多少，而且两人同样是高中一年级，可坐在周围的每个人都知道，江左的年纪，要比他们都要大得多。
所以对于江左的话，他们都能够当作一种教导，尤其是周小胖，从来不会对江左的决定有任何的质疑。
江左也跟着点头，在江左看来，楚浔是这里天赋最高的那个，甚至包括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比他们进入虚拟世界都要更早，如果不是自己的领路人是顾倾城，如果不是自己在社会的底层摸爬滚打多年，可能自己不会有今天这种堪称恐怖的实力。
只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你们今年不是要组建战队吗，为什么么不让我加入你们？”
对于一个电竞粉丝来说，可能最大的愿望，就是和自己的偶像在一起参加比赛，可能对于这些人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那样你就不能打败我了，和我在一起，你始终无法真正的成长起来，也不会有独当一面的那一天。”
“有道理啊，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就在赛场上。”
“嗯——”
看到这两人一脸认真的对话，就连唐婉儿都忍不住扶额，以江左的年纪，以及如今的实力，可能在接下来的时光里，还会有更大的提升，就算楚浔很有天赋，可真的能够在赛场上打败江左吗？
此时看到这一幕的每个人，都不看好小楚浔，可他们同样知道，这两人都是认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