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有什么发现吗？”
五水河右侧的风光带，追迹痕两人见黄色警戒带封锁封锁的一侧内，会心带着一队警员正在搜索线索。
“还没呢，不过已经初步确认死者是在这一段坠河的。这几天没下雨倒是太好了，方便我们找线索。”
会心见是熟人，放下手中的工作来打声招呼，不过也仅仅是站在警戒带之内。
“加油吧，我还要去见那个老渔夫。”
追迹痕在警车内一扬手，重新打上车窗。
会心目送警车离开，心中只有一个打算，早些结案，随后喝一杯热咖啡。
“你好，有人在吗？”
追迹痕和千里下车，走到五水河附近的一处木屋，根据老渔夫留下的地址就是这里，对面是一所小区。
追迹痕没有急着上前寻找老渔夫，而是先环顾四周，观察了周围的环境，潮湿的黄泥，杂生的野草，眼前这座破旧的木屋自己只在乡下的老家见过。木屋旁的岸上停了一艘小渔船。
“走吧。”
追迹痕叫上千里，一同上前拜访那个发现浮尸的老渔夫。
“有人在家吗？”
追迹痕率先敲响了木板门，响声透过木板传到大堂，很快，就有一声苍老的传来。
“来了，是谁呀？”
声音的主人打开木板门，看到两人身穿警服的警员，一愣，然后苦着脸，操着一口方言说道：“我不是已经到了警察局录了什么口供了吗？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我只是发现了一具尸体，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老爷子，放松，我们也只是按照公例行事，只是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不会打扰你太多时间的。”
追迹痕嘴角扯出笑意，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也想快点完成任务。
“好吧。我去搬几个凳子，我家太乱了，没有落脚的地方。”
追迹痕和千里谢过老渔夫，老渔夫却一叹气，走进屋子里拿出两个木凳子，右手还拽着一块抹布。
“凳子有些脏，我给你们擦擦吧。”
“不用，老人家，让我来吧。”
千里拿过抹布和凳子，迅速擦了几下，随后将其中一张放在追迹痕身边，自己也坐下，从口袋里拿出记录本和笔。
追迹痕没急着问话，而是先和老渔夫聊起来家常。
“老爷子，这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呀？”
“有个老伴儿，前几年去了，儿子还算孝顺，在大城市打工，每个月也给我汇千把块钱，只是还没媳妇，都不小咯。”
老渔夫笑着答道，他就坐在门槛上，拿出烟纸和一袋密封着的烟草，卷起烟草后，又在衣服口袋里摸索着打火机。
“用我的吧，老人家。”
追迹痕递过来那种商店内很常见的打火机，给了老渔夫，自己不常抽烟，这个只是备用打火机，用于应酬的一部分。
“谢谢。”
老渔夫点燃烟草，将打火机还给追迹痕。
“老爷子你是在这一带打渔为生的吗？我路过五水河的时候，经常看见有几艘渔船在撒网。”
追迹痕还是不急着询问老渔夫案件的事，就连一旁的千里也看得出来，老渔夫注意力极其分散，所以追迹痕先打算引起老渔夫的注意，好让老渔夫更好的回答问题。
“哪跟哪呀。现在水那么浑，根本打不了几条好鱼，好鱼拿到市场上去卖，差一点的留给自己吃，还种了一些蔬菜，也可以填填肚子。平时还做些小把戏到路上卖，也能赚一些零钱。”
老渔夫用手指了指一旁的菜圃，追迹痕顺势看去，长势不错，绿油油的。
老渔夫话还没有结束，接着说道：“小时候跟着父亲学了点打渔的技巧，但也没想着会用上，一股气总想着去当兵上战场。可又不小心把腿给摔出了毛病，当不了兵了。后来啊，跟着村里的一个老师傅学了理发，现在倒是不理了。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从了以前的老本行，在这里打渔。”
老渔夫吐了阵烟雾，笑了笑，没有什么愁绪，倒也洒脱。人活了这么大岁数，也看开了，正趁着难道与人沟通，把自己以往的事和眼前的两个刚刚认识一会又要离别的警察说了个遍。
追迹痕和千里都没有接话，他们还正值壮年，有的是气劲。与老渔夫的洒脱不同，千里隐约有了些伤感。
人这一生，十有八九不如意。就如眼前这个老渔夫，谁少时没个醉拍膝醒观灯闲走山的梦想，可现实逼人，尽付东流。
“老爷子，接下来我们就开始问你几个问题了，很简单的，不用多久时间，你只需要照着答就可以了，但一定要想仔细。”
追迹痕见气氛低沉，索性也不拉家常了，直接单刀直入，开始工作状态。一旁的千里也收起情绪，打起精神看着老渔夫。
“诶，好勒，不好意思哩，让你们听我这个糟老头子唠叨了这么久。”
老渔夫可能是觉得自己闲聊太久，引起警官的反感，将烟卷纸取下，对眼前这位警官歉意的笑了笑。
“哪有。”追迹痕不想解释太多，随即说道：“老爷子，你好好想想，你印象中，是几点发现五水河的浮尸的？”
“几点？”老渔夫含了一口烟，表情也随着追迹痕严肃起来，含糊了几声，随即肯定的说道，“是在七点五十的样子，我经常在这个点上船收网打渔。”
“七点五十吗？好的，那下一个问题，最近几天晚上，老爷子你有没有听见什么打斗或者争吵的声音。”
“有什么声音……”这回老渔夫思考了良久，才答道，“在印象中，没什么大动静，但也可能是我年纪大疏忽了。”
没能回答上问题的老渔夫感到歉意，头低的更低了。
“没关系的，那老爷子这几天白天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来河边吗？或者说是一直望着河边，鬼鬼祟祟的。大概在那个位置。”
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追迹痕也不强求，他知道破案的路上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随后追迹痕指了指破案小组预判的投河点的位置，问这个有没有什么行踪怪异的人的问题，是为了查明凶手是否二次来到作案现场。
“啊，抱歉，年纪大了，记忆也不好了，至少，印象中应该是没什么奇怪的人的。”
老渔夫给出的还是这般模糊的答复。
追迹痕也没气馁，而是跟着又问了老渔夫几个问题，得到了答复之后，站起身递给老渔夫一张名片说道：“多谢老爷子了，这是我的电话，老爷子要是想起什么，遇见什么奇怪的人，就打这个电话。那我们就不打扰老爷子休息了。”
“好，也辛苦两位警官了。”
老渔夫也从门槛上站起，目送追迹痕和千里的离开。
“去吃盖浇饭吧，我知道有一家挺不错的。”
追迹痕和千里回到警车内，结束工作的他们打算先吃一顿午饭，尽管已经有些偏离饭点。
“等等。”
追迹痕的手机响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点了通话键。
千里不经意间看见了来电人，是法医吴小九。然后也没管什么，目视前方，等待追迹痕的通话结束。
一个呼吸，手机那头就响起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尸检报告，死者余玉，身份是E中的学生，高三下期，十七岁，家庭住址是……以上。”
“那死者父母报过警吗？”
一开口，追迹痕就知道自己犯傻了，虽说是职业习惯，但自己竟然问吴小九一个与自己工作不搭边的问题。
一边的千里也抽了抽脸皮。
“这个不属于我的工作范围之内，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挂了，我手头还有活要忙。”
“嘟嘟嘟。”
面对同僚的脾气，追迹痕无奈叹了一口气，对着千里说道：“看来还是点外卖吧，先回警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