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子中午给所有的二十多人都准备了一条二十几斤重的马背脊肉和四条马腿。
还有其他菇类,主食类的各种各样的东西。
老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十几岁的大小伙子最是能吃。尽管如此,非子准备的这么多东西依然让这帮小子吃的路都快走不动了。
这一来,他让这帮小子走人的时候,也就没有遭到任何抱怨了。
非子问明了剩下的两个人的名字、来历。
一个是赢家的旁支子弟,叫赢定,长了一张欠揍的惹是生非脸。
一个是苏家子弟,叫苏不了,个子不高,身材敦实,性格也敦实。
这两个哥们本来就是好朋友,他们自己都没想到两个人会双双合格,甚是高兴。
没想到,合格后不仅非子对他们冷冷的,就连看上去比自己还小还弱的赢丑,也没过来欢迎一下新战友。
现在他们可不敢小觑赢丑了,刚才赢丑秒灭五人的光景给他们的印象很是震撼。
等到其他的人都走了,非子把他们两叫了过去。
非子说道:“从今天起,由沙鬣训练你们俩,一个月后能合格就算正式加入我们”
沙鬣的眼睛里闪着寒光:“现在你们落在我手里了,我不保证你们一个月以后还活着”
“这条跑马路线,刚才是用来测试你们的驾马能力的对吧?”沙鬣问道。
“对”
“明天起,你们俩每天在这条路线上跑两趟,用你们自己的腿”沙鬣下达了第一个训练指令。
过了两天,非子去找老贼,老贼闭着眼睛坐在那里,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非子看了看夏,夏冲他点点头。
非子知道夏严格地执行了自己的命令,两天并没有给老贼任何食物。
非子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老先生安好”。老贼用鼻子哼了一下,算是回应,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非子耐着性子问:“前两日,我求教老先生之事,不知老先生能否教我”
老贼又哼了一句。
非子站起身,对夏说道:“再饿他两天”,转身走了。
老贼的眼睛睁开了,说道:“公子且慢”
非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很恭敬地行礼告辞。
老贼这次把祈求的目光看向了夏,夏轻轻地点点头。
连着两个晚上,夏都给了老贼一个小小的黍米饼,老贼像头饿疯了的流浪狗一样,扑上来啃个精光。
又过了两天,非子人灵烟做了一锅马奶蘑菇,带着去了赢丑家。
他恭恭敬敬地向老贼行礼道:“老先生安好”
老贼回礼道:“公子有何见教?”
非子道:“前两日,我求教老先生之事,不知老先生能否教我”
老贼说道:“老夫已有主张,愿与公子同商,望公子勿笑”
非子笑了,他拿出马奶蘑菇汤,请老贼享用。老贼一试,果然是人间美味,很是兴奋地喝了个碗底朝天。
他饿坏了,汤也确实好喝。
喝完汤,老贼详细地向非子说明了自己的看法。
他觉得非子应该尽快地和山戎结盟。
在此基础上,和山戎合作,把山涧口马场开起来。
把山涧口马场产出的马的一半分给山戎,这样就可以让山戎为山涧口马场提供保护。在山林边缘上作战,山戎的实力很强,应该完全不怕犬戎。
这样一来,山涧口马场的安全基本上就得到了保障。
老贼还认为非子应该马上到秦邑上任,并在秦邑的各大家族间做工作,争取在秦邑建立一支民兵部队。
同时非子应该马上上一趟镐京,一方面争取尽快同周王室建立关联,另一方面,非子应该上镐京好好了解一下马市的状况。
对非子来说,短期内卖马是他唯一的现金收入。
要多挣钱,先了解市场是常规。
大陆最重要的马的集散地就是镐京,到那里去了解马的市场状况最为合理。
随便去镐京跑跑衙门,看看有机会没有。
关于周的官员制度,老贼也和非子说明了一下。
首先是分封制度,有七个等级。
周王自己算一级,有地千里。
爵位共有五级,公、候、伯、子、男。
公候地百里,伯地七十里,子男地五十里。
这五级算诸侯,在理论上公爵最高贵,男爵最小。
实际看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谁高贵。
楚国只是个子爵,宋国贵为公爵。楚国的一个邑守就可以到宋国耀武扬威,把宋国国君当成小跟班,胡乱耍威风。
地的大小也是凭的实力,完全不按规定。这个连周王室也不例外,到周孝王时期,至少楚国的地盘已经比周王室的大了。
晋国和齐国也差不多。
第七个级别是附庸,地不足五十里的,附属于诸侯,称之附庸。
成为附庸,是开始周朝政治生活的基本条件,也是最低条件。
要想成为诸侯或附庸,决策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周王。
至于周王室的官员的分类,那是五花八门,乱七八糟。
光官员的种类就有二百六十多种之多,令人眼花缭乱,大都是无聊透顶的胡扯。
比如‘缀衣’,专门管周王及近亲属的穿衣服,官阶还挺高。
趣马、小尹、左右携仆、百司、庶府等等都是极其冗余的官位。
非子听的头炸了一次又一次,最后问:“那最大的官是那些?”
老贼说道:“司马、司空、司徒是最大的,任人也是最大的,太宰也是。”老贼回答。
“那管养马的最大的官是哪个?”非子问道。
“是司徒,他直接向周王汇报”
“那司徒的下面是什么官?”
“有大都、小伯、艺人、表臣百司、太史、尹伯、庶常吉士等等”
“好吧,那就这样吧,我上镐京去走走。”非子觉得自己的大脑严重缺氧,眼冒金星。不花上一段功夫,绝记不住这么多官位。
然后他当着老贼的面严厉斥责了夏。
对于夏没有照顾好老贼表示了义愤填膺,给与严重警告,并表示尽管自己愿意既往不咎,也绝对不允许再发生类似状况。
夏美丽的大眼睛里全是嘲讽,两个嘴角上翘,又不敢过分,更别说笑出声了
非子毕恭毕敬地告辞,出门后在门口赏了夏一百铢。
回到自己家里,和灵烟谈起老贼的所有主张。
灵烟给与了充分的肯定,还很有点羡慕,自己没有这种水平。
非子决定带上赢丑和魏梁上镐京,沙鬣要训练那两个小子,走不开。
现在周边的马市都已经关了,要到秋季才重新开展,马也卖不出去。干脆带上八十匹,准备在镐京卖了,填补一下最近的亏空。
出发前去找了父亲,父亲对于他带上赢丑跑周王室很满意。
赢大骆给他的建议是,在司徒府打开一个缺口,想办法和司徒搭上关系。
如果有可能,通过司徒和周王做些互动,并以某种形式获得周王的赏识,先搞个附庸当当是最现实的目标。
至于直接分封爵位,现在根本没可能,连想都不要去想。
赢大骆再三嘱咐:“这些周王室的官员,个个贪得无厌,欲壑难填,而且拿钱不办事,绝对不要给他们钱”
“那怎么搞好关系呢?”非子问。
“你可以给他们一些马,好马在我们这里不值钱,到镐京可是抢手货”
“那还不是一样?”非子困惑。
“马没那么好卖哦,卖不出去的马就送人咯”大骆对周的官员很有一点鄙视。
“明白了”非子觉得这种做法很合理。
“那就是一群强盗和骗子,除了杀人放火,坑蒙拐骗,好事他们是一件也不会干的”赢大骆很肯定地告诫儿子。
非子歪歪头,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