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哪吒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我也不认识她，认错人了，这种鬼怪，有时候记忆出现错乱，是很有可能的。”天小稻解释道。

“哦哦。”哪吒也没有深究。

“走吧。”刚才经历了这种事情，天小稻却不想要在这个鬼市待了，深怕再碰见那个杨玉环，不管对方是真的还是假的，知道了他的大号，那必定是很麻烦的，也许是未来的他做了什么，但总归，不是现在的自己应该去触碰的。

“不进去这里吗？”哪吒有些疑惑的说道。

“额，你也看到了，万一再遇到了咋办。”

“好吧，也是。”哪吒点点头，表示同意，其实他倒是无所谓，甚至有些好奇，那大姐姐怎么顶着个鼠脑袋，但既然朋友不想要再碰见那人，便不去这里吧。

天小稻刚想要换个地方，就看到一辆无头龙车拉着马车飞走了，这让他松了口气，转头说道，

“看样子我们不需要再换地方了。”

“好像是的。”

两人进了鬼市，或者说，这已经是一座鬼城了。

当然，虽然是鬼城，其实里面不一定只有鬼，还有妖，反正妖魔鬼怪，这些被人类，被天界不待见的边缘种族，聚在一起也很正常。

这就像是一座正常的人类城市，商贩，大人带小孩玩耍，甚至有猜灯谜，青楼，客店等地方。

趁着哪吒去买小玩意儿的时候，天小稻问清楚了一个小摊主，这是一只鬼，但显然属于偏向善良的那种，他的摊子上很多的玩具，都是陶土做的。

原来此城悲惨称之为‘梼杌鬼城’，据说是上古妖兽梼杌制造的，他将这里所有的底盘都分给其他妖魔鬼怪，他们可以做任何生意，只需要每到月圆时候，向他缴纳一定的租金。

这座鬼城是可以移动的，今天在这里，明天或许在哪里，白天时候，他在地面以下穿梭，毫无目的的穿梭，直到晚上才出来，当然是行走到哪里，就从哪里出来。

鬼城的外来生意其实并不好，主要还是鬼城内部的居民贡献，好在梼杌收的租金也不多，而且在鬼城之中很安全，一般的妖王哪里惹得起上古凶兽梼杌呢，安全有保障 ，很多鬼物，妖怪，甚至都在这里生儿育女，所以大街上才看到很多妖族和鬼族，都牵着自己的孩子在散步，跟人类界的父母带着孩子上街的模样都差不多。

逛了半个晚上，哪吒有些累了，神情还是很兴奋。

“如何？”天小稻笑着问道。

“我发现...我以前太自以为是了。”哪吒笑着说道。

“为何？”

“我总觉得，我是魔童，我好特殊，可是和这些妖魔鬼怪比起来，我又算不得什么，有人生前是大将军，他杀生杀人，杀了成千上万，可是他却依旧获得了嘉奖 ，被万民敬仰。”

“有人明明老实了一辈子，什么也没做，但是却因为救了一个女子，虽然没有成功，也应该得到嘉奖，却反而被诬陷害人性命，而被勒死。”

“有人天生力大无穷，他的乡人都夸奖他，后来他为乡人打虎，更是被全国敬仰，可惜他后面杀了人，因此被处死，还变成了厉鬼。”

“每一个人，都有着绝对不能说是平凡的人生，我也是生而不凡，但天底下，也不只是我一个，还有你，还有敖姝，甚至，这整个鬼城，都是如此。”哪吒说着，然后锤了锤脑袋，

“扎呢，我总觉得我明白了什么，但我说不上来，形容不出来。”

“那就对了。”天小稻拍了拍哪吒的脑袋，微笑着安慰道，

“理解的东西才能解释，但真正顿悟的东西，却是说不上来的，只会贯彻在每一个行动之中，我们明晚开始下一课吧。”

“下一课？你是在给我上课？”哪吒问道。

“没错。”

“上什么课？”

“等你课程结束，你自己就明白了。”

“好吧。”哪吒点点头，倒也没有什么反感的，再说，短短几天，他觉得自己成长成熟了不少。

.........

天小稻在给哪吒上课，他只是要告诉哪吒，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并且应该去做。

事实上，天小稻的课是真的有用的，哪吒已经在慢慢的改变了。

白天的时候，其实天小稻无事，也去了李府，看哪吒的改变。

李靖在外，哪吒依旧被关在大殿中，只是这一次，他趁着午饭的时间，做了一件小坏事。

“公子，吃饭了。”小厮端着丰盛的午餐走到门口。

“拿进来吧，我懒得动。”躺在床上的哪吒慵懒的说道。

“这....”小厮有些犹豫，以前都是放门口的。

他看了看把守门口的两位将士，不知道该怎么做。

“怎么？我指挥不动你吗？”哪吒的声音稍微有些威严。

“是。”看见两个将士微微的点头，小厮连忙走进屋子里。

‘吱呀’

门被关上，吓了那小可怜一跳。

“端过来，到床边。”哪吒吩咐道。

“是。”

哪吒昨晚去逛了鬼市，却也学会了如何做恶态，天小稻反而很鼓励，这个世道，哪里需要真圣母和君子，尤其是哪吒，更不需要成为这样的人，所以，不用他亲自教，哪吒就学会了这一招，反而是一种惊喜啊。

或者说.....举一反三？

有时候，做恶人的，不一定是真恶人，至少现在哪吒是理解这句话了。

小厮走到床边，将东西放下，就打算离开到屋外。

哪吒动了，瞬间冲到他背后，然后将其敲晕。

看了一眼小厮的衣服，哪吒换了上去，但身高却远远不够，这让他想起了昨晚看到有妖怪表现的戏法，其实就是最简单的变幻之术。

哪吒是个聪明的，所以他以火入道，轻松的就学会了变幻之术，当然，只是一个变幻之术，碰到有道行的人，自然一眼就能看透，但是对付外面那些凡夫俗子倒是足够了。

哪吒大摇大摆的出了门，然后直奔殷夫人所在的房间。

殷夫人在房间里用饭，一边看书，皱眉间有些寂寞。

相公经常在外练兵，原本有儿子陪着，却也被丈夫关了禁闭，中午就剩下她一个人，或者说，一整天就剩下她一个人，着实无聊，可她这身体啊，也不像是以前，受不得风，出不得门，久了还真是有些抑郁了。

‘吱呀’

门被推开，殷夫人连忙抬头，她以为那个扎呢又来了，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小厮。

“娘。”哪吒跑到殷夫人身边，变幻之术消失，甜甜的喊了一声。

殷夫人很高兴，将儿子抱在腿上，但随后又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变幻之术是那个朋友交给你的？”

“不是，是孩儿自学的。”

“自学的？”

“没错哦，娘，我跟你说。”

哪吒好不容易和娘在一起，十分高兴，于是嘴上没有把门的，将这几天和天小稻一起出去玩，去了哪里，有哪些对话，都一股脑的和殷夫人说了。

说完之后，却发现面前的菜有些凉了，连忙说道，

“娘，菜凉了，孩儿还没用餐呢，我们一起吃吧。”

“好。”殷夫人答应一声，却是声音哽咽，下一秒，有泪水流出来。

“娘，怎么了？是不是孩儿惹你不高兴了？”哪吒立刻慌了，连忙伸出手擦拭殷夫人的眼泪。

“不是的，吒儿能交到这样一位亦师亦友，娘是高兴的啊。”

殷夫人是真的很高兴。

她一直觉得家里对哪吒的教育是有点问题的，但受限于时代的局限性，她只能看到缺点，却不知道如何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