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和师兄明天再来看你。”

“嗯嗯”云小仙朝两人挥了挥手。

确定人走远后，云小仙才又取下荷包，想瞧瞧那兔子在里面是个什么样子。这时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她正要问是谁，门外的人已经开口了。

“仙儿，是为师。”

是师傅！云小仙大喜，“师傅您进来吧，我已经醒了。”

云霁打开门露出一抹微笑，关怀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云小仙笑着回到,“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云霁点点头。

房间又安静了下来。平日里两师徒其实也不怎么说话，但只要是有关她的事师傅总是格外的上心。

别人都说云霁仙师是不苟言笑的人，但只要是对着云小仙总是一副温柔的面孔。所以就算多的是瞧不起，和讨厌她的人可也没有一个人敢在明面上欺负她。大家都明白云小仙在云霁心里有着怎样的地位。

此刻她心里虽然有万般的疑惑，却不敢轻易的问出口。正当她鼓起勇气开了口。

“师傅”

“仙儿”

两人同时愣了一下，云小仙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还是师傅你先说吧。”

云霁也没有推辞，表情多了几分伤感之意，“仙儿，有一件事师傅瞒了你很久，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有我的理由。”他眉头微蹙，眼神却变得极为坚定。“有很多事一时半会是说不清的，我也不想给你太多的压力。师傅现在需要你做个选择，希望你做好心里准备。”

云小仙突然有了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两只手的手指不安的交缠在一起。她有预感，今天师傅要说的话可能会打破这十多年的平静，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强烈。

看着云霁凝重中带着愧疚的表情，她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开口。“我知道师傅是为我好了，所以不管师傅对我隐瞒了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如果不是师傅，她可能早就无法活在这世界上了。对她来说云霁既是师也是父，更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和信念。

云霁看到了她眼中的坚定，心里的想法又强烈了几分。他终于要说出那埋藏许久的秘密了。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是要给云小仙下一剂定心丸以确保她能朝着那条路未知的路走下去。

他走到床边满眼温柔的像小时候那样轻轻的抚摸云小仙的头发。心里再没有一丝犹豫的开口。“仙儿如果你注定不能做一个平凡的人，你有勇气面对未来数不尽的苦难吗？”

他一顿一顿的顺着她漆黑如墨的长发，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扬起一丝苦笑。“要是师傅以后不在你身边了，你还能继续坚持走完这一条满是荆棘的路吗？”

云小仙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师傅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会不在我身边呢，你是要去做什么吗？”

云霁没有解答她的疑惑，轻轻转过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仙儿，你要明白一个人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而强者之路注定是孤独的，最终能登上那受万人臣服的顶峰的也只会是一个人！”

“等到那时你也不会再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你会有自己应尽的责任，和自己要守护的东西。”

云小仙越来越迷糊了，师傅为什么会跟她说这种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话呢，她装作被开玩笑的样子笑道。“师傅你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些呢，这样的事怎么也轮不到我吧。师傅，我知道一直以来我都给您丢人了，但是我会好好努力的！”

她总觉得云霁是被她测试失败的事给刺激到了，所以才会有这一系列不正常的举动。

云霁背过身去不再看她，就在云小仙以为师傅是被她刚刚说的话给弄生气的时候，云霁清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仙儿，其实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仙灵之躯，比这灵云峰的任何人都要有天赋。”

“但我不知道你是否有能力面对危机四伏的未来，所以这些年一直想办法在压制你体内的灵力波动。甚至对外界的所有人都做好了说辞。可是随着你的年龄越来越大，那股灵力波动也越来越强烈。我清楚的知道再过一短时间你的灵力就会不受控制的反噬，我才醒悟过来宿命是无法违抗的你迟早也要走上那一条路！”

“是师傅对不起你，原只是想着让你能快乐的活下去，却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意见。甚至于因为我的疏忽还差点让你……”

云霁再也说不下去了，眼角有些湿润。他不后悔把这些话说出来，也不屑于编造一个美丽的谎言去粉饰这件事。

云小仙所忍受的痛苦和委屈他是明白的，但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如果从前云小仙对他来说是一种责任的话，那现在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生命里不可分离的一部分。他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的。

就像秋茈所说，如果云小仙真的没了，对他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

终于说出了埋藏多年的秘密，云霁露出了释怀的笑容。他已经不在乎云小仙会不会恨他了。只要是为了她好，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话音落下是死一样的沉寂。

许久，云小仙低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师傅，我怎么会怪你呢。”

云霁心头一震，一转头，知道真相的云小仙早已泣不成声，巴掌大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云霁忍着心疼避开了视线，心里满是愧疚。就像一个做错事的父亲不忍看到女儿的哭泣一样。不管是在以前还是现在云霁总是会在哭泣的云小仙面前显的手足无措。

但还是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紧紧的抱住了她。

“仙儿，是师傅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不管怎么样都好，师傅最大的心愿只是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云霁不知道的是，云小仙至始至终都没有怪过他，甚至在刚刚的对话里明白了一件事。

今日晚间她特意向离白打听过那日见到的紫衣女子的事情，而离白也早听她嘟囔见不到云霁的时候就替她打听过。那日她所见到的紫衣女子，因该就是十二塔的妩祎仙子。

而且这位仙子还是云霁特意借着测灵大会的名义请来的。听到那时她都还不明白师傅的真正愿意，只以为师傅是对那妩祎仙子有意。直到听云霁说起她灵力反噬的事情她才真正明白师傅的用意。

因为那明玉塔便是专门研究灵脉和丹元的。师傅瞒着她参加讲会就是不想让她察觉到什么，也正是因为要忙这件事所以这几日才无暇顾及她，还一直彻夜不归。

师傅所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她不会也没有资格去怪师傅。她的泪水里，有委屈，但更多的是感激。

……

人总是这样，当自己渴望的状态成为现实之后，因为无法适应新的状态反而会怀念从前。

云小仙现在就是这种心情。连着休息了好几日，又有离白供应三餐，当她听到自己一天的行程都已经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之后就有些欲哭无泪了。

从前因为灵脉被封锁的原因她无法跟上其它弟子的脚步，所以除了日常修炼就只做些采药，跑腿的事。

现在可好了，她不仅要学仙术，连剑道、驭气、炼丹等都要学。

她拉着云霁的衣角撒娇道，“师傅啊，我可不可以慢慢来啊，一次学那么多我会吃不消的。你也不能看着你的徒儿香消玉殒吧。”

云霁摸了摸她的头，却没有应允，而是解释道。“仙儿你知道为什么灵云峰的弟子们都是些天资出众的人吗？”

云小仙摇了摇头。

“其实他们也是经过了千挑万选才被选进来的，隐仙派在人界其实是有许多个分支学院的，与凌云峰接轨的名为天云学院。每年上到凌云峰拜师的弟子都是被学院挑选出的佼佼者。他们最初也是什么都要学，只是慢慢找到了适合自己修炼的一条路才开始拜师门。”

“不过也有同时修炼好几种的，例如你离白师兄，和前几日来此参赛的凌云峰女弟子云茵。凌云峰的每位弟子都是经过了初级训练的。师傅如果不让你经历一个试错的过程盲目为你选择对你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云小仙听完有些唏嘘，看来她对凌云峰的东西了解的太少了。也把修炼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

不过这也不怪她，毕竟她并没有参与到常规的修炼当中去，听到的也都是别人如何如何的成就，自然就不会明白这其中的艰辛和竞争的残酷了。

云霁见她似乎明白了些，便不再多说了。说多无意还是让她自己去尝试看看吧。

“对了，你那个好友虚怀仙师的弟子花妍也与你一样因祸得福有了突破，我也怕你一时难以适应便和虚怀仙师说了这件事让她同你一起。”

“徒儿多谢师傅！”一听到有花妍相陪云小仙顿时心情开怀了起来。她主要还是担心以她现在的水平无法融入集体，会沦落到孤立无援的境地。

“不过师傅，徒儿有一个疑惑，如果说这凌云峰的弟子都是被选拔进来的，那花妍是如何进来的？”

像云小仙这种是属于明显的走后门，所以她才会对同级别的花妍的进入感到好奇。

“说起你这个朋友，其实也很有意思。”

有意思？这是个什么说辞，云小仙表示不懂。

云霁想了想，开口道，“她的师傅虚怀仙师是主修理论的，由于在修仙界更多人崇尚的是武力和实战，理论一脉很少为人重视，但是仙儿你别小看了这理论的知识。很多仙术法门都是须要有理论去解释了。”

“我记得虚怀师兄跟我说过他这徒儿本是那一届的弟子中资质最差的，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被选上来的。但是挑选的流程还是要走的，当时他看中了好几个有灵气的孩子。但没有一个愿意来他的门下……”

只有那个叫花妍的女子的弟子径直走到了他面前，当时他只觉得这小姑娘还算聪明知道他这边的胜算大一些。虚怀当然不是个退而求其次的人，只想着逗逗那小姑娘，便问她，“你为什么要来这。”

那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丫头倒是一点也不害怕，直言道。“我看你这边没什么人，觉得你怪可怜的就勉强入你门下吧。”

当时虚怀只觉得又可气又好笑，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正要下逐客令。

那小姑娘却说了一番让他尤为惊讶的话。

她说，“我的话还没说完说完呢，我可怜你是一回事，但更重要的是，我知道理论的价值是什么。一个人就算有极高的天赋，如果没有入仙道的理论去支撑他的天赋，告诉他如何窥天机，入心海，他是无法获知奇缘而得飞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