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嘛，林风并不这么认为。

因为除了衣衫褴褛，略显干瘦以外，在这个老头儿身上还有一股庄严、神圣的气息，更重要的是，在他的头顶上，一左一右长着两只弯弯的，且极为小巧的牛角，在牛角的顶部还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芒。

而他的胸前，一缕火红色的长须更让他显得与众不同。

林风不知道，炎的神魂是怎样凝聚成人形的。但他却知道，炎在‘生前’，或者说在进入天书之前，必定强大无比，因为他说过，普通人的神魂十分微弱，都是依附在脑域之中无法显现，只有神魂之力足够强大的人，才会凝聚成人形。

看着炎的神魂，林风就知道，自己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令林风奇怪的并不是炎神魂的样子。

而是林风想不明白，他那身衣服到底是怎么来的。

那是真实的衣服吗？还是炎以神魂之力幻化而来的？

如果它是真实的，那还稍稍说得通，毕竟他有几十万年没换过了，破旧一点也很正常。可如果那是神魂幻化的，那也总该体面些不是嘛，为什么会是他看到的这个鬼样子。

眼前这一切，都让林风觉得不太真实。

可林风又确信，他见到的绝不是幻觉。

因为如果是幻觉，那在他眼前出现的绝对会是雨，而不是这么个干瘪老头儿。

林风打量炎时，炎同样也在望着林风。

“娃娃，恭喜你了，真是让我老头子刮目相看啊。”见林风走来，炎由衷地称赞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林风看向他时的怪异目光。想当初，他为了淬炼阴阳玄目可是用了整整七天时间，意志、心境虽也有所提升，却远不如林风这么变态。刚才林风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暗地里还为林风捏了好几把的汗。

林风最后的那股狠劲，更是着实把他的小心肝吓得扑通扑通的。

当初的他，可远没有林风这种魄力。

好吧，虽然也有人管这种魄力叫作‘二’。

然而，又如何呢。

林风毕竟成功了。

而他所花费的时间，也只有一天多些而已。

更重要的是，林风不仅过关了，还顺带着将心境突破，这就让炎不淡定了。

当初他在经历这第二关时，考验的难度可要比林风简单得多。

一来，他境界高，心境也高，再者来说，他没有肉身，阴阳玄气直接淬练在他的神魂双目，没有肉身束缚，他所承受的痛楚自然也要比林风轻上许多。然而即使是这样，他所花费的时间也是林风的好几倍。对于林风，炎可是真心称赞。

“你是炎？”

盯着眼前的老头儿，林风明知故问道。

“嗯，我就是。”

炎手捋火红色的长须，他的笑容很慈祥。

“精气神儿还行，就是穿得寒碜点，等咱们出去，一定得给你弄身好衣服，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没法见人。”走到炎身前，刚刚经历生死磨难的林风头晕脑胀，一不小心就把心中所想直接说出去了。

虽说他现在穿得也是破破烂烂，青色兽皮衣被地狼犬都快撕成布条了。

但林风表示，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你......”

听到林风前面的话，炎还有点小得意。

但很快，他那仅有的一点好心情就被林风糟蹋得干干净净。

你以为是他想这个样子吗？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如果有一天你饭都吃不饱了，还会在意自己穿得好不好看？

“你个浑小子，就没有人告诉过你，要尊敬老人？”炎语气不善的道。

“其实吧，是有的。”

想起老族长，林风的眼神有些幽怨，“他也是一个老头儿，自己教得拳不好，还总说是我不够努力，整天拿着根破棍子对我指指点点，我看那根棍子倒是挺适合现在的你的，等回部落后，我一定给你要来，嗯，再给你配个碗，就齐活儿了。”

林风一边认真地说，一边把炎往故事中乞丐的样子打扮。

可是他却突然发现，随着他的话语，炎的牛角上却突然冒出了淡淡的火光。稀奇古怪的事，林风见多了，觉得很是有趣，玩笑道：“炎，你的牛角还会冒火，你该不会是妖魔出世吧？”

“你这浑小子，气死老夫了。”

炎气得浑身发抖，牛角上火光更盛。

“哎，你这老头儿真不禁逗，一点也没有我们家老头儿皮实。”林风耸耸肩。

炎白了一眼，“你们家老头儿没被你气死，还真是命大。”

“那是，他越气越精神。”

林风点点头，“对了，我这第二关算是过了吧？”

“过了！”

炎没好气的回答。

“可为什么我只能看到你，却看不到别的东西？”林风认真询问。

炎也懒得和一个娃娃计较，道：“我是个特例，你不用在意。至于你为什么看不到这空间的事物，那是因为你的阴阳玄目虽然已经淬练成功，但还没有正式开启。而开启和使用玄目，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神魂之力。现在，只要你将自己的神魂之力汇聚到双眼上，通过法门将玄目正式开启就可以了，不过以你现在的神魂力，我看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炎认真解释。

罢了，他又补充一句，“小娃娃，男人，要能持久才行啊。”

炎说完，报复性地笑着。

可林风却是一副我完全听不懂的样子，心说，你个老头在叨叨个啥呢。

依炎所说，林风调动神魂之力汇向双眼。

果然，在下一刻，他眼前的景物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时他所处的位置像是一个祭坛，祭坛非常大，有数十丈方圆，祭坛之上，是一个黑白相间的太极图案。祭坛之外百丈处，又有数道石门将祭坛拱卫在其中，它们就矗立在虚无之中，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石门之上各有一字，字形苍劲、古朴。

或者也可以说，这些并非是字，而是由一些玄妙的线条组成的图案。

这种图案字形林风从未在现实中见过，却可以清楚地知道它们的意思。

透过它们放眼远方，仍旧是一片虚无。

甚至，那些阴阳玄气此时也尽皆消失不见。

随意走向一道石门，林风用力一推，却分毫未动。

“炎，这后面是什么，进不去吗？”林风好奇地问。

“等你通过第三重考验再说吧。”炎则是苦笑着回答。

“第三重考验是什么？”林风再问。

“往上看。”

炎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头顶的方向。

嗯，中指。

“往上？”

林风疑惑地重复了一句，依言抬起头来，此时在天空之中，各种纹络交错着，编织成一副副奇异的图案。图案有的简单，有的繁复。但无论是哪一种都玄奥无比，只看上一眼，林风就觉得头痛欲裂。仿佛，那些图案都在无意间排斥着自己，不让自己观看一般。只有当他将视线移开后，那种头痛的感觉才会稍稍好上一些。

“看到了？”

见林风收回心神，炎面露得意之色。

“嗯，这是什么？”

“本源天道图。”

炎认真回答，但眼中却满是苦涩。

“没看明白。”林风摇摇头，道：“炎，阴阳玄目还有其他作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