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本该就此落幕，那个男人的生命将在次年三月得以终止，一切都将在他死亡的瞬间得到救赎，但……意外总比安排来的更着急一些。

在那年的一月，距离死刑的倒数第二个月里，他死了。死在自身独处的牢房之中，尸检结果是因突发心脏病去世。虽然他的死亡时间提前了一点，但一切就应该到此结束。可也就是在这天下午，监狱中收到了一个寄给他的来件。包装严实、精美，它的邮件单上还写着一串漂亮的字符，上面写着‘送给亲爱的礼物’。这份不寻常的包裹引起了监狱的注意，他们知道，这个危险的男人曾经犯下多少罪行，也知道他曾经的背景。他早就孤身一人……又何来的对象。

抱着怀疑的态度，他们拆开了那个包裹，接近一米的包裹内是一份包装精美的画框，画面朝下，画面上还专门用了一层油纸隔绝与空气的接触。

带着好奇，在场的工作人员拆开了那副画作上的封装，伴随着油纸的脱离，一点点腥臭的气味随着他们的动作进入鼻腔之中。他们惊讶的寻找气味来源，却在一阵恍惚之后发现来源竟是手中的这副油画。

他们脸色煞白，任职多年的他们怎会不知道这股气息代表这什么，在距离案发已经时隔四个月后，警方终于找到了剩下的那大部分的女人尸体。

它们被这个疯子当成了材料，完成了这一封耗时三个多月的邮件。至于寄件人……与收件人……他，都填了自己的姓名‘legacy’。”

“等会……”莫言脸色略有疑惑，突然蹦出的单词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呆滞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这是个在东欧联邦的历史事件？”

“额？哦对啊……你失忆了来着。”杜若然一拍脑门，似乎直到此时才想起来这件事，便开口补充：“你想一想就知道了嘛，我们联邦上百年前哪来的油画和贵族学院。”

莫言尴尬的歪过去半个脑袋，他直到此时才明显反应过来，两人之间就这样安静了好几秒，他才重新开口打破宁静：“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会从东欧那边消失又出现在这里。”

杜若然一听同样皱起了眉头，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比莫言更加好奇，这个城市终究是她长大的家。

她想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回道：“这种问题你就不应该问我，我除了比你多知道一点历史其他方面我跟白痴没啥区别。”

“额……”他的嘴角微微抽搐，脸上多出了一缕尴尬的神情，为了缓解气氛，他再一次开口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最后的那副油画去哪了？”

“油画啊……”杜若然卷起一缕发梢，眉毛上挑，她发现了事情的纰漏，在一次次确定自己的记忆之后，她带着不确信的语气开口：“好像……在当年处理完男人的尸体后，便连带着尸体一起失踪了……不对，它应该在送往检测的路上就失踪了。”

听到这里，莫言基本上已经知道了事情发展的起因与结尾，低沉着叹了口气，声音中满是疲劳。

“恐怕是有人买到了那副画作，才导致这个地方出现在这里的吧……这里的原型……应该就是那个女人搬家过后的房子，而我们前往的地方，应该就是他记忆中的阁楼。”

一口气说完之后，他揉着眼眶无声叹气，这个烂摊子居然保持了怎么久。不过也幸好，这段时间里经历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至少从今天往后，就不会再有人因为这个疯子而殒命了。

杜若然看着他一阵感慨，心中略微的多了点困惑，毕竟在解答完莫言的问题之后，她就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了。她想了想，决定将这个问题问出来：“既然你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接下来要干嘛。”

“嗯……先看看能不能把你送出去。如果不能……我就抓紧时间把这个收容物给控制住，然后回去把那个男人‘处理’了。”他犹豫了一下，说出了真实想法。

她的脸上在这一刻多出了一缕震惊，却又夹杂着些许的彷徨，开口问道：“处理？你真的……想按照那个老人的意思杀了他？”

莫言听到这话苦笑的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浓重的无奈：“就算你说杀……这个动词的对象也得是个活物吧……他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因为心脏病死亡了，尸检报告还在你以前的教材书上有过呢，你准备让他们推翻重写？”

“可这……”她的眼神中依旧有着一缕阴影。

莫言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去继续盖棺定论，事情还没到尾声，他无法在现在就为那个男人宣判死刑。

“放心吧，那会是最极端的情况。”

他笑着说了安慰的话语，伸手拽起了她的衣袖，保持着半个身位的距离，一前一后的朝着门口走去。

在他们前进之时，在他没有回头的时候。她的脸上多出了一丝愕然，和一点惊讶。当惊讶平去之后，细细品味她的神情，似乎又多了一点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