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比对的结果出来了，是雕刻刀。我们在死者的指甲里找到了一定量的残留颜料，推测是生前工作接触到的，分部很均匀。没有找到第四个人的DNA，还有死者体表的花纹我们也转绘下来了”
“可以找到是哪种颜料嘛”
“有点困难，目前我们没有发现比较具有标志性的特征，如果只是市面上的廉价颜料……就算对比出来了也没多大意义”
局长叹了一声。也是，一盒颜料十几块钱起步，每天都有人在消费，每个商场都有售卖点，如果仅凭这点信息就想找到线索，哪比大海捞针还难。
“死者职业呢？”莫言想了想，问。
“指节上有明显压痕与茧，整条手臂上都有不等量的残留颜料，应该是美术行业”
莫言又问：“三对手臂都是？”
检测人员摇了摇头：“只有其中一对是这样，就是位于肩膀上的那双手臂，而受害者本体身上并没有颜料被检查出来”
他们说着话，人已经走到了哪具尸体面前，随着时间的推移，尸体逐渐进入了僵硬的阶段，先前在桥上挂的十多分钟已经让形状彻底定型。为了保证最大程度的还原细节，这次的尸检没有去破坏他的姿势。
“说一下详细信息”莫言盯着尸体说了一句。
“死者男，年龄约26-28之间，无残疾无病变，死亡时间在今天的零点到三点左右”
话音刚落，局长与莫言对视一眼，他们都想到了同个地方。那个时候，他们刚刚拿走了地下室里的那本书。
“死者身高172公分，左手食指处有压迫痕迹”
“戒指？”
对方点了点头：“按形状来看应该是死后才被摘掉的，痕迹没有消除”
“嗯……你继续”莫言想了想，眉头皱了起来，注意力也飘到了一旁的投影仪上，而屏幕上显示的，便是尸体上被刻画出来的花纹。
“尸体内部去除脏器的手法十分暴力，暴力的有点……意外”
“什么意思”莫言有点不明白
“通过伤痕比对，我们可以判断他的内脏收到了三种左右的创伤，穿刺、撕裂、夹剪伤，而且三种伤口都出现在同一部位上”
“这说明他对处理人体非常外行……或者就是工具十分不趁手”
“是的，他没有提前准备，或者说至少对内脏的处理上他是没有提前准备的，这导致了他在之后的处理上换了很多工具，而且还没有一次性截断”
“但这明显不是冲动犯罪，他绝对是有预谋的，从他选择的地点来看，摆明了是预谋已久为了曝光”
局长摸了摸下巴，插话：“有没有可能……他只在乎上镜的样子，拍不到的地方就随便处理了”
莫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那就不知道了……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为了关注度，愿意做到什么地步”
“你是指……”局长一时间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哪方面。
“他会不会在我们封锁消息之后选择给出版社寄去挑战信，再极端一点……会不会为了突破消息封锁选择安放炸药，或者选择随机下毒之类的行为”
摇了摇头，他打消了这些还没发生的顾虑，未来的事没法现在担忧。如果对方还要继续下去，总会露出破绽，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在于面前这具尸体。
叹了口气，对于面前这个受害者，莫言心情十分复杂，想了想，他转头对身后的同事说：“你们先出去吧，我在这待会”说完，他给局长试了个眼神。
“你们出去吧，我们在这研究一会花纹”他指了指黑板，又说：“等下把这文件给我拷贝一份”
其他人应了一声，将验尸房留给了他们两人。
看着其他人退了出去，局长问莫言：“他会不会因为我们……才收到牵连”
莫言摇了摇头，开口回道：“我很难去告诉你是不是，理性来讲确实有可能，毕竟时间刚好对到了一起。但我们没有证据，如果仅仅依靠巧合就下定论，反而会影响我们”
“或许……只是因为他们的那本书被拿走了，所以选择向我们示威？”
莫言翻了个白眼过去：“他们连是谁拿走的都不知道，跟谁示威”
“啧……”
莫言叹了口气，他也看出了局长心智有点慌乱了，这不像平时的他。恐怕是因为触景生情想到了自己以前……
“好了别想这么多，我做过实验就知道了”莫言在他脸上挥了挥手，将他发散的思绪拉了回来。
“实验？”他有些茫然。
莫言点了点头，对他说：“检测一下死者身上有没有携带灵能就知道了”
“但如果像之前那样，犯案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呢？”
“你如果要怎么说，我就要去跟他们讲你玩忽职守了”
“哈？”局长看着莫言严肃的表情，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自己刚刚那段话的槽点在哪。
“诶……你没看过道路监控吧……”莫言叹了一声，对他说。
“没……手机刚刚才充好电，直接就带下来等你们了……”想了想，他决定现场打开监控录像看一下。
录像文件很早就被发到了他邮箱里，但直到现在它才被第一次打开，录像转成了手机可以查看的格式，只不过转格式之后少了快进的功能，他只能一点点拖动着进度条手动快进。
监控时间从昨夜十二点三十分开始，有三个小时，第一次出现异常的时间点在十二点四十分，屏幕中的车里瞬移了一节。
“这画面……卡了？”局长不断的在画面瞬移的哪两秒里颠来倒去，看着车辆瞬移的那一帧。
“不……我认为不是，你往后看，看完你就知道了”莫言摇了摇头，催促他继续播放。
“好……”他应了一声，记下了那个时间点开始继续播放，随着进度条的移动，他看着画面产生的疑惑越来越多。
屏幕中的画面总会给他带来一种撕裂感，就像是一个人下半身已经走出了好几米，而上半身还在原地。
这种撕裂感带来的错位感是很明显的，几乎在短短几秒钟内，他的大脑就已经告诉了他，这个监控有问题，因为生理上传来的不适。
虽然他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传回来的监控有问题？”他面色复杂，这种必须当做证物上交的材料若是出了问题，那可不是小事。
莫言摇了摇头：“很明显，绝对不是”
他愣了一下：“为什么”
“如果是的话我让你看干嘛”
“……”这个理由肯定不能让他信服，但至少……他知道了莫言心里有数。
“少扯淡了，到底怎么回事”他挥了挥手示意威胁，将手机递到了莫言手上。
“你想知道怎么回事的话……还得等我再做一个检查”他转过身去，顺手将局长的手机丢到了兜里，手腕上微微发光，一点微光于指尖绽放，它脱手飞出，在空中飞舞，带动着一股看不到的能量不断盘旋。
片刻之后，莫言轻轻点了点头。一点点犹如夜幕，亦或是墨珠的亮点在死者身上发光，这是一种很不一样的体验，在无影灯下，哪些斑点放出了黑光。
“现在，我觉得你应该有答案了”他散去手腕光亮，空气里躁动的灵能重归平静，只剩下尸体上的微光还在闪烁。
“先别说知不知道答案，你先告诉我这尸体多久能恢复正常！”他面色复杂，七分惊讶两分怒火，还有一分觉得好看，尽管这有点不尊重死者。
“你小声点！等下把他们全喊进来了”莫言轻轻在他下巴抬了一下，打断了他正准备喊出来的话语。
他深吸两口气，面前所看到的一切有点超出了自己的预想，他得花点时间接受现实：“所以……这就是答案？他身上携带的灵能扰乱了摄影嘛”
莫言沉思片刻，并不大想同意这个观点：“首先我得告诉你，他身上携带有灵能，但是是因为被动接触导致的，这些能量全部处于游离态。第二，不要对未知多下定夺，我也不知道这种能量究竟有什么作用，我没法告诉你昨天夜里桥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想了想，对莫言刚说完的话有了总结：“你的意思是，他是因为‘觉醒者’导致的死亡……嘛……”
“百分之九十以上吧，还有一成是因为他天赋异禀，但如果是这样子他就不应该躺在这了”莫言点了点头，赞同了他的观点。
“哪接下来要怎么查……”局长皱着眉头开口。
“你……该咋办咋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