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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作者:天闩本章字数:4586更新时间:2020-09-15 17:58:15

第二天的天明,如往常一样到来;夜晚也是如此,它就像过去的那些黑夜般安宁。

    没有凶杀案、没有尸体、没有凶手,只有在寒风与雨中守了一夜的警察。

    早上八点,他们重新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局长带着莫言离开了人群,他们有自己需要寻找到对象,目标不多,却能完整地分成两部分。

    第一批,是有财力且具有独立环境方案的居民。他们通常时间富裕,有着大量可以独处的时间,也有着丰厚的家底,只有如此,犯人才有时间与财力不被外人发现。

    而第二部分,则是有足够人口的家庭。受害者间有血脉联系,但以第一个受害者的死亡为起点,事发至今,怎么漫长的时间居然没人报案,于情于理都太过于反常。

    而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相信,那作为受害者的家庭一定发生了什么……只有这样,才会没有一人能逃脱凶手的控制并报警。

    有了这两个目标,他们的视野缩小了不小,城中大部分居民都不满足第一部分,而在第二部分的条件里,警方至今没有收到由公司发来的失踪调查。

    这也就意味着第二部分的条件必然不可能在工薪阶级出现,他们的工作注定了不可能长时间失踪没人寻找。

    在这一前提下,两个寻找的目标渐渐地开始了融合,他们需要拥有独立且自由支配的时间;他们需要大量的金钱与地皮;他们还需要足够的技术使案件在警察眼下发生。

    确定了这些因素,再去除这一个月以来,有着明确露面、或是固定路径的成员,剩下的便是今天目标。

    早上九点不到,局长跟莫言两人便开始了名单上的摸查,时间紧急,但他们的心思却异常冷静。到了此刻,他们没有贸然前往,反而是拨通了市内消防的电话。

    这是第一步措施:防止惊扰到凶手后所带来的贸然举措。

    一个身负数条人命的凶手,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让人进入自家调查,他会恐惧,即使来人并非警察。他会拒绝检视的申请,即便这只是合理且频繁的要求。

    在这个时间里,若是对方拒绝,那想来原因不会有它。

    他们推算着每一户人家的布局 ,在阁楼与地窖不断寻找,手机里的名单也已经划到了最后一个,那是他们认为可能是“受害者”里的名单。

    一个早上的辛苦摸查,却不见半点成效,一早上的摸查,却连满足作案条件的地下室都见不到几个;即使是拥有地下室的那几户人家,他们也大多改造成了冰窖。零下几十度的气温,无论如何也无法满足作案的要求。

    他们走在离开的庭院里,心中有些微微泄气,这一切或许是凶手已经安排过的布局,抑或是为了遮掩真相所制造的烟雾。但无论如何,在此时此刻,他们作为嫌疑犯的可能已经被清空。

    而嫌疑人名单里没有人了,受害者名单又只剩一个。

寻往的这户人家便成了唯一的目标,是前路迷茫,还是拨开云雾见天日……在打开车门、按响门铃之后,一切都会得知。

但就在此时,在这面临答案的紧要关头之际,局长在车中拉住了莫言因转身而带动的手臂,将他按回到了座位之中,开口向他询问:“我认为这次的事件或许有着非自然因素主导,你怎么看。”

    “我只觉得这件事情似乎过于凶狠……但你说有非凡因素……我说实话,以面前情况分析,这不过是一个比较丧心病狂的凶手罢了。”

    他蹙着眉头,斟酌着语言向对方开口。

    局长点了点头,眉眼中尽是无奈,他叹了一声,继续向莫言说道:“我一直在追查的组织,这次露出了马脚,我侄女分析了受害者身上残存的污渍,与先前那个组织犯案之后留下的残渣相同。”

莫言摸了摸下巴,心中有一丝好奇,又问道:“你侄女?她怎么会掺和到你的行动中。”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解释道:“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私下追查,有人能用就不错了,毕竟她也是当年那起事件的受害者……她有权知道一切。”

    他说完,轻轻地拍了拍莫言的肩膀,笑着说道:“晚点我要带着我侄女一起行动。”

    “哈?怎么着,嫌我保护你一个太轻松了呗。”

    “确实有点。”他笑着调侃了一下,却在转瞬间严肃地继续回他:“事实上,我侄女的父母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失踪了,而当初失踪的案件可能就与这些组织有关联,为了追查当年的那起案子,她已经陷得太深了。再继续一个人冒险,过不了两天就轮到我处理她的失踪案了。”

    莫言犹豫了一会,要说好处是非常明显的,既然杜建国已经怎么说了,那她的专业水平必然无可挑剔。在当事情发展至今,当未来脱离了联邦的控制之后,一个拥有着专业知识的技术人员便显得如此重要,一个可以绕开监管进行调查的人员……

    只是他说到要让他的侄女协同调查……这或许会导致与敌方的交火失去优势。

想了想,他同意了这个提议。

“话题给你带跑偏了,相同物质然后呢。”莫言点头之后,将问题拉了回来。

“在刚刚只剩下这个名单成员时,我就留了一个心眼,我一直觉得他们的名字如此熟悉,没办法,我便将这个家族重新调查了一遍,这甚至还算不上什么调查,我仅仅是翻了翻档案而已,我们现在来的这个。”他敲了敲手机屏幕上的星标:“是13年前我经手的第一起烈性杀人案,的受害者。”

“嚯操,这你还能忘?他们还抓着一只羊薅毛薅到死啊。”

“而最严重的是,经过之前那次事件后……这个家族的人本来就没有多少,按照死亡时间最长的两个月来算,恐怕早就被灭门了,当然……最好的希望就是还有人能活着。”

他叹了一声,话已自此,该说的也都说了,剩下需要提及的也就不再急于此刻,敲了门,见了面,再决定接下来的话题也不迟。

抱着节约时间的念头,他们下车按响了大门门铃。

两声门铃之后,却没有人出来开门。

“要不要翻进去看看……?”莫言犹豫着看向了边上的围墙,围墙并不高,但翻进去的过程如果被人看到,那影响多少不好。

他犹豫了一会,正准备点头,庄园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门开之后,在门缝之间,见到了一个老人。他身形矮小眼窝深陷,皮肤上满是皱褶,便像是久病之后的患者,有些虚脱。

“你是……管家?”莫言有点惊讶。

一般来说,开门这种事都是下人做,可一个年岁已高的人又哪有人雇来干苦力活,他的身份自然就被推断为管家,也正是因此,莫言感到了惊讶。

他作为管家而言,实在是……太过于病态了,他憔悴得让人不敢相信他此刻居然还在上班。

“什么事?”他将大门拉出了一条缝,只露出了一只手和一张脸面对莫言二人,身子贴着铁门似乎随时准备关上。

莫言他们见到这一幕心里越发怪异,正常人哪有这样接待“客人”的,就像是他在害怕外人见到什么,所以只敢打开一点点的门缝。

不过既然已经有人应答,他们也没再去多想,直接说了要求。可没想到的是,哪管家一听完要进屋检查,便直接将铁门关上。

“嘿!干嘛呢!”局长见他听完之后直接就要把门关上,脾气也是一下子激了出来,硬是顶着大门不让关。

“上访没预约不给进。”说完这句之后,他俯在门后对莫言两人不理不睬,只是一直在推着大门尝试关上。

“我上门检查还要预约!谁给你的本事!”见那管家态度如此强硬,两人心里甚是奇怪,这就跟自爆一样的操作是怎样,他就差把我有问题写在脸上了。

莫言使了个眼神,顶到局长身前,维持住大门的缝隙,拿出记者证冲着门里大喊:“嘿!看这!老先生!我有预约的!”

他见莫言已经顶到自己身前,便后撤两步让出了身位,让莫言继续忽悠,自己跑回车中,开始准备申请搜查令。

“我……不记得你有预约。”他阴沉着脸回答。

“有的有的,三个多月前预约的!准备去拍摄你们的工厂,我是记者!”

“三个多月……”他嘀咕了一声,似乎还有点不信,“那你怎么会跟警察一起来。”

“啊!顺路!顺路!他看到我在街上走就随便把我捎上了!我们去书房聊就行!”

“不……不!我们家主现在不在!你下次再来”

“诶~不用不用,我跟你聊聊也一样的,就去你们家主书房!聊几句,拍几张照片就行!”

“就这样……?”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对对对,就这样而已,很快的。”莫言点了点头,松开了顶住大门的手,他能感觉到从门里传来的力已经松掉了。

“那你一个人进来。”听到这话,莫言又一次点了点头,回头撇了一眼还在车里的局长,便提腿走到门内。

进门后便是一片花园,杂草丛生。设计好的花圃也已经长得枝繁叶茂,失去造型。少说也有一段日子没有修整了,入门之后的种种迹象都指向了这里至少有一段时间没人来过,可为什么……原本抵触外人进门的管家却将莫言放了进来。

莫言提起了警惕,这件事情似乎有点怪异。

过了花园,便是主宅大门,大门的地毯已经有些发黄,还落了点灰,不过也是,既然花园都没人打理了,房子里没人清洁倒也正常。

莫言跟在哪管家身后,进了正门,过了一段走廊,开始上楼。

在楼梯前,他放慢了脚步,眯着视野,他抬头向斜前方望去,在哪西装之下,在裤脚与鞋子中间,他看到了一截银白色的物体,那物体随着上楼不断活动,再联想到他一路过来的颠簸,与身形的喽啰,似乎可以推出他是一个残疾。

但这些推论无非只是猜想,更别说与案情完全没有关系,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跟上了管家的脚步。

“老人家,你在这工作很多年了吧?”莫言从背后跟他搭话。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想能不能对上很多年这个词,走了一会,他点了点头:“可能快十几年了。”

“我想也是,否则不可能全家人都不在就留你一个人看家。”莫言微眯着眼,话里有话。

“老爷信任我,心也大,这没什么。”他打开书房的门,没受影响,似乎是没听出什么。

“是嘛……”莫言耸了耸肩膀,跟在他后面进门。

“现在你要做什么,要问什么,都可以开始了。”哪管家站在他面前,直视他的双眼。

莫言敲了敲下巴……要问什么……在这件事上,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哪知道这个借口提完之后,还就进来了……

莫言脑子里还想着应该胡扯一点啥,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但想着想着他突然想到了先前的那些话,他有了新的念头,他想试一试,看看这个管家与这件案件有没有关联。

“你等等,我拿个相机。”他冲着管家一笑,便将背包放到地上,伸手到里面翻找起来。

“相机……相……机……”

话语之间,在管家看不到的背包里,他的左手亮起点点光芒,三道微光在手腕连成圆线,一串咒文出现在他的指尖。说不清,道不明,不见其形,已闻其声,一个个无法被理解含义的符号跃然指尖,在他手前划出一道裂缝,仅仅半秒之后,他的眼中多出了一点紫光,那紫光深邃,悠久,但凝视他双眼时,却又看不出颜色。

做好准备,莫言又一次开口说话了,他举起自己的右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将管家目光吸引到手上:“相机,在这呢”。

随着他的话语声落,管家的视线下移对上了莫言的目光,他呆滞了一霎,莫言便感觉到有阻力传来,这种力量绝非他所拥有,否则一开始他就不会被控制,有人在保护他。

莫言皱了皱眉头,手上的活不停,嘴里的话也开始问了起来,他走到书架面前,拿出胶带到处沾了起来:“你知道这家主人去了哪么。”

“知……道。”

“哦?”莫言有点意外,这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所准备的问题是以他不知道开始。

“看来……保护他的人力量不强……”

他摸了摸下巴,又抽出了一截胶带,粘了一下门把手。

“他在哪?!”

“不……不!”管家的语气越来越激烈,莫言指尖的咒文光芒也开始闪烁。

“你和这次的案件有没有关系!”莫言低头一瞥,便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个问题,咒文已经无法维持形状,保护管家的人离破除他的咒法只差最后一步了。

很可惜,没等到管家回答,他手上的光芒已经消散。

从刚刚被控制,再到结束,对外人而言过了有半分多钟 可对于管家来讲,却连刹那都没到,他也已经失去了这节时间中的记忆。

“你拿的……相机呢……?”管家疑惑的开口,他只见到莫言傻站在自己面前,而手里空空。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半分钟前莫言所说的翻找相机。

莫言笑了笑,将管家按到书桌跟前,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相机,给他拍下了照片。

黄昏夕阳下,只是故人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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